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媒之子 第64章 拍攝製度的改變

    寶禾的人在和帝皇影業開始合作後，就覺得帝皇影業的工作人員很大牌，或者說很騷包。帝皇影業有一個專門的巴士，能夠滿滿坐數十人。這是楊守禮找了邱明澤的路子，租來一輛巴士，專門用來接送工作人員。巴士每天按照固定的路線往返於公司和清水灣的邵氏片場之間，路上也有幾個停靠點，供上下班交通不方便的同事上下車。所以帝皇的工作人員每天只要按時來到公司巴士固定的停靠點，就能免費省時省力的去辦公室還有片場上班。

    租巴士和請個司機，光這一項開銷每月就要數萬不等。洪金寶覺得不划算，建議減少這項支出。工作人員可以開私家車，或者坐片場的公交。但是楊守禮覺得這筆支出很值得，因為公司員工的工作激情明顯要好很多。寶禾的人員也能夠乘坐帝皇的這台巴士，而其他來清水灣拍攝的劇組人員，就只能眼睜睜的羨慕嫉妒，一不小心錯過公交，還只能走回去。

    除了上下班和出外景拍攝方便外，帝皇影業還有專屬於自己的劇組廚師。香港絕大多數的劇組都沒有自己的食堂，吃外包出去的盒飯是常事。但是帝皇影業不同，公司專門請了一個主廚，外加幾個幫廚，給劇組做飯。主廚是一個擅長做大鍋菜的胖子，手藝獲得劇組的一致好評。

    每到開飯時間，主廚都會開著一個大大的餐車來到片場。然後支起棚架，放上一排排的摺疊桌椅，等著劇組停工吃飯。到了吃飯時間，大家排隊到餐車前取餐，拿著不鏽鋼的餐盤到座位去吃飯。頓頓有肉，有老火湯，偶爾還有飯後甜點。而同在清水灣拍攝的其他劇組，主演和導演可能有自己的保姆車和休息室，但絕大多數演員和幕後只能拿著一個飯盒蹲著一旁默默吃飯。

    所以帝皇影業的餐車和那每到吃飯時間就排著隊的情形，已經是清水灣片場的一景。甚至有其他劇組人員過來問，可否來這邊吃飯，給錢都行。因為帝皇影業的餐車有保溫措施，劇組人員能吃到熱飯和喝到熱湯。要知道拍攝電影這回事，誰也說不準。也許這條鏡頭一遍就過，也許導演突然有了什麼新想法要重拍，所以吃飯就沒有多少準點的。不準點的後果就是盒飯送來了，大家都在忙拍攝，顧不上吃飯。等能吃飯了，飯盒又涼了。

    相比帝皇影業的工作人員好比在劇組吃露天餐廳，飯後還能喝著自己帶來的咖啡或者茶。然後等到時間在工作，和中環寫字樓上班的白領沒有兩樣。其他劇組吃完休息個十來分鐘就繼續拍攝，是多麼的苦逼。這也是讓洪金寶頭疼的地方，有時候他想加快進度拍攝，工作人員頂回一句「公司有規定，拍攝時間有嚴格限制。」等諸如此類的話語。

    帝皇影業的拍攝時間是這樣的，除非有夜戲或者趕拍。不然工作時間就在早上九點到晚上七點之間，十個小時，中間還有吃飯和休息兩個小時。拍攝滿打滿算，只有八個小時，剛好是辦公室工作時間。七點過後，如無意外，大家都坐公司巴士回家。如果晚上要拍攝，隔日到十二點才會開工。

    洪金寶不止一次的在楊守禮面前提到帝皇影業的種種制度，覺得太過於寵著員工，讓員工都變懶了。寶禾過來幫忙拍攝的武師們都胖了，習慣了日趕夜拍的他們，覺得帝皇的工作就像度假一般。有的武師已經在私下裡問帝皇的同行們，還要不要人。明顯的例子就是，如今帝皇影業的武師負責人董瑋，經常被寶禾的幾個武師圍著，跟前跟後。因為董瑋告訴他們，帝皇影業的武師們都被公司買了保險，不用他們出錢。

    帝皇影業的福利待遇也不是第一天就如此齊全，而是拍攝期間漸漸完善。前世的楊守禮沒錢都不會虧待自己，何況現在有錢了。所以改善劇組伙食是他拍攝《殭屍先生》時最先做的，後來的公司巴士，武師保險，都是慢慢作為公司日常開支的一部分而改進的。

    洪金寶雖然抱怨每天的拍攝時間只有八小時，但他發現其實拍攝的進度並不慢。因為劇本有著詳細的分鏡頭，劇組工作人員各司其職，每項工作在拍攝前都準備的非常充分。拍攝前導演和演員要先商量好怎麼來，武師在一邊準備，道具和群演還有攝影都會準備的妥妥噹噹，然後場記過來叫導演，說一切都準備好，可以開拍。洪金寶只要坐在導演椅上，拿著話筒喊一句，開拍。然後看著鏡頭好與壞，與攝影師時不時談幾句。

    洪金寶覺得自己的導演工作就算換個初出茅廬的導演也能做，他拍攝時完全不能有自己的想法。比如說一次開拍後，洪金寶靈光一閃，想加幾個鏡頭，結果場記和他說，劇本沒有寫，大家都沒有準備，強烈反對他增加的拍攝計劃，甚至不惜與他這個導演大吵一架。洪金寶的靈感就在這場大吵中消失了，更苦惱的是他發現居然沒有劇組人員支持他，反而都勸他按照劇本的拍攝來。

    經此一役，洪金寶也想通了。帝皇的習慣就是拍攝前準備好一切，大到一個場地的選景，小到一個小小的道具，工作人員都會習慣準備好一切，否則他們情願多用一天來準備。想通後的洪金寶發現自己的拍攝速度反而變快了，那些看似很浪費時間的前期準備工作，在拍攝時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洪金寶算了算，發現整部電影拍完，就算加上準備時間，其實也並不久。想到楊守禮的那句：「我情願用三個月籌備拍攝，然後用一個月正式拍攝。也不想毫無準備的拍攝四個月，這樣不止會降低電影的拍攝質量，也會讓大家很累，因為大家心裡沒底。只有準備工作做的好，大家才知道這部電影到底是怎麼回事，知道該怎麼拍。」

    洪金寶現在覺得很有道理，寶禾的那一套來自嘉禾，而嘉禾學自邵氏，而邵氏學自更久的電影前輩。大家都沒有想過改變，以為一直就是如此。也只有楊守禮這位富家少爺，不是電影圈內從底層做起的，不知道這些習慣和規矩，所以才會有自己的一套。而帝皇影業的這一套，明顯就與香港其他電影公司用的不同。

    哪一種工作方式對電影人的吸引力大些呢，洪金寶現在說不準，但他知道跟著自己過來幫忙的寶禾一干人員，已經有了加入帝皇影業去工作的想法。洪金寶看到他們圍著帝皇影業的人員轉，也沒說什麼。人往高處走，自己的老夥計們想要更好的工作，也是人之常情。帝皇影業工作舒心，吃的好，初入方便，待遇好，工作時間定時，老闆楊守禮又大方，別說他們，自己都想加入。只是寶禾不是自己一個人的，自己想走也走不開。

    楊守禮並不知道洪金寶的想法，他把《殭屍家族》交給洪金寶拍攝後，就沒有管了，每天只是聽聽拍攝情況。帝皇影業的劇組在他的調教下，漸漸形成了自己的規則，那就是各司其職，分工合作，做到最好。就好比一個工廠流水線，大家都是上面的組裝零件，不出意外的話產品會自己出來。

    初始大家也不習慣這種工作方式，但是經過《殭屍翻身》與《殭屍叔叔》的拍攝後，大家就習慣了。大部分原因在於劉觀偉，因為他是個新手，所以他嚴格按照楊守禮的拍攝計劃來工作。就算是趕拍，也是做好計劃來執行。三部電影下來，帝皇的工作人員就習慣了後世好萊塢的劇組制度。雖然有所欠缺，但是楊守禮相信，最多一年，習慣了這種拍攝好處的電影人，到了其他電影公司，也會潛移默化的如此工作。

    楊守禮在忙著什麼呢，他在辦公室忙著擬定合約，忙著想如何說服還是自由人的林正鷹以及與邵氏馬上合約到期的錢小豪，讓他們加入帝皇影業，成為帝皇的第一個簽約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