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陶捧著布匹,老臉上全是為難。
對付污漬,必須要用皂角或者胰子,所以洗過的布料都會留有味道。
有味道的布是賣不出去的,儘管是香味,若客人聞到香味,說不定的多想,也許會猜疑這塊布發霉了,或者是放久了多塵或有異味。只要有這些聯想,就不會有人想要這匹布。
剪了是最壞的辦法,每一匹都是嚴格量度過的,一匹布正好夠做一件衣服,所以不夠尺寸也是很難賣出去的。
陸扶搖無奈的搖了搖頭,「沒辦法了,這塊污漬偏偏在這裡,若要剪掉,必須要剪下一大塊,不夠尺寸的布也很難賣出去,若是能洗乾淨,或許我們可以自己穿。」
「那我就試試吧。」老陶也沒法子,只好將布匹拿去洗了。
而這時候,那姑娘正好換好了衣服,腆著臉慢慢走下樓梯。
陸扶搖聽見了聲音,抬頭往上看,讚賞一句:「這套衣服挺適合你。」
「多謝駙馬爺讚賞。」那姑娘臉紅了紅,然後走到陸扶搖面前說:「這次多謝駙馬爺相助,若不然小女子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不過得寫下欠條,若不然小女子心裡不安。」
「我尊重你的決定。」陸扶搖原來就沒有打算要回這些錢,不過既然這姑娘的意思,她也不拒絕了。
磨了磨墨,快速寫下欠條,然後遞上筆和紙,說道:「簽下名字即可。」
拿起欠條看看上面的數目,那姑娘詫異道:「怎麼布匹和衣服加起來才三十兩?我也聽說過駙馬爺是杭州人,所以賣的都是杭州絲綢,這在京都賣的杭州絲綢都比一般布料要貴,為什麼駙馬爺寫下的數目這麼便宜?」
陸扶搖微微眯了眯眼睛,解釋道:「我們一直都是賣這個價,以前在杭州是這個價錢,現在也不會改變,這是我陸家的規矩。」
那姑娘失笑的問:「可是你不怕受到同行敵對麼?布料中就屬杭州絲綢最好,在京都賣杭州絲綢的不多,因為這個貨源很難得到,所以他們都會太高價錢來賣。雖然駙馬爺是杭州人,杭州的絲綢取之不盡,但這裡不是杭州,不必按照原價來賣。」
「受到敵對也是無可厚非,所以我不會在意。明知道當今駙馬是杭州人,還是做絲綢生意的,就算本駙馬按杭州的價錢來賣,他們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陸扶搖給人的印象,向來都是溫柔有禮的翩翩君子,如此傲然的一面倒是少見。
那姑娘笑了笑,拿起筆簽下名字,一邊說道:「駙馬爺這是打算獨占杭州絲綢的生意?」
「為何這麼問?你該不會是商業間諜吧?」陸扶搖接過那條欠條,挑了挑眉,「原來姑娘姓陳,陳姑娘有禮。」
那陳姑娘只笑笑沒有回答陸扶搖那個問題,打岔了話題:「這個時候我也該回家了,至於這張欠條,下次得空了一定親自奉還,以便答謝駙馬爺之恩。」
「施恩莫忘報,在下也不過是盡了點綿力,陳姑娘不必再次言謝。」陸扶搖擺擺手,然後看了看天色,說道:「姑娘一人回家萬一遇到危險就不好了,不如我讓我手下送你吧。」
「這倒不用,本姑娘從來都是自己一人回家,駙馬爺不必擔心。」陳姑娘一改規矩有禮的閨秀模樣,甚至還調皮的眨了眨眼睛。
說著,抓起一堆髒衣服,快步出去,還不忙道別:「本姑娘先走了,再會。」
「再會……」雖然這麼說,但是陸扶搖卻沒有想過會跟她再次見面。
——有緣自會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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