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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葉其實並不了解傅修遠的家庭,那對她而言還是非常遙遠的事情,目前的話,傅修遠似乎也沒有對她提起的打算。連葉並不會認為這是他不想她插足他另外的一種生活,而是他還不想讓她知道那些事——那些會讓她不開心的事。
她為傅先生做得太少了,欠他的又有些多,很多時候都不知道自己能為傅先生做什麼。連葉心想,自己怎麼就幹啥啥不會呢。她好像除了特別聽話之外……就沒什麼能做的了……想著想著忍不住嘆了口氣,恰好被裡頭的人聽到,傅修遠揚聲喚她:「甜甜?」
連葉不好意思地用手敲了敲門,然後露出一顆腦袋,道歉說:「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聲音小小的,又是不安又是不好意思。傅修遠輕笑道:「當然沒有,事實上你來的正是時候,我想你了,快過來。」
哎呀……連葉臉紅紅的過去了,被傅修遠毫不避諱的拉到懷裡坐著,對面是蔣先生,連葉眼睛都不敢往那邊看,蔣先生這時笑了一聲:「這樣看來,我是多餘的了。」
「很明顯不是麼。」傅修遠挑眉。「你的老婆兒女都在其他地方,你在這裡當電燈炮做什麼?」
蔣先生就起身走了,臨走前還對連葉說:「我什麼都沒看到。」非禮勿視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雖然在西方長大接受的也是西方教育,但蔣先生一直很喜歡東方文化。
連葉腦袋埋在傅先生脖子裡咕噥了一聲,小臉發燙,覺得特別不好意思。雖然蔣先生跟傅先生是朋友,可是她還是很不好意思在人前表現的那麼親密。
傅修遠摸著她的發不住地笑,連葉被他笑得臉一直紅平靜不下來,就悶悶地說:「哎呀,你不要再笑啦……」
「為什麼不許我笑?」
連葉說:「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傅修遠說:「什麼都很好笑。」尤其是她害羞的這副小模樣。
因為泰國羞澀,所以連葉想要轉移話題:「對了,剛才我在外面不小心聽到你跟蔣先生的對話了……」
「嗯?都聽到什麼了?」
傅修遠一副平靜的樣子,連葉也吃不准那些話她應不應該聽,就帶著十成認錯的心說:「我一開始走近了聽到你們在談話,沒想聽的,但突然聽到你的家族的事情……沒忍住……就忘了走了……」
「我很高興。」
高興什麼啊,連葉一臉茫然。
「聽到跟我有關的事情就停了下來,難道不是因為關心我嗎?」傅修遠說。「這是個很好的現象,說明你已經有準備去接受我的一切了。」
連葉懵懵的:「什麼……一切……」
「我很想要你完全了解並且喜愛我的一切,當然,有一些東西難免令人反感,你不會喜歡
。」傅修遠認真地說。「一方面我想要你永遠都不知道這些不好的,快快樂樂的和我一起生活;一方面卻又希望你可以和我一起面對,這樣想是不是有點……太貪心了?」
連葉搖搖頭說:「以前你就說,我可以什麼都不做,不需要成長,不需要變美,甚至不需要去體諒你,只要陪著你就好。但是我覺得……」她輕輕抱住傅修遠的脖子,「大概我也是想要站在你身邊,不管在哪裡,面對什麼樣的人,都想陪著你的。」
這麼好的人,她得到了,就不想放手了。如果她準備拋下過去重新開始,不去努力接受和喜愛這個人的全部,又怎麼對得起這個人的付出呢?
傅修遠搖頭低笑:「做什麼都一起。」
「嗯。」她在他肩膀上揉了揉,「一起。」
傅修遠忍不住滿心歡喜想要吻她,兩人便溫柔纏綿地交合到了一起,唇舌浸潤,深情厚愛,日子細水長流的過,誰說不是幸福?兩個人剛開始在一起的時候難免有些困難,彼此價值觀不同,彼此生活的痕跡不同,甚至習慣也不同。
可是喜歡一個人的話,會在尊重對方的前提下進行融合與改變,想要長久的在一起,這是必不可少的。
只是心離得越近,身體的反應便越大,*便越是難以克制。傅修遠離開連葉唇瓣的時候,一絲銀線被牽引出來,連葉情生意動,柔弱而雀躍地微微張開小嘴,似乎在抗議傅修遠的離開,也似乎在期待什麼。
遇到她之後,傅修遠就不是聖人了。哪怕神仙都想要下凡尋求真愛,更何況是凡夫俗子的他呢?
想要更多,但又不能。
「嫁給我好嗎?」傅修遠低聲詢問。「嫁給我,做我的妻子。」
連葉大腦混沌一片根本不知道傅修遠問了什麼,只知道他說什麼她都點頭,等到她意識到自己答應什麼的時候,原以為她會不安彷徨,但連葉驚奇地發現此刻她心底只剩下歡喜和羞怯。
她願意的,她的心比她的理智更早明白她的靈魂。
傅修遠可能也是意識到方才她有些迷糊,欣喜之餘不忘又問了一遍:「真的嫁給我嗎?」
他看起來倒有些不敢相信了。之前他答應過連葉不再總是問她嫁不嫁,誰知今日情意涌動時情不自禁脫口而出的話,她卻答應了。
「真的呀。」連葉聲音軟軟。「要嫁的。」
傅修遠抱著她心裡一片歡喜,像是想到什麼,他拍拍連葉示意她起來,連葉一頭霧水,就被傅修遠按著坐在他的椅子上,然後他像是變戲法一樣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紅色的小錦盒,單膝跪了下去。連葉吃了一驚:「你的腿……」
「沒事。」傅修遠說,他為了看準時機求婚,每天都把戒指帶在身上,今天終於算是有用武之地了。
他清了清嗓子,難得感到了緊張,深吸一口氣,低下頭醞釀幾秒,抬起頭,雙手捧起小錦盒將其打開,「連葉,你願意嫁給我嗎?我用我的生命起誓,這一輩子,至死不渝。」
連葉也緊張得很,求婚的人緊張,被求婚的人也很緊張
。其實她一開始是不緊張的,跟傅先生在一起久了,很多事情都變得很自然,可剛才傅先生突然掏出戒指,害得她也跟著緊張起來,一顆心撲通撲通跳,話都說不利索:「我、我願、願意……」
說完她就一把抱住傅修遠,感覺和這個男人又親近了許多,答應了嫁給他,從此以後,她就真的不再是一個人了。
「我們挑個時間去領證好不好?」傅修遠先是柔聲問她,而後虔誠地在她手背上輕輕一吻,。「我知道你現在還不想馬上舉行婚禮,我們先領證,然後等你準備好,好嗎?」
連葉嗯了一聲,「那什麼時候領證啊。」
「選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
「今天啊?」連葉想了想。「好。」
「那我們收拾一下出門好嗎?」
「好。」
只是等到出門的時候連葉才發現傅修遠今天竟然親自開車,連司機和保鏢都沒帶。自打知道傅修遠的殘疾是人為的之後,連葉一直很支持他身邊帶保全人員,可是今天……「我們就兩個人出門嗎?」
「是呀。」傅修遠跟她開玩笑。「到時候恐怕要你保護我了。」
「可以的。」連葉以為他說真的,點頭答應,「可是我怕我保護不了。」
傅修遠笑起來:「咱們第一次結婚,我總得親力親為。」
連葉聽他這話怎麼就那麼不對呢,什麼叫第一次結婚,難不成還有第二次?
不過她也沒抬槓,這種時候還抬槓也太煞風景了。
連葉坐在副駕駛,她一直擔心地看著傅修遠,雖然他說他可以,而且也絕不會逞強,但是她又怎麼能不擔心呢?好在傅修遠的確像是他說的那樣,開車開得非常穩。
他們說來領證還真就是臨時決定的,說風就是雨,誰都沒想那麼多,想結婚,願意結婚,就來了。
剛好民政局開始上班,不過來領證的人排隊排了老長,連葉坐在車裡都覺得要等很久,她看了看傅修遠的腿提議說:「不如我先去排隊,等快到我們了,我給你打電話你再過來。」
那把他看成什麼人了?他笑著搖搖頭,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很禮貌地和電話那頭的人說了幾句,然後就跟連葉說:「咱們下去吧。」
「去哪兒?」她還很茫然。
傅修遠輕笑,率先下車,然後繞到她這邊給她將車門拉開,對她伸出手。連葉呆呆地把手搭上去,像個公主一樣被他牽出車子。因為出門,傅修遠特意換掉了家居服,難得穿了身西裝,還打了領帶——本來他可以自己打的,但他手把手教著連葉,並且告訴她說以後這都是她的工作了。
即使是白日,如皓月般的傅修遠也仍然顯眼,他站在那裡,就足夠讓人移不開目光了。可是有人看到他左手的手杖,就又露出惋惜的神色。傅修遠自己卻不在意這些,他向來都可以很好的接受自己的缺陷。
也因此才活得這樣通透豁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