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下來,小琴進來掌燈,慕塵依舊躺在床上閉目養神,小琴一時不知道夫人出了什麼事情,也是大氣不敢出,點完燈便帶上門出去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慕塵突地睜開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南音在一旁打盹嚇得往床中間一跳,定眼一看是慕塵醒了,立刻飛到她的面前,「你到底怎麼了,這一天你都是這樣,我很擔心你。」
「南音,」慕塵微微一笑,柔光中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微薄的嘴唇沒有血色,她繼續說道,「謝謝你,我只是有點不舒服,現在已經好了,你看我都沒有事了。」
她強撐著身子站起來,對著南音笑笑,看著桌上的食物走了過去,「南音,你也過來吃點吧!」
南音飛過去,她明知道慕塵心裡難受,可慕塵就是不肯說出來是因為什麼事情,還裝作不在乎的對她笑,心疼的看著慕塵。
慕塵平時也是不拘小節的,因著在人間呆久了的緣故,她吃飯總還是挺斯文,不像南音沒有吃相,可眼前的慕塵,將拳頭大小的饅頭掰掉大半的塞進嘴裡,生生的嚼著它,南音都覺得噎得慌,於是將小琴盛好的湯推了過去,勸她說道,「慕塵,你吃慢點。」
「南音,你也吃吧,吃飽了才有力氣,我不要這樣坐以待斃了,我要找那個潘多事說清楚,我要離開這裡,什麼鬼地方,到處的人都以為我是妖女,我像妖女嗎?」慕塵越說越是氣憤,房間裡就只剩下慕塵的憤懣,她的聲音在房間迴響。
南音一笑,都能開始罵人了,看來是好的差不多了。
有時候南音挺佩服慕塵的,畢竟她的治癒和自控能力還是很不錯的,受了委屈都能很好的自我消化,不過什麼委屈都不往外說的這種性格並不是很好,長時間會憋壞的,南音笑著抱著桌上的肉食,她就是食肉的動物,無肉不歡的。
慕塵囫圇的吃下了幾個饅頭,著實讓南音也為之一驚,原來慕塵神君這麼能吃的,平素里她都以為神君為了身材都是可以少食多餐的,沒想到暴飲暴食這毛病不是她南音一個人才有的,一下子找到了心裡的平衡感,只是不禁有些奇怪的問道,「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惹得我們慕塵神君生氣了?」
「還能有誰?還不是潘多事,他憑什麼說娶我就娶我,本神君反悔了,不想嫁了。還有那花舞姑娘,到底是什麼來頭,呵,一臉孤傲,本神君不就是上次扮男裝欺騙了她一次,至於對我意見如此之大嗎?我一個神君,我在下界簡直混的連你這隻蟲都不如,這以後升天了我的面子往哪裡擱!我一定要找潘多事,小爺,我要休夫!」
一通臭罵,慕塵覺得是酣暢淋漓,如同惡人被拉進屠宰場行刑了一般大快人心,她本來就沒有必要畏畏縮縮的做人,似乎是之前被潘莫凡搞的頭大,才會乖乖任他擺布那麼久,想到這裡她就是不服氣,開口又欲罵人,門外已是先聲奪人,「夫人可是在說我,潘多事,你這個外號取得很不錯,很適合我。」
等慕塵看清楚人,潘莫凡已經是甩開衣服坐到了她的旁邊,正兒八經的看著她裝無辜。
又來又來!慕塵就知道花舞和潘莫凡是一樣的人,總是喜歡用那雙眼睛看人,不愧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看人的方式其實都是一樣的,誘人憐惜,可是這回慕塵不想買賬,冷哼一聲,「別以為長得有點姿色就可以勾引小爺我,我對你沒興趣,把你的眼睛從我的臉上移開,我知道我美。」
哦!沉默,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一陣尷尬飄過,南音不好意思的笑笑,飛到慕塵的肩膀上小聲的說道,「慕塵,你嘴角有東西,饅頭屑。」
「哦。」慕塵覺得裝逼裝大了,本來以為能在陣勢上壓倒潘莫凡,以取得初步的勝利,沒想到只是因為一次小小的失誤便葬送了寶貴的機會,她強裝鎮定的將嘴角的小小饅頭屑抹掉,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似的,問道,「不知道你到我這裡所謂何事?」
「何事?」潘莫凡哈哈大笑了兩句,隨後平素淡淡的口氣回道,「我這麼晚了到我夫人的房間你覺得會有什麼事情?」
「哈哈!」慕塵看他笑的還算坦誠,跟著笑了兩下才說道,「既然沒事,我就不送你出去了。」
這下真的輪到潘莫凡無語了,連南音都知道他本來是打算調戲一下慕塵,沒想到慕塵根本就沒有聽懂人潘莫凡話里的意思,他是打算留在慕塵的房間,誰知慕塵理解成他不過是隨意過來走走,還下了逐客令,這可是在太守府,是人潘太守的地盤,再說他來自己夫人的房間被轟出去,像話嗎?
潘莫凡也不介意,挑了挑眉轉了話題,「你這屋裡的丫鬟都去哪裡了,怎麼也沒有人來伺候一下?」
「哦,」慕塵心下一沉,思索著小芝的事情要不要告訴潘莫凡,只是花舞是他的心上人,手下的丫鬟猖狂還不是看主人聲勢浩大,即使說了此事潘莫凡未必肯站在自己這一邊,這樣一來似乎沒什麼說的必要,於是說道,「小芝的身體不舒服,我讓小琴去照顧她了,再說我這裡也沒什麼事要忙的,我一個人倒是落得自在。」
「嗯,言之有理。」潘莫凡一笑,直覺再說下一句准沒好話,果然他笑意下藏著紅果果的****,「這樣就沒有人打擾到我和夫人的兩人世界了。」
誰和你兩人世界,呸呸呸,慕塵白了他一眼,見過不要臉的,也就是此刻才開了一下眼界,她三世為人,恐怕也就這一世活得最為長知識,畢竟天上地下,恐怕只此一人,再無其它潘莫凡,不要臉中的鼻祖,這種話他是怎麼說出口的,分明是在壞她慕塵神君的清譽,她無欲無求的白玉仙子,豈可受如此委屈,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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