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雪宴結束第二日,松延堂那邊難得來請元昭過去。
元昭猜到,多半是為了魏婉雪的婚事。
進去便見魏婉雪正在和老太太撒嬌,「母親,姜流可是侯府嫡子,家世好人長得也好,女兒就想嫁給他。」
元昭聽到這話,坐下便直接拒絕,「那姜流生性風流,婉雪嫁過去恐怕往後妾室不會少,我覺得不是很妥。」
「揚州城還有不少好公子,還是再看看吧!」
聞言,魏婉雪只是一笑,「嫂嫂,這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正常,又不是天下男人都像我哥哥一樣,守著嫂嫂一個娘子呢……更何況,雪兒自詡有本事能籠絡住姜公子的心,定會讓他服服帖帖的。」
從來揚州後,這姜家公子就對她無有不依的,她哪是外面那些鶯鶯燕燕能比的?
元昭不答允這門婚事,多半是看姜流是難得的才俊,嫉妒她罷了。
言罷,她話裡帶話,「這女人管不住男人,多半是自己的問題,才會讓男人寧願大半個月待在外面不回家。」
元昭袖子裡的手狠狠攥緊。
魏少卿已經大半月不著家了。
老夫人也補充道,「說的是,男人哪有不三妻四妾的?這根本不是問題,只要我們雪兒坐穩正室娘子,還愁把不住姜家公子的心?」
妾有什麼問題?她就想給自己兒子多納幾門妾!
母女倆在元昭面前耀武揚威,好不得意。
元昭還是好言好語勸道,「婉雪,你哥哥與我成婚十餘年,一直潔身自好,滿揚州城誰不知曉?我覺得還是要找一個像你哥哥這樣的郎君才好。」
她頓了頓,又道,「雖說前些日子我和你哥吵架,可這夫妻間床頭吵架床尾和的,你哥哥公務繁忙我自然能理解,你的婚事呢,嫂嫂自然也記掛在心上,要一心為你尋一門好夫君!」
端的是一副全心信任魏少卿又全力幫助魏婉雪的模樣。
老夫人見元昭這般「低聲下氣」,最近心中升起的疑慮也打消了些。
看來元昭,還是對少卿百般信任的。
魏婉雪見狀,心中忍不住嗤笑。
元昭這樣信任她哥,還不知道她哥每天都在別的女人的溫柔鄉里呢!
「嫂嫂,可我還是想要嫁給姜公子……」
砰!
元昭猛地拍桌而起,嚇了老太太和魏婉雪一大跳。
她特意走到門口憤然道,「婉雪,我一直視你如親妹,怎麼能眼睜睜看你跳入狼窩?這門婚事我不同意!」
言罷,元昭拂袖離開。
元昭不同意親事的事鬧得府中眾人皆知。
魏婉雪跟老太太好一頓哭訴,當晚又去了杏雨巷,跟白如月又一頓哭訴。
沒兩日,老太太沉不住氣,打發人去了揚州姜家探聽消息。
但沒想到的是,同姜流一同來揚州探親的臨安侯夫人,卻婉言拒絕了。
消息傳回來時,元昭正在計算著日子,聞言並不奇怪。
「臨安侯好歹是京城的侯爵世家,嫡幼子娶妻怎麼也得娶個高門貴女。」
「魏少卿如今只是揚州知府,地方官再大,沒有爵位在身,品級也不高,難怪人家侯府看不上。」
甘棠在一旁聽著,隨即問,「那魏婉雪和這姜公子的婚事,豈不是沒有著落了?」
元昭在紙上圈著日期,除夕後是正月,每年這個時候揚州的宴會都是一茬接著一茬。
那日賞雪宴後,揚州的女眷都看出了元昭願意出門的心思,已經遞了不少帖子來。
她圈出一個日子,唇角勾起笑,「且看著吧,魏婉雪的脾氣,越不讓她做的事她偏得要做。」
————
杏雨巷。
「什麼臨安侯,算什麼東西?!我哥哥可是一州知府,狀元駙馬!居然還瞧不上我家!」
魏婉雪聽到姜家拒絕的消息時,氣得在杏雨巷連摔了好幾個花瓶。
白如月在一旁坐著,看著摔碎的花瓶心疼的不行。
自己的私庫都空了,先前魏少卿送來的東西也沒了,現在家中本就拮据,魏婉雪還來這發脾氣。
她臉上很快閃過一絲怨懟,又柔聲道,「說起來,若是元昭去幫你說親,她貴為公主,那姜夫人怎麼也會看她的面子……」
經過她的提醒,魏婉雪立馬又罵道,「都怪元昭!都是她這個狐狸精,勾了姜公子的心,還嫉妒我的姻緣!」
「哦?」白如月微微挑眉,問,「姜公子很喜歡元昭?」
魏婉雪神色一僵,坐到白如月身邊,臉色有些扭曲,「嫂嫂你不知道,自從那日賞雪宴後,姜流和我私下見面幾次,十句話里八句話在問元昭那個賤人!」
白如月想到那日在趙府見到元昭的模樣,那般姿色,的確難以比擬。
想到此她心中升起一陣恐慌,若是魏少卿回了魏府,會不會也被元昭勾走?
她不能讓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切毀了!
於是白如月拉過魏婉雪,語重心長同她道,「依我看,你與姜家公子的婚事不成說不定是好事。」
「嫂子,你說什麼呢?」魏婉雪睨了她一眼。
白如月笑了笑,「你想,元昭不是說視你為親妹妹嗎?她想要幫你尋一門好親事,以她公主的身份怎麼也不會比臨安侯府差不是?」
魏婉雪想了想,這倒也是。
元昭的身份,比臨安侯府高出一大截。
她能看上的門戶,自然是權貴中的權貴。
看魏婉雪動搖,白如月又繼續道,「就比如,我聽說元昭的外祖沈家就有還未娶妻的男子,沈家可是公府,又是皇親國戚,可不比什麼臨安侯強多了?」
白如月一心想要取代元昭,自然早已把元昭和元昭身邊的關係摸得清楚。
只是她嫡親的太子皇兄和當今陛下實在是太高,難以觸及。
但如今因著魏婉雪的婚事,讓她想到了元昭的外祖沈家。
若是能讓魏婉雪嫁進去,也不失為一步好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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