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澤要不是有看過秦未央畫的先天優勢,加上死亡與眾生兩大意志的加持,他連記下兩份玉簡的可能性都很小。
他並沒有直接去玄冥族,而是坐著飛舟,直接去了通天山,此番來此最大的目的,還是為了提升實力。
他記錄下玉簡的第三日,飛舟忽然劇烈的震動了一下,緊跟著便出現了一陣失重之感。
葉天澤知道,他到了通天山了,飛舟上的陣法,忽然全部打開,緊跟著從陣法里傳來了船長的聲音,通天山到了。
葉天澤並沒有多激動,他這輩子可算是見慣了大場面的。
可當他隨著人群,來到飛舟的甲板上,看到外面的景象時,卻完全的呆住了。
這裡的天空是彩色的,像是彩虹一樣,這天空不是天空,而是一個無比巨大而遼闊的漩渦,有點像他的周天宇宙星璇。
但不一樣的是,周天宇宙的星璇,沒有這麼沉重,也不是彩色的,透著沉重的壓迫感和威嚴,讓人生出頂禮膜拜的衝動。
而在那漩渦的中心,一條巨大的柱子,穿透了漩渦,從漩渦的核心處衍生下來,直插地面,如同一把天神的劍,樹立在天地間,又像是一座橋,溝通起了諸天與萬界。
「通天山!」
修士們站在甲板上,許多人跪了下去,顯然有很多是第一次來到這裡,這是遠遠的觀望著,還沒有真正到達通天山呢。
葉天澤再次覺得自己無知,因為看到這座山,看到那彩虹漩渦時,他心中波瀾起伏。
這山與天,讓他感覺到熟悉,曾幾何時,他在一張叫做眾生圖的畫裡,奮鬥了兩世。
當他走出那張畫時,他才發現,自己渺小的可以忽略不計。
直到此刻,葉天澤望著眼前這座山,他依然感覺到熟悉,果然,果然不周山是照著這座山畫出來的。
只不過,同樣是直插雲霄的不周山,並沒有連接著天,但這座通天山,連接著天。
那一剎那,葉天澤心中的情緒忽然爆發,他忽然想到了秦未央,想到了他們爬上不周山,在半山腰上,許下的那個諾言。
他曾經承諾她,要在不周山上,建立起一座宮殿,只有他們兩個人,陪著她看日出日落。
讓他情緒有些崩潰的是,此刻他竟然想不起,她的模樣,但他心底十分難受,也十分壓抑。
正因為想不起來,卻更加的想念,卻更加的想去想她。
好在,見到這座山後,情緒崩潰的修士,不止他一個,並沒有人注意到他的異樣。
飛舟緩緩的朝這座山駛去,他們的目的地,是這座山腳下的一座城大城,它叫鳳凰明月城。
是屬於萬界十大霸主,共管的一座城池,同樣也是屬於諸天的一座城池。
想要進入通天山,去到青雲坊市,就必須經過鳳凰明月城,才可以登上天梯,去到青雲坊市。
「我跟你……又近了一步。」葉天澤用了很長的時間,才將心中近乎崩潰的情緒,收攏了起來,恢復了自如。
自從他畫出的那張畫消散後,秦未央在他的腦海里,就只剩下了一個模糊的影子。
此後的很長時間裡,他都嘗試著去回憶,去畫她的容顏,可就是畫不出來。
但他知道,自己距離秦未央又近了一步,終有一日,他會踏上這座山,進入諸天,再登上那彼岸之舟,走到她面前,告訴她,我來了,你還記得我嘛!
他不再想,也不再念,把所有的記憶和喜歡,偷偷的藏回了心底,那一剎那的他,不是洪荒族的皇,更像是一個,偷偷藏起糖果的孩子,那是他最為珍視的東西。
飛舟上的修士,也漸漸恢復了情緒,即便看過一次,他們還是被通天山與那漩渦迷住了。
「那是眾生之漩,也是通往諸天的大門,傳說第一代彼岸之主設下了禁制,誰也無法飛過眾生之漩,只有通過通天山的天梯,才能夠爬上去。」有修士說道。
「天梯何其之難,自古第一紀元至今,能夠通過天梯爬上去的,不過三千。」
「那諸天那些文明的修士是怎麼上去的?」
「難道沒聽說過一句話,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文明達到了一定的程度,便可以挑戰諸天上的文明,打贏了就可以上去,據說在通天山上,有一古老的戰場,那便是文明戰場,無數的文明拼盡了全力,在裡面征戰,有的上去了,有的……卻永遠被淹沒於其中,唯一記得他們的,只有彼岸之書。」
「上了諸天又如何?霸主級的玄冥族,進入諸天也只是螻蟻而已,還不如在這萬界裡,作威作福呢。」
「愚蠢,一日不上諸天,一日便是螻蟻,上了諸天,至少還有主宰自己命運的機會。」
飛舟上的修士各抒己見,葉天澤聽了一些,但其中大部分,都被他忽略掉了。
隨著飛舟的前行,他們都發現,飛舟越來越小,而此前看著只有一根手指頭大小的通天山,此刻卻遮天蔽日,那眾生之漩的壓力,也讓他們感覺到心悸。
他們終於明白,為何飛不上去了,距離這麼遠,都有這麼大的壓力,更不用說直接飛上去了。
過了許久,飛舟打開了陣法,將壓力隔絕在外,他們才感覺好受了一些。
而周圍的飛舟,也越來越多,像是一群歸巢的蜜蜂,密密麻麻的朝通天山航行著。
除了越來越大的通天山之外,他們遠遠的看到了一座城邦,這座城邦像是一顆璀璨的寶石。
隨著飛舟靠近,這寶石忽然變成了明月,再近一些時,更像是一頭鳳凰。
「到了,鳳凰明月城!」飛舟上的修士,忽然激動了起來。
不過很快,便有人給他們澆了一盆冷水,道:「進入鳳凰明月城,會受法家的檢查,某些偷渡過來的修士,恐怕是要遭殃了。」
果然,沒過多久,各大飛舟便有修士從飛舟上離開,此刻因為飛舟速度放緩的緣故,離開並不會被碾碎。
可這裡是通天山地界了,自然規則也不一樣的,一些修士離開飛舟後,忽然墜落了下去。
而後更多離開飛舟的修士,像是身上綁了千斤重的石頭一樣,根本無法御空飛行,便直接墜落了,但一些修士早有準備,身上貼上了一種符籙,下墜的速度,才減緩了許多。
可這並不是結束,在遠處迎著飛舟,駛來了一些飛舟,這些飛舟有法家的標識,緊跟著便是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
法家的法士開始抓捕這些偷渡客,飛舟上留下的修士,有的震驚,有的淡定,似乎早就習以為常。
看著這一幕的葉天澤,卻皺起了眉頭,因為他並不知道進入鳳凰明月城需要遭遇什麼樣的查驗。
正當他猶豫,是不是也要落下飛舟時,一艘法家的飛舟,落在了鯤鵬飛舟的甲板上,上面下來數百名法士。
他們衣衫整齊,目光銳利的像是老鷹,幾乎沒有修士敢與他們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