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天龍傳奇 第七十八章道非道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這爛熟於耳的經文響徹在絕魂的腦海中，讓他有些不明所以。

    「這是，道德經的開篇，可為何會突然出現在我的腦海中？」絕魂有些疑惑，他索性盤膝坐在了這老子雕像前，靜靜的聆聽起這道德經來。

    這道德經他在黑石村里早已經極為熟悉，但絕魂每次讀起來都會有新的體會。雖說蚩魔將絕魂的一切都改天換地而去，但是他的記憶依然存在。

    他對道的感悟還在，那曾經觸摸過的道之軌跡還在，這都是無法消逝而去的。

    漸漸地絕魂又沉寂在了這道德經內，夜空中一輪圓月高掛，灑下了點點銀色光華，映照在了絕魂的背後，他如同披上了一身寒甲一般。

    這道德經緩緩誦起，宛如禪音一般，寧靜祥和。他聽著聽著卻是臉色大變了起來，「這是，道德經中篇！」絕魂大叫一聲。

    流傳於世的道德經皆是上篇而已，就連這道家也只是留存了道德經的下篇罷了。

    而其中的中篇早已遺失，這也使得這道德經連接不起來，上下兩篇中，不管如何反覆拼湊，也找不到一絲蛛絲馬跡。這上下兩篇就如天地一般，相去甚遠。

    道德經乃是老子一生之道的體現，乃是先賢聖人之作，其蘊含的大道至理豈是可一般而論的。

    那玄而又玄的聲音緩緩在絕魂腦海中迴蕩，宛如一尊聖人在闡述著他的大道哲理一般。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強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絕魂渾身被一層神秘的氣息所包裹，似體悟到了什麼一般。他原本閃亮的雙眸也閉了起來，晶瑩的髮絲呈紫色，被這夜風拂動，顯得飄逸出塵。

    「這中篇似與我龍族的修行境界有些相近！」絕魂體悟了許久，卻只能記住這幾句，其他的中篇經文似消失了一般，沒了蹤跡。

    龍族第一境界便是那混沌，龍族之體自出生以來便如一片混沌一般，只有引入靈氣，化開混沌，方能鑄就命海。而這有物混成，先天地生，便是那無邊混沌的體現。

    「何為道？」這是絕魂第三次自問，他是在問心，更是在尋找答案。

    連老子這位先賢也只是簡單的闡述了這道之大，道之廣。卻也沒有明悟這道之本源，或許這老子當初已然踏入了這掌道境，只是他也僅僅是掌控了法則，明悟了規則。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這是老子的解釋，老子的無為之道渾然天成，飄逸灑脫。而其道家的後繼之人莊子更是將這無為之道升華到了極致，莊周夢蝶，這一典故被人們津津樂道。

    「我的道又在何方？」絕魂再次自問，他抬起頭看著這無悲無喜的老子雕像說道。

    「我之一生，可分兩面，百年為界，兩界為限，百年的跌宕起伏，走過了巔峰，身負著血海深仇，卻失去了紅顏，失去了親人，百年之後，人界之行卻讓我這性格改變了不少，我可以看到那百年前的命運被那根無形的細線所連接，冥冥中似改變了些什麼，但是那虛無之地又是一個變數。」

    「殺戮只會迷惑本心，生死太過虛無縹緲，我以為明悟了，但卻連它的皮毛都沒有抓住，我的道到底是什麼？」絕魂微微皺眉，坐在原地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那人界的一幕幕再次出現在他的眼前，黑石村，墮落谷，聶城，青陽山，這一路走來。

    他所看到的到底又是些什麼，那墮落谷的白骨骷髏，那一句「蒼天不死，何以成道」。還有那青陽山的神秘白霧，山體內存在的巨大心臟，這一切的一切再次被他回憶了一遍。

    曾經他在龍域擁有了逆修之意，可是這只是一點，只是一顆微小的種子，如今這顆種子似乎沉眠中甦醒，慢慢發出了嫩芽。

    夜色緩緩淡去，這蒼山觀迎來了黎明，黎明之時，萬物若初始一般。一切都顯得格外寂靜，二呆子經過昨晚的奔波已然還在死沉般睡著。

    它不知道，絕魂一夜未歸，此時的絕魂雙目帶著血絲，不斷的喃喃自語著，似陷入了某種永恆的迷茫一般。

    那老道士也早早起來，再次站在了院中，默默的觀望著將要升起的朝陽，那院中的林木落在他頭上的幾片樹葉，他似沒有看到一般，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站著。

    殷紅的朝霞浸染了東方的天空，茫茫大地依舊沉浸在沉沉的夜色之中。紅雲縱橫，橫跨天際，一縷光芒出現了，竟是如此突兀。

    隨著這一縷陽光的出現，整個大地都從這夜色中徹底醒來，天亮了。

    那一縷陽光，金黃透亮，散落在了這蒼山觀中，散落在了絕魂的肩上。

    絕魂不經意的一眼，看見了這金黃的陽光，他的眸光凝視在了這.陽光上，許久之後，直至他整個人都被陽光籠罩，他才再一次閉上了眼。

    他在這一刻似乎明白了什麼。

    而道已經非彼時之道了，隨著他閉上眼的那一刻開始，便已經重歸混沌。

    他那腦海中原本對道的體悟轟然崩塌，似洪水一般，被席捲而走。

    這原本的道，對他來說，是一種枷鎖，一種束縛，一種禁錮，他若跳不出這原本的圈子，又怎能重來，談何重來？

    他所要的是足以復仇的力量，是傲世諸天的姿態，是追尋先賢的實力。

    如今絕魂開始邁出這第一步了，這是他不同的道，亦可以說是道已然非道，而人依舊還是人，所改變的只是這本心罷了。

    老道士看完了這朝陽，再次來到了這大殿之內，開始了每日的盤膝靜心。老道士很平凡，這是絕魂之前的看法。

    可是如今絕魂再次睜開眼，看這老道士之時，卻發現了自然之氣。這是老子所開創的自然之道，看來這老道必定也得到了這道德經中篇中的幾章，不然他又怎會一直留在這荒野之地呢？

    他對著這老道士深深一拜，轉身向著後院走去，有時候，一個動作卻已然頂上了千言萬語。

    後院中的二呆子被絕魂喚醒，二人辭別了那小童子，一路順著這青石台階而下。當絕魂再次回眸時，發現這蒼山道觀似不在如此破爛，這一切都顯得十分自然。

    「我的道，在腳下，在前方，在那無盡的諸天之上！」絕魂轉過頭，似在自語一般，和二呆子一起消失在了這蒼山道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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