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奇心記 第273章 該不該毀容？

    只見一個宮裝麗人，手執羽毛團扇，緩步入內，但見室內雲騰霧遮，可是燭光卻是一亮，將她的身影映射得無比清晰。

    秦宜若不禁脫口而出：「神光離合，乍陰乍陽。」

    這兩句話是《洛神賦》中描寫洛水女神有感而至的句子，細細品來，竟然和眼前情景相差無幾。

    宮裝麗人眼眸一掃，停在秦宜若身上，秦宜若斂衽道：「宜兒見過遺怨谷主。」

    宮裝麗人微一停頓，說道：「你我素未謀面，不必如此客套。」

    秦宜若道：「家姊麟若曾經與谷主有一面之緣，回來後不曾細說究竟，只是囑咐宜兒，他日如若見到谷主，當以禮相待，不可怠慢。」

    宮裝麗人「哦」了一聲，秦宜若道：「如今家姊已故，她的吩咐，宜兒更不敢漠視，故以小名示之，一來是追念家姊，假如麟若姐姐到來，也是這般稱呼，二來更是表達尊重。」

    宮裝麗人明白，秦宜若以小名示之，那是當她是自己人了。本以為是有心套近乎，不想還有這番禮數的講究，也不算是套路，只是一番寄情而已。

    宮裝麗人道：「秦家到底是大戶人家，禮數不但講究，還與眾不同。」

    秦宜若道：「雲郎叫應了幾次，不見谷主應聲，我們不知就裡，也就隨心而至，妄自議論，望谷主見諒。」

    宮裝麗人道：「有人叫我，我就一定要答應嗎？難道不能找一個讓我最舒服的環節再答應？」

    秦宜若一怔，沒想到她會來這麼一句話，說是不講道理，還有幾分歪理，卻也不上檯面，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華眉語卻道：「你是來找我的吧？」

    宮裝麗人瞥了她一眼，說道：「你的金針已經驅除了？」

    華眉語道：「剛驅除的。」

    宮裝麗人道：「很好，很……」忽然手中羽毛團扇一合，一條白羽激射而出，宛如一支利鏢一般，華眉語剛要躲閃，只聽「嗤」的一聲，華眉語的衣袖已經被拉開了一道口子，那條白羽猶自搖搖曳曳，就如一般的羽毛無二。

    獨孤夢驚道：「眉兒，你沒事吧？」華眉語臉色發白，對著他搖了搖頭，這情形一看就知，對方是有心小懲大誡，並無傷人之意，要不然，華眉語哪裡還能只是衣袖被拉開而已。獨孤夢卻不管這些，他一按長劍，說道：「曾可琪，眉兒不曾得罪於你，因何如此不講道理？」

    秦宜若道：「她只怕未必是曾可琪。」

    華眉語道：「為什麼？」宮裝麗人也頗有興致，問道：「哦？」

    秦宜若道：「當年曾可琪大鬧盛雲生婚宴，可憐她一個人哪裡能夠敵得過那麼多幫手，加上盛雲生又在罵她，她一氣之下，竟自暈倒。」

    華眉語聽了不禁「啊呀」一聲，宮裝麗人奇道：「怎麼你還同情她？」

    華眉語道：「再怎麼說，她一個人弱女子，在那麼多敵手面前，被氣得昏倒，總是凶多吉少。」

    秦宜若道：「等她醒來已經在地牢中，盛雲生的新婚夫人將她毀容，可看她如今的樣子，哪裡像是被毀容，所以她未必是曾可琪。」

    華眉語聽到「毀容」二字，又是「啊呀」一聲，說道：「看來盛雲生不愛她，假如真的相愛，何必毀人家容貌呢？會這樣做，說明還是忌憚著曾可琪的美貌，還是沒有信心留住丈夫。」

    雲激揚卻饒有興味地說道：「華姑娘，你不覺得對女孩子而言，容貌是至關重要的嗎？」

    華眉語道：「我從來沒這麼覺得過。」

    雲激揚問獨孤夢道：「你喜歡她，難道不是因為她長得好看。」

    獨孤夢道：「當然了。」

    雲激揚道：「怎麼容貌就不重要了呢？」

    華眉語道：「和我分開後，夢哥哥為什麼沒有找別的女人呢？我相信比我漂亮的女人多得是。」

    獨孤夢道：「是啊，是有比你漂亮的女人，可除非她們願意對我好，要知道漂亮的女人，也許真的胸大無腦，可有一點她們是非常清楚的，那就是自己是真的很漂亮，會有男人喜歡，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挑一個對自己最有利的男人呢？奇貨可居哦，不是對她們有利，又對她們好的，才不會稍加辭色呢，真以為人家白痴呀。」

    華眉語「嗤」的一聲，笑道：「你是找不到有人對你好，這才來找我的呀。」

    獨孤夢道：「現在我是要靠自己來活得更好，自然不能給人家一些什麼，只能寄望著人家對我好了。也只有你這麼一個傻丫頭，會對我撲出心去的好。別人都很聰明，可是聰明得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偏偏你傻，傻得讓我牽腸掛肚。」

    他這話明明是抬高了別人，貶低了華眉語，可是華眉語聽得非常開心，神情中還有一份踏實和平靜，她說道：「所以外表只是外表，你看得到的，別人也看得到，這其實不算什麼，真正建立內在連接的，還是靠真心。」

    華眉語回過頭來，說道：「所以就算是曾可琪毀了容，盛雲生的心也不會在他新婚夫人身上。」

    秦宜若喝彩道：「說得真好，假如我是曾可琪的話，也會把你留下的。」

    華眉語不解道：「為什麼？」

    秦宜若道：「難得有人這麼投緣，那麼留下來說說話也好呀。」

    雲激揚道：「小若，你怎麼看呢？」

    秦宜若明白他說的是關於容貌的問題，她說道：「我從來不覺得自己很漂亮，所以儘可能懂得更多，這樣才可以立足。對我而言，也不覺得容貌算什麼。」

    雲激揚道：「記得小時候有一個算命的說過，娶妻娶賢，不要娶太漂亮的，但要懂道理的，會幫著自己的人，那才是自家人，太漂亮的都是嫁給外國人的。」

    秦宜若不解道：「外國人？」

    雲激揚笑道：「就是不是自己那一個國的，是外人的意思。」

    秦宜若不禁笑了一笑，繼而道：「可是好端端的容貌被毀了，還是可惜的。如果是我的話，平時再怎麼不注重容貌，卻被人毀了，那麼不注重也要注重了。」

    華眉語道：「我還覺得很憋屈呢，為什麼要逼我注意不希望被關注的東西，而不是讓我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雲激揚道：「小若，假如你碰到了丈夫原先的戀人，你會怎麼做呢？」

    秦宜若道：「我根本不會去毀人家的容貌，只要自己好好地過著，那就是對人家的鄙視了，擊毀的就是人家的信心和尊嚴，所以只要讓自己活得漂亮就行了。再說了，那都不是自己的事情，事不關己，己不勞心，讓他們自己去處理吧。」

    華眉語道：「你這麼這麼問，會不會外面有人，所以事先探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