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給狗都不吃……』
這句話仍然縈繞著莫一依心頭,莫一依雙目滯留在飯桌上,簡直就跟靈魂出竅了一樣,滿腦子都是三姑媽那張醜陋的勢利模樣。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想著想著,莫一依已經不知不覺的把老爸講電話的內容隔絕在外了。
「……什麼?」
莫爸爸大喊一聲,桌上其他人紛紛停住了手腳,驚訝的看了過去,莫爸爸突如其來的高分貝,也把莫一依從走神中拉了回來。
莫爸爸臉上鬆弛的皺紋不由自主地緊湊了起來,雙眉緊皺著,瞪大眼睛看向莫一依。
莫爸爸的眼神里思緒萬千,有疑惑,有恐慌,還有更多的不可思議。
看到莫爸爸此時此刻的表情,他們三姐弟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等等等等,是不是搞錯了?」
莫爸爸並沒有開免提,帶著疑惑的口吻,反問了一句,滿臉的難以置信。
坐在莫爸爸旁邊的莫一倩一把奪過了手機,點開了免提放在了桌上,免得三姑媽越說越離譜,氣壞莫爸爸的身體就不好了。
「……哪有搞錯,網上都傳遍了,好嗎?哎呀,我也知道這是醜事,你不好意思承認,如果不是小彬親自發給我,我也不相信,我早就懷疑了,一依一個女孩子家家怎麼就這麼有本事,買車又買房呢……」
小彬是三姑媽的兒子,也就是那個總是說莫一依是美人胚子的那個表哥,30多歲的人了,天天不務正業,在家啃老的一個閒人。
電話開著免提,三姑媽那陰陽怪氣的語調難聽的很,莫一依瞬間就來氣了,正準備反駁回去。
莫一依緊抿著雙唇,憤怒又委屈的情緒毫不掩飾的浮現在臉上,正準備懟回去,莫一倩就越過莫爸爸,伸手擋了擋,示意莫一依別衝動。
莫媽媽也不由自主的緊張了起來,畢竟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三姑媽的為人,莫媽媽還是了解的,她這個人愛吹牛,在外面聽風就是雨,她的話不能全信,但是她既然有話出,證明是有什麼把柄被她抓住了。
莫爸爸盯著手機,眉頭緊鎖,不明前因後果的他,聽著三姑媽在不停的煽風點火,莫爸爸也忍不住的想為女兒反駁了回去。
既然莫一倩攔住了莫一依,莫一依也只好聽從姐姐的安排,坐在一旁干著急,眼圈都氣的有點發紅了。
「……」
莫爸爸提了一口氣,正準備開口說話,一旁的莫一倩就拍了一下莫爸爸的肩膀,用唇語小聲的說了句「掛掉!」
也許這就是父女間的默契吧,莫爸爸和莫一倩對視了一下,接著又轉眼看了一下莫一依和莫一修,他們兩人也不約而同的點頭示意,讓莫爸爸找藉口把電話掛掉,他們再慢慢的跟他解釋。
「三姐,我知道了,這是個誤會,等我有空再跟你解釋吧,現在在忙,那就先這樣吧,拜拜!」
「誒……」
三姑媽還沒反應過來,雖然電話里還傳出她的聲音,但是莫爸爸卻充耳不聞的果斷地掛掉了電話。
「嘟!」
這聲清脆的掛機聲,在這格外沉寂的客廳上響起,電話一掛,他們三姐弟瞬間輕鬆了好多,沒了三姑媽這把閒嘴在這裡叨叨,世界仿佛一下子美好了起來。
「到底怎麼回事呀?」
莫媽媽輕輕地把筷子擱在飯碗上,一臉憂鬱的看向坐在對面的莫一依。
家裡的飯桌是帶轉盤的大圓桌,莫一依從小到大,吃飯都喜歡挨著爸爸,而且兩個姐姐當中,對於莫一修來說,也是跟莫一依比較親,所以這樣的吃飯格局就這樣保持了下來,只要他們坐在一起吃飯,幾乎都是這坐的。
莫爸爸兩邊是女兒,莫一修挨著莫一依,莫一修的另一邊是莫媽媽,莫媽媽的另一邊是莫一倩,所以莫一依和莫媽媽的位置幾乎是相對望的。
看到莫媽媽滿臉的擔憂,莫一依不由自主地心疼了起來,好好的一頓家庭晚餐,就被三姑媽這麼一個電話就給搞砸了。
看著大家胃口全無,都在為自己的事情操心著,莫一依瞬間覺得很過意不去,突然覺得自己是個萬惡不赦的罪人,是個不孝女。
「咳咳……」
莫一依小聲的輕咳了兩聲,迴避了一下家人們灼熱的目光,抿了一下雙唇,表情有了些許無奈,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全家人都放下了手上的碗筷,看樣子,莫一依不把事情交代清楚,這頓晚餐是不會愉快的結束了。
莫一依無奈的扯著唇角,弱弱的看了看莫爸爸和莫媽媽的眼神,他們疲憊的眼神里掩飾不住的急切,靜靜的看著莫一依,看著還在猶豫的莫一依。
莫一依深呼吸了一下,正準備開口講。
「……」
就在莫一依準備發聲的時候,莫爸爸放在飯桌上的手機又開始響了起來,陸陸續續的微信提示聲。
在著急等待莫一依開口的同時,莫爸爸也隨手點開了微信,是三姑媽發的群消息,發在了他們的兄弟姐妹群當中。
這個群,莫爸爸在裡面呆的時間不長,更加沒有在裡面說過話,都是潛水而已。
因為以前莫澤邦窮,家裡讀書子女多,生活壓力大,那些姑媽伯伯們生怕要幫莫澤邦分擔壓力,所以一直沒有把他拉進群里,平時也不會來串門,都是避而遠之的。
想當年,莫澤邦的那個房子被蘇家收購了之後,拖著一家老小重新找地方謀生,當時的姑媽和伯伯們簡直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突然間就消失了,杳無音訊的那種。
那段時間是莫家最難熬的時間,要想做生意,又要找個好地段,隨著社會發展,好地段的房租貴得很,再加上還要供孩子上學,還要給他們生活費,那段時間,莫爸爸和莫媽媽簡直就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值得慶幸的是,孩子們聽話又爭氣,後來莫澤邦住進了新房子,而且還是市中心的新小區。這個消息很快就傳開了,姑媽伯伯們就像發了瘋的一樣。
那段時間,姑媽伯伯們經常打電話來聯絡感情,天天邀請莫爸爸進群,莫爸爸都是選擇性失明,直接忽略了他們的群邀請。
因為,想起這麼多年來的種種,莫爸爸就覺得痛心不已,這樣的親戚沒有也罷。
直到最後,姑媽伯伯們強行組織兄弟姐妹聚餐,把已經歸老的爺爺奶奶也搬了出來,讓莫澤邦不得不服從這些所謂的哥哥姐姐們的安排。
那次的聚餐也是這麼多年來,態度最好的一次。以前都是客套一說,莫澤邦如果是真的去了,還會被姑媽伯伯們各種的嫌棄,哪怕莫澤邦也有給錢。至於上一次的聚餐,姑媽伯伯們可是苦苦哀求了好幾天,最後莫爸爸莫媽媽不耐煩了才答應的。
「什麼東西呀……」
莫爸爸眯著他那老花眼,不由自主地把手機往前挪了些,找好適合他老花眼的距離,放大著三姑媽發在群里的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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