見約書亞情緒低落,艾登靠近它身側,摸了摸它的鬃毛。
「對不起約書亞,我讓你擔心了。」
約書亞扭過頭:「咴兒咴兒,嘶咴咴兒?」
【你以後放聰明點兒,別輕易相信外人,知道了嗎?】
「知道了,」艾登沮喪地說,「你說得沒錯約書亞,我真是個笨蛋,我還連累你被那位公主抓了過來。」
「都怪我,我以為她是個好人,結果她只是想從我身邊搶走你,」他抹了抹淚,問道,「約書亞,她是不是威脅你了?」
約書亞:呃,那倒沒有。
當初它被這位公主召喚出來,她給了它兩個選擇,要麼成為她的召喚獸,要麼離開。
是它自己饞她說的一望無際的跑馬場、一山一山用不完的魔法石、吃不完的胡蘿蔔和蘋果,還有甜滋滋的麥芽糖,才答應了當她的馬。
但它生性愛自由,除了死去的老父老母誰都不服,被大祭司押著認艾登為主時寧願餓死都不肯簽訂主僕契約,怎麼可能被羅薇的糖衣炮彈一轟炸就屈服?
約書亞想得很好,反正它還要在西原待一陣子,吃喝住行都要花錢,還不如給她當一陣子的召喚獸,好吃好喝地享受一段時間。
有了這種想法,它怎麼可能反悔嘛,這位公主真是誤會它了。
它只是不知道怎麼跟艾登解釋,再加教廷的聖騎士一直在追殺艾登,它才拖延到了現在。
唉,約書亞拉長的馬臉上露出一抹愁容。
思來想去,它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艾登。
「咴兒咴咴兒嘶咴兒」
【艾登,你聽我說,我想過了,我們在這裡人生地不熟,單憑我們兩個很難找到我們想要的東西,不如我們跟羅薇公主合作,藉助她的勢力找到生命權柄!】
它詳細介紹了自己的計劃:先假意投誠羅薇,它認她為主,他給她當下屬,等他們找到了生命女神的權柄,就立馬跑路!
「這能行嗎?」艾登遲疑道,「我們這麼騙人,是不是不太好?」
約書亞:「嘶咴兒咴兒咴咴!」
【哪裡不好了,我們也是各取所需,我只說了願意當她的召喚獸,也沒說願意當多久啊!】
艾登猶豫不決:「可是羅薇小姐又沒有對不起我們的地方,她甚至還救了我,我們這樣做對她不公平。」
約書亞:「咴兒咴咴兒咴兒咴咴」
【我們也沒有對不起她啊,到時候她想讓我們做什麼,我們聽她的命令做就是了,各取所需而已。】
「咴咴兒咴咴咴咴兒嘶咴兒」
【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你也要為我考慮考慮吧,你有死而復生的本事當然不怕死了,可是我沒有啊,我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約書亞擠出兩滴眼淚,哀戚地叫著。
【除非你繼承了生命之神的神位,才能徹底掌握復活的權柄,可萬一你也出了意外,我就永遠等不到你把我復活的那一天了!】
艾登一聽也有些心慌,他的神眷之力是「復甦」,並不是他對羅薇說的在生與死之間游離那麼簡單,他對羅薇有所保留。
「復甦」真正厲害的地方在於,只要他的身體不是被人燒成了灰,他就可以無限復活。
要不是他有復活的能力,母親和大祭司也不會放心讓他孤身一人來到西原——約書亞不算人。
但他的神眷之力再強,也只能治癒自己,復活不了其他人,因為他體內的復活權柄不完整,大部分碎片都還流落在外。
每次他們快被教廷的人追上,他都會先讓約書亞逃走。原因很簡單,他怕約書亞會受傷死掉,而他擁有復活的能力死不了,受多重的傷都沒關係。
荒原神殿太空曠了,這麼多年,艾登交到的朋友也就只有約書亞一個。
其他人不是嫉妒他好命,就是把他當神一樣供著不敢靠近。
只有約書亞,會把他當成正常人對待。
艾登光是想到約書亞會死,心臟就揪緊得喘不過氣來了。
「好,我答應你。」
他摸了摸約書亞右耳上的小豁口,鄭重道:「我答應你,我們跟她合作,從現在起,你當她的飛馬,我當她的下屬。」
「咴兒咴兒!」
約書亞高興地蹦了蹦,太好了!
艾登答應了,那它是不是現在就可以去跟羅薇解釋,它沒有違背他們的承諾,讓她先給它扔幾袋麥芽糖甜甜嘴兒?
「約書亞,」艾登卻一臉悲傷地看著它,「接下來一個半月,我們恐怕都沒法見面了。」
「伯爵閣下希望我去莊園裡收割小麥,而你,那位希爾大人也給你安排好了去處,你馬上就要去城牆邊搬磚了。」
約書亞身體一僵,兩隻耳朵豎著抖了抖。
「咴兒咴咴兒咴兒?」
【什麼,搬、搬磚?】
艾登點頭:「是的,希爾大人說伯爵閣下重建城牆需要勞力,用你來搬運石磚最好不過,這也是那位公主殿下的意思。」
晴天霹靂!
約書亞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所以,所以它這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嗚嗚嗚——
它不想去搬磚,它高貴的翅膀和脊背不是用來干搬磚這種苦力活兒的!
另一邊,日頭正曬,魔藥小隊緊趕慢趕終於趕到了里利德塔郡境內。
駿馬奔馳在黃土飛揚的馳道上,遠遠地,眾人看到了一道低矮的夯土城牆。
「前面有一座莊園,」隊伍里的同學說,「不知道是哪位爵爺的領土。」
霍爾翻了翻地圖:「是沃爾什勳爵、里利德塔男爵第三子的葡萄酒莊。」
「任務點在這座酒莊裡?」羅薇問。
「不,」霍爾搖頭,「任務點是整個裡利德塔郡,羅塞蒂教授給出的標記點是里利德塔領主城堡。」
琴騎著馬跑到了羅薇旁邊,小聲問:「我們要繞過莊園繼續往前嗎?」
羅薇看向霍爾,他才是這支小隊的隊長,怎麼走由他說了算。
「繞吧,」霍爾做下決定,「早點趕到領主府,我們也能早點完成任務。」
眾人沒有意見,紛紛騎馬繞小路往遠處前進。
沒走多遠,琴突然驚呼起來:「天吶,那是什麼,路上躺了兩個人!」
經她一提醒,睡意昏沉的羅薇和霍爾也看到了,小路邊上倒著兩個衣衫襤褸的農夫,在大太陽底下曬著,一動也不動。
「下去看看!」
霍爾打起精神翻身下馬,羅薇緊隨其後,兩人快步走到暈倒的農夫旁邊,這一看卻大驚失色。
兩個農夫早已沒了呼吸,姿勢怪異地趴在地上,露在外面的脖頸和胸膛處長滿了破裂的皰疹,皮膚呈不自然的青黑色。
「黑死病!」
「鼠疫!」
羅薇和霍爾一前一後地叫出了聲,臉上的神情霎時變得無比嚴峻。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