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女生宿舍出來,我沒有回宿舍,除掉了吳賢和之後,我大部分時間都會住在出租屋裡面,因為在宿舍有周文泉,嚴深幾人在,有時候需要接電話,讓他們知道太多,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
不過我剛到小區樓下,梁鴻雲就突然打電話給我,大叫著說他被人打了,讓我快點帶人過去幫忙。我說馬上過去,轉身又往宿舍跑,剛到宿舍門口,就看到周文泉,嚴深兩人扶著梁鴻雲出來,旁邊還有宿管大爺,看來因為宿舍大爺趕到宿舍,對方就先開溜了,也不可能當著宿管大爺的面繼續打人。
梁鴻雲身上有腳印,鼻子也流血了,我走過去問他認不認識對方是什麼人。梁鴻雲說壓根就不認識,並不是找他的,而是找我的。
找我的?難道是白天請張靈書吃飯,被拒絕的那個男生?
但既然是找我的,我不在宿舍,梁鴻雲怎麼會被打?我暫時沒問,一起去了醫務室,醫生給梁鴻雲止血,我就把周文泉拉到了一邊,問他到底生了什麼事情。
周文泉解釋說有幾個傢伙在宿舍等了很久,似乎是等我的,但我一直沒來,倒是梁鴻雲從外面喝了一點酒回來後,看到那幾個學生在宿舍門口等著,梁鴻雲就問他們找誰,對方說關他屁事,梁鴻雲就生氣了,直接把別人推開,就這樣打起來了。
我一臉黑線,梁鴻雲這小子真是個惹事的主,對方既然不是找他的,他別找茬就沒事了啊。對方人多勢眾,他也開罵,這不是找打麼?而且就算要打,也先通知我,被打了之後再說,我對他真是無語了。
梁鴻雲腦子肯定是進水了,不,不對,這傢伙跟著我混了一段時間,肯定是自信心膨脹了,以為當個混混就了不起,殊不知手底下沒屁點本事。如果不是他是謝邦派到我身邊做臥底的,我還真想直接把他一腳踢開,沒點腦子的人,能活這麼久,也是個奇蹟,應該是有個好老子吧。
等醫生處理好傷口,我們四個一起回了宿舍,梁鴻雲依然罵罵咧咧的,說要是我在的話,肯定乾死那些傢伙,不,明天要報仇,帶一百個兄弟殺進學校。
「還帶一百個兄弟殺進學校?你知道對方是誰嗎?清楚他們的底細嗎?連人你都找不到,還說報仇,報個屁。」我鄙視的掃了梁鴻雲一眼。
「老大,那你應該知道吧?他們是來找你的。」梁鴻雲弱弱的問道。
「我也不確定,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
「去哪兒?」
「功夫社!」我沉聲道。
「功夫社?」梁鴻雲愣了愣。
我懶得跟他解釋什麼,而且這個時候也不想回出租屋了,就在學校宿舍睡了下來,早上我去晨跑了三圈,鍛煉回來,洗完澡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梁鴻雲的老媽居然到了宿舍,我只穿著一條褲衩,下面鼓鼓的,這讓我尷尬不已,不過好在她都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女人了,那張沒有被歲月侵蝕的俏麗臉龐上也沒有什麼異樣。
既然她都沒什麼表情,我也沒那麼尷尬了,馬上去穿衣服。我知道梁鴻雲的老媽應該是知道他被人打了,擔心所以大早上就跑過來看,只是梁鴻雲那傢伙還賴在床上,他老媽關切的問了一堆,說還痛不痛,嚴不嚴重,讓她看看被打的地方,是不是再去大醫院檢查一下
「你好煩啊,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梁鴻雲對著他媽媽吼了一句,然後用被子把頭蒙住,繼續睡覺。
他老媽愣在那裡,走也不是,繼續說也不是,臉色複雜的嘆了口氣。
我皺了皺眉,梁鴻雲這個時候就真的太過分了,他老媽是擔心他,才大清早的跑過來,那麼關心他,居然還被吼了一句,這可是他媽媽啊,想睡覺,還很困,可以說和和氣氣的說沒事了,讓她不要擔心之類的話,也不至於用吼吧?
對於梁鴻雲,我的印象越來越差了。
看著他老媽一步三回頭的走出宿舍,我想了想,也跟了出去,在樓梯口叫住了她,「阿姨,梁鴻雲就是鼻子流了一些血而已,昨晚去醫務室檢查過了,沒什麼大礙,您不用擔心。」
「謝謝你了。」她感激的回道。
我說不用客氣,她就問我有沒有吃早餐,我說還沒吃,她說要不請我去吃頓早餐,順便她也想擺脫我一件事,我答應了。她本來想說出去吃的,我說就去食堂就可以了。
到了食堂後,她幫我買了一份豐富的早餐,有包子,牛奶,還有雞蛋,油條,我以為她買了這麼多,她會吃一些,但她自己倒是沒吃什麼,嘗了一個包子,就看著我吃,說要是鴻雲像我這樣聽話,她就省心了。
我沒反駁,但心裡嘀咕著,要是我老爹老媽知道我在混社會,恐怕也不會省心的。相對而言,或許梁鴻雲或許陷的沒有我這麼深,只是他非要幫謝邦過來做臥底,這讓我不能忍。
「對了阿姨,剛才您想說什麼事情來著?」我問道。
「我叫胡修睫,睫毛的睫,叫我睫姨吧。」她笑著回道,但很快,她的笑容就變成了愁容,說話語氣也變得複雜起來,「是關於鴻雲的事情,在過年那段時間,本來開開心心的過年,但有天他回家後,就一直悶悶不樂,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裡面,動不動就容易怒,對著我咆哮,也咆哮家裡的傭人,我問他到底生了什麼事情,他又不肯說出來,為了這事我擔心了好一陣子。」
「但他來學校對我和對周文泉,嚴深沒這樣啊,開學第一天就請我們喝酒吃飯,這段時間來,他比以前都還好相處。」我疑惑回道。
「這樣嗎?或許是在家裡,他爸爸對他約束太嚴了吧。」胡修睫猜測道,「你和鴻雲是同齡人,也是一個宿舍,應該有更多的共同話題,我想讓你幫我多開導開導他,或許也可以幫我試探性的問問到底生了什麼事情,可以幫阿姨這個忙嗎?」
「我試試。」
「謝謝你了。」胡修睫從提包裡面拿出了一個支票簿,唰唰寫了一串數字,然後就遞給了我,「這點錢,你拿去買點吃的。」
我掃了支票一眼,還不少,五萬塊錢,她出手真闊綽,有錢人家的貴婦就是不一樣。不過我搖了搖頭,沒要,要是談錢的話,那真太傷感情了。
胡修捷繼續堅持了一下,我快生氣了,她這才把支票收了回去,更加客氣的說謝謝。
吃完早餐,看著胡修捷開車離開學校,我自然不會要那錢,不過我對過年那段時間,梁鴻雲到底生了什麼事情更加感興趣,他那段時間性情突然大變,回到學校後,也主動給我賠禮道歉,這本來就不是他的性子。
是什麼讓他改變這麼大?這件事跟他幫謝邦做事有很大的關係,我猜測是謝邦抓住了梁鴻雲什麼把柄,他被逼幫謝邦做事的。如果我能拿到這個把柄,就可以反而讓梁鴻雲幫我做事,狠狠的陰死謝邦。
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具體情況是怎麼樣的,我還得等王輝的調查,也得等陳天浩幫我打聽到虹天集團的底細再說,只有更加熟悉對方,掌握更多線索,才能下定論,現在還為時太早。
胡修睫來一趟,也提醒了我往這方面去調查,如果梁鴻雲真是被逼的話,或許看在胡修睫做母親的不容易的面子上,我會放過他一馬,就看他自己怎麼做了,如果他對他老媽的態度都一直這麼惡劣下去,留著也是個禍害。
看著車子消失在視線裡面,我回了宿舍,上午有四節課,梁鴻雲一直睡覺,壓根就沒去。等下課之後,我回宿舍看他還沒起床,直接掀掉了他的被窩,他居然沒有生氣,只是問我有什麼事情。我說要去找場子去了,他馬上爬了起來,迅穿好衣服,動作賊快。
還不到兩分鐘,他就已經洗臉刷牙,穿戴整齊,還從抽屜內拿出了一把彈簧刀,我問他拿刀做什麼?他說報仇啊,我說這裡是學校,拿刀捅人會闖大禍的,不想繼續了是不是?他又乖乖的放了回去,走出宿舍,他朝身後看了看,「老大,就我們兩個去?」
「是啊,不然你還想有多少人?」我反問道。
「那我真得回宿舍把刀帶上。」梁鴻雲滿臉擔心,後悔不帶刀了,畢竟這可是闖到別人的功夫社裡面去啊,那裡可是敵人的老巢。
我說我一個人就夠了,梁鴻雲將信將疑,似乎對我都不那麼放心。我不想跟他說這事,繼續往前走去,快到功夫社的訓練室樓下的時候,我停下腳步,梁鴻雲問我怎麼了。
我說早上他吼他老媽的事情太過分了,怎麼說那也是他老媽,不是外人。梁鴻雲沒有任何愧疚的樣子,只是說他老媽太囉嗦,他都已經這麼大了,總是把他當小孩子看待。而且大清早的跑來男生宿舍,多讓他丟人啊。
我覺得他沒救了,為了看自己的兒子,胡修睫一個女人都不介意這個,梁鴻雲自己倒是覺得丟人了。無奈的搖了搖頭,我懶得理他,繼續朝樓上走去,我希望功夫社社長劉羽在,而且肯站出來出頭,我就可以幫梁鴻雲找場子的同時,順便跟劉羽好好「切磋切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