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臨死之前,『小宗』師妹懷抱著他將匕首插進了自己的心臟殉情而死,少年只好將自己的兒子託付給了殺死自己的同門師弟,他這位同門師弟頗有心計,知道此事乃是在天下英雄面前提高自己聲譽的良機,師兄雖然是武林公敵,但是畢竟有同門之誼而且襁褓之中的幼兒並不應該因為父母的所作所為而受到牽連,何況自己的父母已經身死,也算是以死謝罪了。」
「不料,少年行走江湖之時雖然得罪了不少的武林人士,但是因為仗義好爽也做了不少的行俠仗義之事,便有一個人叫做『石中生』曾受少年恩惠,少年並未氣絕之時,石中生使出了全身『化石神功』的大手段將少年化身為石,保住了少年一命,將少年化身兩載石人並將少年救活。不過石中生就少年之時已經用了全身的功力,少年的妻子卻是無論如何也救不活了,於是少年便孤零零地活了下來,少年自此看透世事皈依佛門,拜在了德載禪師的門下,法號『行常』」行常一大段話說完,道盡了二十年前的是是非非,不過他語言平靜,說的好像不是自己而是某一位不認識的傳說人物。
梅傲雪聽他說完,又道:「既然他活著,卻為何不去找自己的兒子,反而讓自己的兒子孤零零的長大,沒有一個親人?」
行常道:「少年若是不死,武林中人定然不會善罷甘休,何況自己的兒子年紀幼小,與其相識,不弱使其慢慢長大,永遠遠離自己父輩的生活。」
梅傲雪知他言之有理,他平素里從不與人為難,不過今時卻偏偏要與自己最親近的人較勁,他道:「你說得好聽,難道不是怕自己被發現而死於非命?」
行常聞言呵呵輕笑,笑聲中飽含無盡的酸楚,他道:「自從梅無雙最愛的兩個女人因自己而死之後,其實他已經死了。他之所以還活著便是心中記掛自己的兒子,生怕其無端死去。」
他此言一出,梅傲雪想到了大乘寺每年都會有僧人到梅花莊拜訪,名為交流武學,但是似乎所去的僧人對自己都是特別關注,或許便是因為行常之故。但是他似乎從行常的話中聽出了其他,他道:「難道那位少年一同愛上了兩位女子嗎?」
行常道:「不錯,梅無雙當是卻是同時愛上了兩位女子,兩人皆是令他不能相忘。」
梅傲雪聽他所言,心中產生了異樣的想法,對於蘇莫蘺和梅茹夢同自己的關係似乎有了全新的想法,這想法在此之前一直存在,但是從未如此刻一般得以在他中心正大光明的存在,此乃是人性使然,齊人之福或許是全世界所有男人的共同夢想。
似乎能看透梅傲雪的想法,行常道:「在梅無雙看來,愛是世上最無私也是最自私的情感,梅無雙同時愛上了兩位女子,但是同時也對兩位女子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梅傲雪心頭仿佛澆上了一盆冷水,心中冷不自勝,又有小心思被看穿未能被滿足,而難以言說的失望。
行常話鋒一轉道:「我適才檢視你的內功,似乎夾雜著少許的『土功』,是也不是?」
梅傲雪道:「確是如此,有一日在梅花莊中,我被人偷襲將我擊下懸崖,我在懸崖之下習得了高明的武學功夫,不知不覺之中竟然將鬱積在體內的『土』性功力化解,而且將該功力保存在了體內。」
行常喜道:「適才我輸入真氣度你轉醒,你似乎能夠將他人的真氣吸收入自己的功力當中,我分別輸入了『水』『土』『金』你皆是能夠接納,此真乃是神功絕學。我體內雖然有這三種功力,但是平日裡各占一隅,井河不犯,卻不似你這般將不同屬性的功力融匯在了一起。」
梅傲雪聞言驚道:「從未聽聞一人竟然會三種功力,真乃神人也。」
行常聞言微微一笑,不過二人身處黑暗之處,梅傲雪看之不見,他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我的雕蟲小技哪裡及得上你的百納百川一般的功夫。不過是將各類功力分別修煉,讓其分別在自己的體內偏居一隅而已,期間的轉換困難,使將起來著實不易。」
「海納百川,我這功夫沒有名字不若就叫做『海納海川』」他二人經歷地震被困在亂石之下,在此討論武學之道,或許便是血濃於水,皆是一般的豪傑之士,皆是一般的痴迷於武學之道,皆是一般的忘卻了自己現在所處的境地。
行常聞言道:「甚好,甚好,甚好。」他連說了三個甚好,言語之中喜不自勝。他接著道:「快快站起來,將雙掌抵在我的胸前。」
梅傲雪依言艱難地站了起來,他雖然經過了梅峰壓下的筋骨重塑,但是身上依舊痛的難以自拔,仿佛自己身體血液,骨骼都是從閻王那裡相借,現在閻王要從他的身體當中將骨骼,血液抽走,梅傲雪忍著抽筋拔骨之痛,艱難的站了起來,將雙掌緩緩的抵在了行常的胸前。一霎之間,行常體內的功力排山倒海一般的沖入梅傲雪體內,梅傲雪大吃一驚道:「不可。」功力依舊山呼海嘯一般匯入,梅傲雪此時內力充盈,漸漸感覺自己的身體便要支撐不住,仿佛自己隨時都有可能爆炸。
便在梅傲雪痛不欲生之時,頭頂之上傳來了黑鐵梟的嘯聲。行常心中一喜,內力鼓動之處,長嘯穿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