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房中兩人有說有笑,程英頓覺熱血上涌,激動地沖了過去,一把將宋青書從床上拉了下來,然後擋在兩人之間,仿佛護仔的母雞一般瞪著他:「你想幹什麼?」
宋青書苦笑道:「這個問題應該我問你吧?」
「對啊,」6無雙這個時候也反應了過來,「宋大哥過來替我檢查傷勢,表姐你這是幹什麼?」
「宋大哥?」程英怒了,「你昨天還恨不得殺了他,什麼時候和他關係這麼好了?」
「表姐~」聽到她的話,6無雙臉色一紅,不好意思地看了宋青書一眼,對程英嬌嗔不已,「人家又不是郭芙那種不知好歹的人,宋大哥大耗真氣靈藥替我治傷,我感激他都來不及,又怎麼會恨他。?? 」以前和楊過在一起的時候,她可沒少和郭芙鬥嘴,對那個刁蠻任性的千金大小姐一直沒什麼好感。
程英一時語塞,總不能告訴她昨晚生的事情吧?本來是為了6無雙好,結果反被她埋怨,卻不能將真相告訴她,心裡實在鬱悶得緊。
6無雙也想不通一向待人有禮的表姐今天為什麼會這樣,不過她如今有更關心的事,便沒有細想:「對了宋大哥,昨天你提到……提到傻蛋……就是楊大哥的……的未婚妻,是怎麼回事呢?」
這一來連正在生悶氣的程英也瞬間被吸引了注意力,豎起耳朵在一旁聽了起來。
「是這樣的,楊兄弟的爺爺是金國趙王完顏洪烈,當年與蒲察家族族長訂下了娃娃親……」宋青書這才將金國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什麼,傻蛋是金國人!」聽完之後,6無雙再也按捺不住,驚呼起來,一旁的程英也是一臉震驚,要知道她們身為宋人,從小受到的教育便知道與金人有著血海深仇,這時驟然得知楊過的真實身份,一時間都有些接受不了。
「這只是造化弄人,楊兄弟也沒法自己選擇,」宋青書替楊過解釋道,「不過是宋人也好,金人也罷,楊兄弟都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兩位姑娘又何必這麼介懷?」
「不錯,不論如何,他都是我的傻蛋。」6無雙比較憨直,反倒率先恢復過來。
程英有一顆不亞於黃蓉的七竅玲瓏心,她思考的東西更多,良久過後方才問道:「以龍姑娘的性子,就算楊大哥是金人,她也不會介意的啊,他們又那麼相愛,為什麼沒有在一起呢?」
「個中緣由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說起來這就是命啊。」宋青書嘆了一口氣,心想原著里楊過與小龍女的磨難就已經夠多的了,結果這個世界反而有過之而無不及,楊過是金人,小龍女又是岳飛的遺孤,岳飛一生矢志抗金,金人也對岳飛恨之入骨,兩人之間不僅橫亘著封建禮教,如今還多了國讎家恨。
不過宋青書感慨是感慨,心中同時又有一分竊喜,若非這樣,楊過小龍女情比金堅,自己恐怕真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不過現在麼,兩人就各憑本事了。
程英、6無雙還想繼續打聽楊過的事情,結果忽然跑來一個丫鬟在門口說道:「宋公子,老爺請你到書房一晤,有要事相商。」
宋青書眉頭微皺,隨即笑著問道:「姑娘知道是什麼事麼?」
那丫鬟沒料到他這麼客氣,樣貌英俊再加上態度又好,那丫鬟心中好感大生:「奴婢也不清楚,只知道三少爺回來了,可能和這有關。」
「那好,姑娘帶路吧。」宋青書起身對程英、6無雙姐妹告辭後,便由丫鬟領著往書房方向走去,既然6冠英回來了,想必帶回了臨安那邊的重要消息。
望著他離去時的背影,程英臉色古怪,心想若是姐夫早回來幾個時辰,正好撞到宋青書在堂姐床上,不知道會不會真如姐姐說的那樣一點都不生氣。
且說宋青書到了書房過後,現6宰6游父子還有6冠英都垂恭恭敬敬站在書房之中望著另一個人的背影,那個人背對著門口,在書架上翻看上面的珍貴古籍,一邊翻看一邊感嘆:「都說6家藏書比皇宮還要豐富,之前我還有些不信,今日一見果然佩服不已。」
「相爺過獎了。」6宰恭恭敬敬地回應道,一旁的6游也跟著父親行禮,不過一臉宿醉之色,顯然昨夜喝酒太多,現在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聽到了宋青書進門的動靜,屋中幾人紛紛回過頭來,背對著門口的那人也轉過身來,望著宋青書笑道:「多日不見,宋公子依舊這般丰神俊朗。」
宋青書笑道:「韓相又何嘗不是風采依舊。」同時暗暗心驚,他沒料到韓侂胄居然親自趕了過來,臨安與山陰雖然距離不遠,可是也說不上近,算算時間,韓侂胄恐怕是在見到6冠英後一點時間都沒耽擱,連夜趕路才能這麼快過來。
兩人寒暄一陣過後,韓侂胄忽然似笑非笑地望著他:「如今金蛇營與南宋在長江沿岸陳兵數十萬,大戰一觸即,公子這個時候跑到這裡來,不知所謂何事?」
宋青書笑道:「遊山玩水,順便拜訪一些老朋友而已。」
「是麼?」韓侂胄忽然話鋒一轉,「我看宋公子此行是來求和的吧。」
宋青書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答道:「韓相連夜從臨安趕過來,恐怕才是為求和而來吧。」
韓侂胄一怔,意識到自己表現得太急切了些被對方看破了心思,可是如今朝廷形勢瞬息萬變,又容不得他慢慢來:「宋公子何出此言?」
宋青書微微一笑:「就算南宋朝廷所有人都想與金蛇營開戰,但韓相絕非其中之一。韓相心中最大的敵人便是金國,一心雪靖康之恥,收服河山,為此謀劃了數十年,眼看即將成功之時,又豈能讓朝廷被金蛇營分散了注意力?」
宋青書畢竟是從後世來的,知道韓侂胄心中的抱負,再加上之前從紫衫龍王那裡得知她丈夫韓千葉也是韓侂胄二十年前派到金國的探子臥底,更是確認了這一切。
被他一語道破心思,韓侂胄不禁又驚又怒,不過他縱橫宦海多年,很快就調整過來:「也罷,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我不想朝廷與金蛇營開戰,公子顯然也是同樣的心思,既然如此,我們依舊遵循在揚州時的約定如何?」
宋青書眉毛一挑,沉聲說道:「如今南宋朝廷恐怕並非韓相一個人說了算吧?」
韓侂胄皺眉道:「公子莫非是在擔心什麼?」
宋青書嘿嘿笑道:「只是不想重蹈揚州的覆轍罷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