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罪惡夫人上
若隱若現,暗香盈袖,楚天簫在一陣暗香中緩緩睜開了雙目。
他微一掙扎,便發覺自己正被一條捆仙繩五花大綁,似乎對方還不放心,刻意加了許多咒法。
楚天簫一聲苦笑,不再掙扎,四處打量起來。
此刻的他正處在一張軟床上,四周雕欄玉砌,緋紅窗扉,倒也不失雅觀。中央放著一壇蘭花,正隱隱透出微香。
看上去只是一處很普通的偏室罷了,但楚天簫卻是很快斷定其中的門道絕不簡單。
四處窗扉上隱隱泛著的暗紅色光輝,表示此間屋子四處都布下了符咒以防楚天簫逃脫。
而那蘭花……若是我沒猜錯,應當是西域的一種奇花,輔以特殊的養料,便可讓人身疲力軟。
呵……竟然如此懼怕我逃脫?抓我的人,到底是誰?
正當他滿腦子猜測,便聽朱紅色楹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旋即便聽見一陣笑聲。
「哎呀,楚公子可算是醒了……」
所謂丹唇未啟笑先聞,這話用來形容入內女子真是再恰當不過,楚天簫也不免有些好奇來人到底是誰。
便在下一刻,一隻雪白柔夷探入房中,但見那雪白皓腕上還戴著一個碧光閃閃的玉鐲,尤是精美。
楚天簫還未失神多久,門外之人便已輕邁蓮步緩緩踏入,微收裙斂,頷首低眉向著楚天簫福了一禮。
「楚公子,奴家可以進來麼?」
楚天簫無奈笑了笑,說道:「你已經進來了。」
那女子呵呵一笑,也不管楚天簫此話中的譏諷意味,徑直走了幾步,柔手輕輕一點。
便見這屋子裡憑空出現了一個小漩渦,然後玉手輕輕在小漩渦中一探,便見一張雲柔軟榻被她拉扯出來。
「空間術?」楚天簫錯愕道,「你怎麼會空間術?」
那女子卻是呵呵一笑,說道:「楚公子真是好眼力……奴家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女子也不再多說,徑直便安臥在軟榻之上,杏目含春地看著楚天簫。
「楚公子,你說……奴家美不美?」
客觀地說,這一張軟榻將這女子的曲線柔美盡顯無疑,再配上她精緻的五官,魅惑的神情……只怕很多男子都會抵擋不了這樣的**。
但楚天簫卻是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姑娘你真的很美。」
那女子聽到這話雖有些不理解他的這副面無表情,但卻也在心中暗喜。
哼……裝什么正經?
卻不料楚天簫繼續說道:「既然你真的很美,那麼你就不要想得太美。」【注】
那女子頓時呆若木雞,愣了好半天才明白他話里的譏諷意味,粉拳在袖中已漸漸握緊。
還在裝?
楚天簫搖頭繼續說道:「抱歉,我好像說錯了……」
那女子頓時來了精神,心想你這人,來來回回打什麼禪機,最後還不是裝不下去……
但聽楚天簫說道:「你已經不是姑娘了……」
「呃……那個,你今年有兩個我的年紀了吧。」
所謂對付女人的殺手鐧,莫過於談她們的年紀,越是上了年紀的女人對於這一招越會深惡痛絕。
果不其然,這話一出,對方柔媚的神色頓時收了回去,話音雖還是那般柔軟落在楚天簫耳中卻也多了一分殺氣。
「楚公子真會說笑……你哪裡看出……」
她話未說完,楚天簫便接著說道:「嗯……你不知道,老女人很好認的……」
此話等同火上澆油,從那眼神中楚天簫已經完全明白若不是他還有點利用價值,恐怕現在就已經被千刀萬剮了。
「呵呵……楚公子,你好像忘了你現在的處境啊……」那女子卻是嘴角冷笑著換了一個姿勢臥在雲塌之上,輕輕拍了拍手。
頓時便有兩個奴婢打扮的丫鬟走入場間,雙膝跪倒,各自捧著一碗茶水。
女人從其中一個丫鬟手上端過茶水,然後惡狠狠地將滾燙茶水倒在了另外一個丫鬟的臉上。
刷啦啦!
楚天簫頓覺這畫面略顯殘忍,心有不忍不去看她,但卻沒想到那丫鬟雖然臉頰劇痛卻根本不敢哼一聲。
楚天簫好奇回過頭來一瞧,才見那丫鬟卻是穩穩拖住了手上的茶杯,連茶水也沒有滴出來。
「哎……」楚天簫忍不住長嘆一聲,說道,「我說,你有必要這麼折磨一個小丫鬟麼?為了向我示威?」
那女人很是好笑地反問道:「這是我的丫鬟,我是主她是奴,我是貴婦她是賤婢,我想怎樣難道還要徵求楚公子你的意見?」
楚天簫還未搭話,便見那女人從那丫鬟手上取過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四指微扣茶杯,掩袖低酌的模樣倒也甚是優雅。
這個女人身上,竟因一盞茶而瞬間化去了那股柔媚,變得很是高貴起來。
「楚公子,你看我現在……可有貴婦的風範?」
楚天簫沉吟片刻,回想起初次遇見薇夫人的場景,暗嘆兩者真是毫無可比性。
便是搖頭說道:「以為喝點茶擺擺樣子變點型就成了貴婦?要真這樣那貴婦還不滿天飛?」
「對不對,罪惡夫人?」
達自己現在的心情了。
此話一出,那女人頓時渾身一顫,貝齒輕咬道:「你……你怎麼知道……」
楚天簫見狀微微一笑,他最是享受這種時候,卻也不慌不忙地說道:「只是區區捆仙繩而已……你還真以為能降得住我?」
言畢,罪惡夫人便立即意識到情況不妙,一個箭步朝著房門奔去。
楚天簫根本不去阻攔,而是在一瞬之間將力量暴發出來,撕拉一聲便撕扯開了那些捆仙繩!
楚天簫迅速出手,快若閃電,但罪惡夫人已經逃到了門口,看上去已完全來不及。
便在此時,一隻纖纖玉手緩緩伸入,輕輕一指點中了罪惡夫人的眉心。
罪惡夫人不敢再動,而楚天簫也早已喚來牽絆劍頂住她的後背。
「你們都先走吧。」門外女孩對著門內的兩個丫鬟說道,她們本也是被嚇得花容失色,聞言自是巴不得有多遠跑多遠。
「籟兒,來得還挺及時的嘛。」楚天簫微微一笑,招呼門外的女孩進來。
豈料籟兒並沒有搭理他這一句,只是淡淡看著罪惡夫人說道:「你的計劃……下一步,該做什麼?」
她這話自是問楚天簫,但卻刻意不看他,楚天簫也很無奈籟兒的這種毫無夥伴觀念的行為,只好摸摸後腦勺說道:「嗯……當然是留著這廝有大用處……」
「說起來,」籟兒卻是難得地打斷他的話,說道,「罪惡夫人雖年過四十,但保養得也算極好,許多花季少女怕也比不了她……」
楚天簫無奈再度摸摸後腦勺,心想籟兒你到底要說什麼。
「既然如此,我方才倒是挺擔心你是否會把持不住……」
楚天簫頓時暴跳如雷,喝道:「籟兒,在你心裡我就是這麼不靠譜的一個人嗎?既然都打聽清楚了,我自然是有信心的啊……況且這個老女人年紀都可以做我娘了?難道你要我小牛啃老草啊!」
籟兒淡淡看了他一眼說道:「師姐若是在你身邊……我倒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但是她不在,誰知你會怎樣?」
楚天簫各種無奈,只好繼續摸摸後腦勺說道:「這要是……我真的把持不住,不是還有你在嘛!」
籟兒沉思片刻,點點頭說道:「唔……倒也是。」
楚天簫暗自鬆了口氣,卻聽籟兒繼續說道:「你若真妄圖做出對不起師姐的事,唔……我……替師姐砍了你。」
她這話說得那真是叫一個風輕雲淡,簡直可以趕上滅生公子了,楚天簫頓時覺得淚流滿面已經完全不能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