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句——註定孤獨一生。
源自英文forever alone,是個非常著名的梗,不知多少人為止潸然淚下,所以被親切地簡稱為注孤生。
某種意義上,這句話甚至可以看做單身狗最大的自尊,正因如此,有時候,這句話也被擴展成——命犯天煞孤星,諸如此類的說法。
雖然很想問問他的父母對這個名字究竟有什麼看法,也很想知道為什麼這對姐弟姓氏為何不一樣,更想問的是一個普通的中二弟弟為什麼會有那種人神共憤的姐姐,但現在顯然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而且柴烈火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有戴上面具,祝孤聲的性格比劍盤俠形態正常了不少,所以很可能是那種一戴面具就立刻切換性格的神奇類型。
既然都叫這個名字了,那麼應該理所當然會成為朋友,大概……
「現在……從這裡直接下去?」
祝孤聲向下望了一眼,黑洞洞的缺口一眼望不到底,他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很不信任地搖頭道。
「一,你繼續在這一層到處摸索,知道被你姐姐抓到為止。二,抓緊我,一起跳下去,下面有一個很廣闊的通道,仔細找找的話應該能通向停車場,選一個吧。」
柴烈火接連伸出兩根手指,讓祝孤聲選擇。
「請務必帶我下去!」
連思考的時間都省略了,祝孤聲斬釘截鐵地低下了頭,懇求柴烈火把自己帶走。
「很好,如果害怕的話,閉一閉眼睛就結束了。」
完全沒有留給祝孤聲反應或猶豫的時間,柴烈火伸出了右手,手掌勾了一勾。
「嗯!」
祝孤聲緊緊抓住柴烈火的手臂,像爬在樹幹上的樹袋熊一樣。
「走!」
柴烈火縱身一躍,左手緊扣住祝孤聲的後背,躍進了漆黑的深淵。
「嗚啊啊啊啊啊!」
少年驚慌失措的叫喊聲迴蕩在深淵當中,久久不息。
會死的,一定會死的!
祝孤聲雖然不是膽怯之輩,但是他從未想過這個大洞竟然幾乎貫穿了整座大廈,周圍只有一片死寂,除了耳畔呼嘯的風聲以外什麼都聽不見,周圍只有一片黑暗,除了柴烈火嘴裡叼著的手機以外沒有任何光芒,而且完全不清楚他為什麼要叼著手機,這實在是太令人在意了,在意到幾乎忘記了自己正在墜落。
咦?
當祝孤聲反應過來的時候,雙腳已經踏到了堅硬的地面,而這時他依然在盯著柴烈火嘴裡叼著的手機。
「哦,手遊的每日在線禮包該收了,沒事,沒什麼事。」
淡然收過了今天的在線禮包,柴烈火把手機揣回了衣袋當中。
「該不是……你故意用這種方法分散我的注意力……」
祝孤聲雖然腦子有時候會被中二病浸染,智慧卻分毫不差,一下子就猜出了柴烈火的用意,回想一下,剛才的確就是因為這個手機才被分散了全部注意力。
「誰知道呢,你看那邊。」
柴烈火將這個話題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隨手向前一指。
「看不到啦,這麼黑。」
「是嗎?總之那邊應該就是出口了,我覺得應該就是通往地下車庫的,現在的問題是——接下來該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眼睛熟悉黑暗之後,祝孤聲隱隱約約看得到柴烈火臉上的表情,和在上面完全不同,此時的柴烈火竟然像吃了活的蒼蠅一樣,滿臉厭惡。
「我突然注意到上面這個坑是四方形的,如果不是陷阱……實在有點說不過去了。」
柴烈火揉了揉臉,將表情恢復成原來的樣子,隨後拍了下自己的臉頰,好藉以讓腦子清醒一點。
從高空一直落下就找到了地下車庫和出口,無論怎麼想都有點太巧。
「咳咳,那邊能聽到嗎?」
突然,帶著電音質感的女子聲音毫無預兆地迴蕩在二人之間。
「哇!姐姐我錯了!下次不會這樣了!」
聽到這個聲音,祝孤聲駭得猛地放開了雙手,任憑寶貝一樣的面具跌落在地,人卻縮成了一個幾近完美的球狀,一邊抽搐一邊哭著求饒,完全想不到他竟然就是那個不可一世的中二病劍盤俠,杜潔的威力可見一斑。
所謂藥到病除,柴烈火也從來不知道竟然中二病還有這樣的治療方法。
況且……
「喂喂,杜學姐在那邊嗎?我就知道……好吧,這次算我上當了,接下來要做什麼?」
柴烈火早就發現聲音的發源就在祝孤聲手中的面具上,當一個東西有通話功能,那就要考慮它是不是還有追蹤的功能。
「咦?」
祝孤聲正在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一聽到柴烈火的話,頓時也冷靜了一點,抬起頭來吸了下鼻子,心中的恐懼卻沒有徹底散去。
「怎麼說呢,這也是委託人的交代,不要怪我們哦。」
面具當中,杜潔的聲音不是很清楚,但那種奸笑已經完全浮現在了想像當中。
「委託人是誰我就不問了,而且你說『我們』,想必愛夏姐和那個人都是同謀,你們啊,要我做什麼我做就是了,犯得著這樣坑人玩嗎?」
「很好玩哦,你不這麼覺得?」
「拜託,我是當事人,怎麼可能好玩……」
「不一定喲,如果心胸廣闊一些的話,說不定還會樂在其中,時間緊急,我這邊就簡練點對你說明了——你的前方有一扇門,這扇門打開之後,外面會出現大量全副武裝的特種兵。」
杜潔如此說道。
「不用想也知道目標就是我,為什麼?」
「很簡單,有些大人物需要一個結果——犯人經過頑抗之後在最終關頭逃脫,之後生死不明的結果,如果是你的話,應該能夠輕鬆做到,當然不需要你真正生死不明,只要做出樣子拼命逃跑給別人看就好。」
「恕我直言,電腦蠱毒的事情可不是這種拙劣演技就能掩飾的,這麼做只能騙過一部分人。」
柴烈火揶揄般地輕嘆一聲,已經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及「不可傷及他人性命」這一要求的真正意思。
「沒關係,該瞞不住的人一定瞞不住,所以只需要瞞住大部分自以為是的蠢貨就夠了,接下來就要看你的演技了,順便說一下,這一路上圍堵你的人並不知道你的身份,所以一定會全力攻擊。」
杜潔的話語輕柔得像一絲絲團起來的棉花糖,裡面卻帶著致命的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