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骨仙神 八:九色彩虹迎雛鷹,禿巫山邊苦修行

    九色彩虹迎雛鷹，禿巫山邊苦修行。

    「可曾記得語兒出生那一天？」黃家的老者問道，其實他這只是提醒。

    「記得。」為人父者，豈會忘記自己的兒子出生時？

    那一日，大雨從早就開始下，整個白晝直如黑夜，就在當晚，黃語的母親開始覺得肚子疼，黃家上下都亂作一團，一直持續到第二天天亮，黃語這才呱呱墜地，就在那一刻，天放晴了，由南至北一道彩虹隨著哭聲降下，那是一道九色彩虹，正常的彩虹紅橙黃綠青藍紫七色，而這條包裹著黑白二色，最裡層的白色爍爍放光，將剛出現的太陽光都給遮了去，而外層的黑色有如萬丈深淵，常人看上一眼都可能被奪去神智。這奇特的天象讓幾乎所有人神志不清，而黃家能夠保持神智的只有幾個大高手，其中就有黃語的父親和幾位老人。

    「『三起三落整七年，假山假廟假悽慘。羽翼漸豐家國亂，展翅可破三重天。』還記得那飄然而至的老道長留下的話嗎？」老者接著問，依然是提醒，對於其中的一位老道很是尊敬。

    「您說是……」黃語的父親眼神放出異彩，喜悅之意從鄭重之間透出，顯得更加歡喜。

    「沒錯，禿巫山邊，咱們家的廟。」老者點點頭說道，他口中的廟是在百年前建造的，那是因為黃家的一位家主葬在了原來的禿巫山上，而這位家主正是在黃家家業方興之時挑起了黃家家族興旺重任，創業之時惹下的仇人之多難以計數，為防仇人破壞，所以葬下之後並未立下墳塋，僅以一座山神廟作為守墓之處。

    「甚好，黃家有他定然不會滅絕。」黃語的父親語氣中帶著壯烈之意，他知道現在的形勢對黃家有多不利，身為家主，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一想到黃家後繼無人，他的心裡就滿是淒涼。今日黃語做出這等事的同時，也暴露了他不再受心脈限制，這讓黃語的父親心懷大慰，即便是一去不回也不會有太多後顧之憂了，對於他那不成器的兄弟，黃語的父親並不是那麼在意了。

    「語兒是有大造化的人，那位老道長的話就是很好的預測，他的出現和離開我們都找不到一絲痕跡，絕對是仙人手段，一個仙人的預測應該是很準的。」那老者說道，對那飄然而至又飄然而去的老道很是敬佩。

    兩人簡短的對話完了，一起回到了黃語等人面前，宣布了這樣的決定：黃語將被罰去禿巫山山神廟內面壁一個月。黃語的母親自然是十分不願意，但是在家主決定面前，也是無能為力，只得將滿滿的擔心化為十足的準備，以求能讓黃語不至於受太大苦。

    禿巫山不算很高，有數百米，只是一座光禿禿的山而已，方圓十里不見人煙，在都城城南百里之處。黃語也想不到自己第一次出遠門就走得這麼遠，其實他被賈青挾持那次跑得更遠，只不過他沒有感覺而已。

    送黃語來到這裡的那人放下黃語後立即離開了，只留下黃語一個人還有他母親為他準備的一個大包袱，那包袱比他還要高，黃語此時一米四左右，可見他母親為他準備了多少東西。好在黃語的體力比常人強壯很多，否則面對這包袱是沒轍的。一日三餐都有人給黃語送來食物，吃的方面不需要擔心，所以黃語母親準備的都是些日常用品。

    山神廟內，一尊石刻的山神鵰塑站立在廟當中，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那山神面目慈祥堅毅，眉目之間與黃語頗像，讓他心生好感，放下包袱後向著那神像深鞠一躬：「山神爺在上，以後小子就是您老人家的鄰居了，多多關照。」。一個九歲的孩子，初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而且又是沒有任何人煙的地方，心中除了一絲難受之外，並無懼怕之意，這大概就是「半片人」所說的骨頭硬的緣故吧。

    簡單整理了一下，做成了簡易的床鋪，放食物和衣服的地方，之後走出了山神廟。那座禿巫山就在山神廟之後，距離這裡大概三百米左右，抬眼望去，整個山除了石頭就是石頭，一點土壤之類的東西都沒有，似乎是某種專門吞噬砂礫的饕餮在這裡飽餐了一頓一樣。

    向著那山走去，身體感覺越來越沉重，越來越虛弱，僅僅走了十步，黃語感覺骨頭架子都要散了，同時，一種極為危險的壓迫感讓他立即停下，當下不敢再往走，慢慢往回走去，回到山神廟才感覺正常。

    「如果能夠過去，那一山的石頭倒是個鍛煉身體的好東西。」黃語覺得十分可惜。

    這兩天，正是黃語的《一氣決》已經到了第一階段的巔峰，馬上就要到第二階段的呼字決了，如果到了那個階段巔峰，黃語之前在黃強面前展示的那一口氣能把整個門吹散，一個成年人也會被黃語的一口氣給吹飛。吸字決為黃語提供了足夠支撐他極限運動的能量，而呼字決會給黃語帶來什麼樣的變化？在《一氣決》中，那半片人是如此描述的：「吸入鯨吞，呼如淘金。鯨吞無數，利害無度，身體為庫，利留害去，終歸有序；淘金有數，取捨有度，口腔為庫，須臾氣去，攻守之序。」吸字訣解決的是身體能量供應的問題，而呼字訣則開始轉向攻擊防禦了，具體的法門黃語已經爛熟於心，而且修習了許久之後，心中慢慢有了明悟：這幾天，自己的呼字決就可以入門了。

    在黃語到了山神廟的第三天，他感覺自己的呼字訣已經摸到了門徑，進入了呼字訣境界，之後不斷加強，終有一日會到達巔峰。即便只是呼字訣入門，一呼一吸之間能量的轉換極為迅速，超出了黃語的想像，這樣一來他的身體能力又落後了很多，只不過此時的黃語身體素質已經很強了，劇烈到他身體之前能夠承受住的極限運動如今可以堅持一個時辰左右，而且身上都不見有汗，現在他面臨的問題頗為難解：如何更進一步鍛煉身體。禿巫山上沒有任何植被，距離他百米之遙的石頭倒是極好的鍛煉材料，但那又是生命禁區，黃語很無奈。

    百無聊賴地修煉著身體，黃語越發覺得無聊，終於在第十天時忍不住向著那禿巫山走去，他要看看那裡是不是真的那麼恐怖，他決定向著禿巫山走十五步。想不到一直走到二十步時，都沒有產生那種危險又壓抑的感覺，黃語覺得這禿巫山似乎對於足夠強大的人並不排斥，所以他又向前走慢慢走了二十步，而後停了下來，感覺並無異常，於是慢慢再走，終於到達了禿巫山的山腳下，摸到了其中的一塊石頭。

    黝黑髮亮的石頭超乎想像的沉重，一個拳頭大的竟然要黃語使盡全身力氣才能搬動，這讓黃語很吃驚，同時也很興奮，面對如此多的訓練素材，黃語的心中被填的滿滿的，他不知道的是，那是幸福的一種感覺。將那塊石頭搬到山神廟，黃語累出了一身汗，不過他也終於感覺到了進步。

    「好，禿巫山，你就挪個地方吧！」休息了一會，黃語衝著那禿巫山大聲喊道，興奮中帶著豪邁。其實如今的禿巫山的確會吸收生命精華，常人在山腳下呆上一半天就會成為乾屍死去，但是黃語並非常人，本身的體質就很強，再加上《一氣決》修煉到呼字訣之後，他的大部分精氣穩固內斂，在山腳下那種吸收力量又很弱，根本無法撼動黃語的精氣，更不要說是生命精華了，所以黃語能夠行動自由且不受傷害。

    一天的時間，黃語僅僅搬了五塊拳頭大小的黝黑石頭到山神廟，而後累得站不起來了，只得就地躺下呼呼睡去。睡夢中，一呼一吸之間，黃語的身體逐步強化，那是《一氣決》的功效，讓黃語時刻都能變強，而且固本培元妙用無窮。另一邊，那些黝黑的石頭就在黃語身邊，黃語因勞累出的汗水很快被那些石頭吸收了去，五塊石頭變得更黑，似乎都黑得透亮了起來，這些石頭無法撼動黃語身體的精氣，卻可以吸收黃語身體的雜質，這一點黃語不會想到，而且也不會想到這為他帶來了多大的好處，一個人修煉數十年也不一定能夠排出這麼多的雜質，黃語的體質在進行著一場質的變化，這變化正是《一氣決》和這些石頭帶給他的。

    第二天，天剛亮，黃語便自然醒來，只覺得神清氣爽，渾身力氣很像蓄滿水的水池，快要滿溢出來了。腳步輕鬆，黃語很快來到了禿巫山的山腳，搬起與昨天一樣大小的石頭覺得輕鬆了很多。第三天，他已經可以一手拿著一塊拳頭大的石頭奔回山神廟。第四天，他雙手抱住一塊臉盆大的石頭，費勁全力，路上歇了好幾次才算完成這段路程，這一天，僅僅抱回了兩塊那麼大的石頭。第五天是四塊……十天時間，黃語的進境神速，已經可以舉著兩塊臉盆大的石頭奔回山神廟了，這期間少不了磕磕碰碰，但黃語從未斷過修煉，呼吸二字決練成之後，他所能承受的極限似乎被無限制地擴大了。

    等黃語能夠扛著石磨大小的石頭奔回山神廟時，一個月的時間已經到了，一個月的艱辛修煉，讓黃語長高了一頭，如此巨大的變化讓來接他的人驚得呆立數十息，直到送黃語回家還難以平復。反倒是那位每日給黃語送食物的家僕鎮靜得多，他清楚的知道，黃語每天的食量有多大，那時候就已經震驚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