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蘇之念才移開視線,正視著前方的道路,一點也不嫌麻煩,把她的問題,一一都挨個答了一遍:「去過醫院了,打了三天吊針,也吃過藥了。」
頓了頓,蘇之念又補充了一句:「現在差不多已經好了。」
「那就好。」宋青春調整了一下坐姿:「家裡應該沒菜了吧?等下拐到超市一趟吧。」
「好。」蘇之念沒有意見。
宋青春稍作沉默,又說:「生病了,晚上就吃點清淡的吧?」
蘇之念又回了一個「好」字。
宋青春沒再說話,歪著腦袋看著窗外,一臉認真的研究起了晚上吃什麼。
前方紅燈,車子停了下來,蘇之念扭頭,透過後視鏡盯著宋青春靜靜地看了起來。
曾幾何時,她在做飯的時候,不再是他說什麼,她就做什麼,而是有了自己的想法和決定?而這個想法和決定,還是為他著想的。
紅燈變綠燈,蘇之念收回視線,發動車子,繼續前行,他盯著正前方道路的目光如水,翻動著瑰麗暖意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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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事情,都是從零到一是最艱難的。
宋青春有了第一次麻煩蘇之念,就有了第二次。
宋青春初四到了蘇之念的別墅,一直都沒出過門,蘇之念大概是因為感冒沒有痊癒,也巧的很,天天在家靜養。
正月初七,是春節過後正式上班的日子,宋青春有了除夕之夜的教訓,哪裡還敢單獨搭乘地鐵或者打車,所以她在正月初六的晚上,就又想到了麻煩蘇之念。
和上次一樣,宋青春這次對著蘇之念在提出請他幫忙,他仍舊是沒什麼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不過這次,宋青春倒是對著蘇之念把自己莫名其妙被人追殺的前因後果都講了一遍。
這些事情,蘇之念比她還早知道,但是在她說的時候,他還是停下了手頭所有的工作,聽得比任何一次開會都認真。
初八的早上,蘇之念沒讓司機來接自己,親自開車載著宋青春出的家門。
在快到宋青春公司門口的時候,女孩變得頻繁走神了起來,像是在苦惱著什麼。
蘇之念趁著等紅燈的時候,將手臂不經意的往宋青春那邊靠了靠,然後他讀到她心底的想法,知道,她在為難第三次麻煩他的事情,那就是想讓他晚上來接她,可是卻又覺得不好意思,甚至小腦瓜里都開始在尋思著要不要找個身強體壯的二十四小時貼身男保鏢……
男保鏢……蘇之念在讀到這三個字的時候,神情未動,眼皮卻跳了跳。
車子穩穩的停在了tw的公司樓下,宋青春磨磨蹭蹭的收拾著自己的包,在下車之前,好幾次請他幫忙的話,到了嘴邊,卻都變了樣:「那個,謝謝你啊……你開車慢點……拜拜,我先下車了……再見哦……」
宋青春終於推開車門,下了車,在關車門之前,她望著蘇之念又一次欲言又止,然後搖了搖手,又是一句:「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