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希急匆匆走進會所,來找她的新婚丈夫傅誠深。
剛走到包間門口,就看到她的姐姐陳芸正從裡面出來,穿了件紅裙子,身材曲線勾勒得很好,顯得很性感。
傅誠深站在門口送她,黑色襯衫領口半敞,袖口挽到小臂,露出來的肌肉線條流暢漂亮。他的五官隱匿在包間昏黃的燈光下,只能看到流暢的下頜曲線。
他的手落在陳芸肩頭,嗓音清越,關心道:「路上小心。」
陳芸紅著臉答應了,眼波流轉,聲音又軟又甜:「那,我先走了。」
洛希連忙退後兩步,因此落入了角落陰影里,沒人注意到她。
她聽見包間裡其他人鬧哄哄地喊陳芸:「嫂子再見。」
也看清楚了陳芸身上穿的,正是她做了三個月兼職攢錢買下的小禮裙。
她原本打算留在畢業典禮上穿,好讓姑姑開心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落到了陳芸的手裡。
五分鐘後,洛希敲響了包間門。
沒人理她,更沒有人給她開門。
她不安地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直到一個二世祖著急去洗手間,開門看見了她。
「你誰啊?」二世祖問她。
洛希隔著門去看她的丈夫。
傅誠深就坐在包間中央打牌,雙腿交疊坐在那裡,穿著裁剪考究的手工西裝,腰線收的恰到好處。輪廓分明的臉上冷冽禁慾的氣質淋漓盡致,鼻樑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再往上,是一雙清冷傲慢的眼。
即便離得老遠,還是能感受到他強大迫人的氣場。
「我來找傅」
她剛開口,男人循聲看過來,目光清冷,眸底不見波瀾,聲音也跟他的表情一樣冷:「她是來找我的。」
二世祖讓了讓:「進去吧。」
洛希進了包廂,身上廉價的衣服和燈紅酒綠的環境十分不搭。
幾個二世祖打量了洛希一圈,對著傅誠深開玩笑:「傅哥,嫂子剛走,就要女人來找你,你也不怕嫂子知道了吃醋。」
男人甩出最後兩張牌,掀眸涼涼掃洛希一眼,沒什麼興致道:「她是老頭子給我找的女人。」
帶著顯而易見的嘲諷。
江城富二代的圈子,個頂個看不起人。幾個二世祖鬨笑起來,看著洛希的目光里充滿鄙夷。
滿身高奢品牌的女人甚至踩著高跟鞋走到洛希面前,挑揀貨物一樣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繼而冷嗤一聲,嬌笑起來:「還以為是什麼尤物,原來,不過如此。」
洛希挺直了脊背無視他們的目光,往前兩步,走到傅誠深面前,半蹲下來,腦袋微仰著看他,小聲懇求道:「傅先生,那五十萬」
「要錢?」男人狹眸眯起,眼裡閃爍著嘲諷的光。
二世祖們鬨笑的聲音更大。
洛希聽見他們毫不顧忌地在說:「原來,是個賣的。」
她緩了緩,努力忽視心裡的羞恥感,裝作若無其事地開口:」傅先生,我們說好的。我和你結婚,你給我五十萬。」
傅誠深聽了,沒什麼波瀾地笑了笑,目光散漫地看了眼她,緩緩點頭:「好。」
當著她的面,慢條斯理抽出了支票簿。
洛希鬆了口氣。
有了這五十萬,姑姑就有救了。
只是,男人寫在支票薄上的金額,不是五十萬,而是五萬。
洛希沒沉住氣,出聲提醒他:「傅先生,我需要五十萬。」
傅誠深沒吭聲。
他身邊高奢有錢的貴小姐捂著嘴嬌笑起來,替他答道:「把五十萬都給了你,你跑了怎麼辦?像你們這種出來賣的女人,哪有信用可言?」
她抿了口酒,陳詞總結道:「你也就值這點錢了。」
話音落下,簽好名的支票遞到洛希面前。
她強壓下心裡的情緒,伸手,準備去接。
然而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她接過去之前,鬆開了。
他瞥了眼洛希,眼底又毫不掩飾的厭煩,聲音冷沉地命令她:「拿了錢,還不滾?」
支票輕飄飄落在地上,落在貴小姐的腳邊。貴小姐腳尖一動,纖細鞋跟踩在了支票上。
洛希忙彎腰去撿。
指尖碰到支票邊緣的一剎那,貴小姐發現了鞋底的異物,誇張地驚呼起來,鞋跟一轉,准准踩在洛希手背上。
鑽心地疼。
她不敢喊出聲來,只能強忍著,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冒出來,手裡只管死死抓住支票,生怕再被她弄丟了。
那是姑姑的救命錢。
過了好一會兒,傅誠深傾身過來倒酒,餘光掃見還蹲在地上沒起來的洛希,眉心微擰,眼底流露出些許不滿。
洛希生怕惹了他不高興,小聲提醒那位貴小姐:「您踩到我的手了。」
貴小姐不在意地笑笑,手搭在傅誠深小臂上晃了晃,語氣有些埋怨:「我就說嘛,腳下怎麼這麼硌,還以為是地毯質量不行。」
傅誠深手裡抓了一把牌,邊打牌,邊淡淡道:「讓他們拿雙拖鞋來。」
在曖昧晦暗的燈光下,他從陰影中抬起頭,看向洛希。額前碎發下,一雙星眸泛著冷光,以及,厭惡。
「道歉。」
洛希愣了下。
他眼中的厭惡越加濃烈,語氣也不耐起來:「道歉。」
字正腔圓,清晰無比的兩個字。
包間裡原本的喧囂聲瞬間安靜下來,其他二世祖們袖著手,圍在旁邊看熱鬧。
洛希緩緩抬頭,看向面前姿勢曖昧的兩個人。
貴小姐手裡端著琥珀色的高腳杯,另一隻手依舊親密地搭在傅誠深小臂上,身體微側,小鳥依人般地靠在她丈夫身上。
後者則成保護的姿勢,面色冷峻地凝視她,要為踩了她手的貴小姐「討公道」。
她手裡緊捏著那張伍萬元的支票,指尖泛出來不正常的白,力道之大,幾乎要把支票捏爛了。
「對不起。」
她咬唇,艱難吐字,「硌到了您的腳,我很抱歉。」
貴小姐嫣然一笑,志得意滿:「算了,我大人大量,不跟你計較。」
洛希低頭道謝,聽見傅誠深極寡淡的嗓音:「還不走?」
她這才敢走。
包間門關上時,聽見裡面有人極鄙視地哼了句:「什麼玩意兒?」
也有人在柔聲哄著,讓貴小姐別生氣,「別跟一個賣的一般見識。」
洛希知道他們在說自己,只是她沒有資格反駁,只能裝作什麼也沒聽見,加快腳步,逃一樣離開會所。
有了傅誠深給的五萬塊錢,姑姑的手術很成功。
人被推進重症監護室的以後,主治醫生給洛希看了手術費用,例行公事通知她:「卡里沒剩多少錢了。醫院不是慈善機構,家屬儘快籌錢吧。」
洛希再次見到傅誠深,是兩天後的晚上。
她剛洗完澡,正準備入睡,聽見大門處有異動,披著浴袍下樓查看。
傅誠深已經脫了外套,領口的扣子也解開了兩顆,衣襟一直敞開到胸口,露出裡面結實有型的胸肌。
看到洛希,他愣了下,眉間顯出些不悅:「你怎麼在這兒?」
洛希小聲為自己解釋:「傅爺爺說,我可以住在這裡」
傅誠深沒再說話,只是表情不怎麼好看,顯然對於洛希的入住很不高興。
洛希察覺到了他的不滿,乖覺地上樓迴避。
傅誠深在她身後開口:「把睡衣拿去浴室。」
是吩咐傭人的命令語氣。
洛希不清楚他放衣服的地方,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一套男士睡衣。送過去的時候,傅誠深已經進了浴室,水聲嘩啦啦的響,磨砂玻璃門上水霧一片,隱約可見男性健壯身體的線條,流暢完美。
浴室門口扔著他換下來的衣服,橫七豎八扔了一地,襯衫上有淡淡的酒味,領口處有淺淺的紅。
唇形的。
洛希把衣服撿起來,心裡盤算著怎麼和他開口提錢的事。重症監護室每天開銷不小,五萬塊做完手術後不剩多少,她再不續費,姑姑就要被推出重症監護室了。
剛想了個開頭,浴室門悄無聲息打開了。男人裹著浴巾,赤裸著上身從浴室里出來,身上還帶著潮意,頭髮濕漉漉的,水珠從發梢滴落下來,順著肌膚紋理一路向下,沒入人魚線。
「滾。」
他嗓音清冷,語氣慵懶,卻透著十足的厭惡。
洛希回頭,面色尷尬地把睡衣遞給他:「對不起,傅先生,我不知道」
轉頭之間,發梢飛起,輕輕掃過他的下巴,留下微痛酥麻的觸覺。她亦剛沐浴過,發梢上還殘留著洗髮水的香氣,淡淡的玫瑰味,幽香,卻不濃厚。
傅誠深聞見了,眉頭微皺,有些記憶毫無徵兆地闖進了腦海里。
「等一下。」
他的手落在她肩頭,指尖隨意撩一縷濕法,旋轉了幾圈,湊到鼻尖細聞了聞。
玫瑰味愈濃。
洛希僵直了身子等著他放開自己。新婚一周,這是他第一次回這棟別墅里過夜,她雖然猜不透他接下來想要做什麼,但,有一點卻十分肯定。
他討厭她,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厭惡。
那些夫妻之間的親密事,對象是她的話,他不會有興趣的。
大約,只是貓戲老鼠一般,捉弄她兩下,再諷刺幾句,就放她走了。
她這麼分神想著,沒來得及做任何抵抗,他骨節分明的大手已經熟練地掀開她浴袍衣襟,伸了進去。
裡面,是一片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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