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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里,第二節課一放學,同學們便成群結隊地走出教室「放風」去了。只有王蘭趴在桌子上,正無精打采地望著窗外發呆。屋外的陽光明媚,然而她此刻的心情,卻恰恰與之相反。
「王蘭?王蘭!」葉梓走過來,敲了敲王蘭的桌子,將她的視線吸引過來,「你幹嘛呢?發什麼呆啊?走!陪我去學校超市買點東西。」
「哦……」王蘭機械地點點頭,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望向閆磊的位置。只見夏小小側著臉睡著了,而他正小心翼翼地替她蓋上毛毯。
「走吧!」王蘭拉著葉梓的手,像是賭氣一般,重重地跺了跺腳,「教室里真真的是待夠了!」
「你沒事吧?」葉梓莫名其妙地忘了王蘭一眼,「怎麼發起火來了?」
「我哪有……」王蘭依然嘴硬著,經過閆磊身旁的時候,故意抬高了聲音,「我這幾天嗓子不舒服,說話這才大聲了一點,哪裡發火了。再說了,我還能有什麼脾氣啊!」
「是嗎?」葉梓歪著腦袋上下打量了一下王蘭,接著搖了搖頭,「不對……你絕對是有什麼心事瞞著我。說說看,興許我能幫上你呢!」
「你難不成是妖精變的?什麼都瞞不過你。」王蘭輕輕地皺了皺眉頭,繳械投降了,回頭看了一眼閆磊,趕忙壓低了聲音,「好啦好啦……路上說!」
而此刻的校園裡,還有一個人坐立不安,憂心忡忡地在辦公室里來回踱著步。那人正是歐陽慕林,每隔一段時間,他總要拿出兜里的手機看上一眼。
「歐陽老師,你今天是怎麼了?」同一個辦公室的其他老師,見到他這個樣子,不免有些好奇,「我剛剛看了一眼課程表,今天沒你的課呀,怎麼還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哦!沒事兒。」歐陽慕林這才察覺到自己的舉動有些奇怪,於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對著同事擺了擺手,「我等一個電話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安然卻依舊沒有跟自己聯繫,歐陽慕林從一開始的擔憂,漸漸轉為了惱怒——想來安然這丫頭大抵又是,忘記了自己早晨囑咐過她的話了……
縣城裡,顧鋮從醫院回到賓館房間,飛快地收拾好自己的准考證和文具袋,鎖上門,徑直走到隔壁房間,敲了敲門:「安然?安然!別睡了!快起來吧,要去考場了。」
然而敲了半天,裡面卻沒有人應聲,顧鋮不禁有些著急起來,敲門的動作大了許多,嗓門也抬高了幾分:「安然!安然!你在裡面嗎?回答我!開門啊……」
「喂!小伙子,你能不能小聲一點?」這時從走廊那頭,走過來一位保潔阿姨,阻止了顧鋮的動作,「這裡還住著別人呢!」
「哦……對不起了阿姨!」顧鋮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些不妥,趕忙認錯。接著禮貌地開口詢問,「請問阿姨,您有沒有見到這個房間的女孩子出來過?」
「407?」保潔阿姨沉思了幾秒鐘,接著點點頭,「哦!我想起來了。是不是那個高高瘦瘦,扎著一個馬尾辮的小丫頭?她早退房走啦!估摸著,走了得有十多分鐘了吧。」
「退房了?!」顧鋮瞪大了眼睛。
「是啊!」保潔阿姨被顧鋮的樣子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小步,揚了揚手裡的房卡,正是安然住著的407號,「她這邊剛一下樓,前台就通知我過來打掃了。這不,我正要去她的房間呢!」
「好的,謝謝阿姨!」顧鋮微微鞠了一躬,將書包往背後一甩,「噔噔噔」地飛奔下樓——他要儘快趕到考場,找到安然,好問一問她,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另一邊,安然退了房,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遊蕩著。不知不覺間,走進了一家小旅館。
一樓的接待室並不寬敞,店主人是個約莫三十來歲的女人,打扮得卻格外精緻,正閉著眼睛打盹。
「那個……」安然小心翼翼地開口,「可以住店嗎?」
「可以。身份證帶了嗎?」那個女人睜開眼來,厚重的睫毛撲閃撲閃著,微微伸了個懶腰,從窗口望了過來。
「身份證?」安然犯了難,「我是學生,還沒有身份證……」
「學生?」那個女人皺了皺眉,臉上的神色有些異樣,「學生怎麼不上課,一個人跑出來住賓館?莫不是離家出走?」
「不是的不是的!」安然趕忙擺擺手,臉都漲紅了,「我是來參加比賽的,因為離得遠,只能在這住一晚。」
說完生怕老闆娘不相信,趕緊掏出自己的准考證遞了過去:「您看!我真的沒騙您,這是我的准考證!」
那個女人接過安然的准考證看了一眼,隨即還了回來。語氣緩和了不少:「好!我暫且相信你是學生,是來參加比賽的。不過……沒有身份證辦不了入住手續啊小姑娘。這是上面的要求,我也沒辦法。」
「那……那怎麼辦?」安然著急起來,又一想到自己剛剛才從另一家賓館退房出來,於是皺了皺眉,「不對啊……我同學上午才剛剛替我找了家賓館住下,怎麼沒問我要身份證呢……」
「那你怎麼不住呢?」那人反問了一句,「已經開好了房間,你怎麼又跑出來了?你同學知道嗎?」
「他不知道。」安然嘟囔了一聲,「我們吵架了,所以……」
「哦~小倆口鬧彆扭了是不是?」老闆娘這時竟用一種玩味的神情看了看安然,接著問到,「這樣吧!你能不能聯繫到其他可以證明你身份的長輩?爸媽或者老師都可以。你要在我這裡住下,我就得對你負責,你說是不是?」
「嗯……」安然沉吟了一會,想起什麼來,趕緊從書包里翻出了歐陽慕林的號碼,從窗口遞給了老闆娘,「這是我老師的號碼,您看行嗎?」
「行啊!當然可以。」那人接過紙條,拿起話筒來,飛快地按下了一串數字,「餵?您好!請問是安然同學的老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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