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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沉吟了半晌,透過半開的門扇,她可以瞧見寢宮內仍然是一派寂靜,洛佩蘭和丁香一坐一立守在床邊,正在給皇帝餵藥。
她的心裡不禁「咯噔」一下,莫非皇帝真的還沒有死?
但那又怎麼可能呢?
皇后對於自己所下的毒再清楚不過,那是天下無人可解的奇毒,就連皇后自己也沒有解藥,而且中毒之後在兩個時辰之內必死無疑,就算有再多的靈丹妙藥也難以解救。
她是算準了皇帝駕崩的時間,這才調兵遣將,打算一舉將眼中釘拔出殲滅的,得知洛佩蘭和澹臺竟然都在龍翔宮,她還打著一石二鳥的主意。
誰知好不容易攻進了龍翔宮,卻得知皇帝竟然還沒有死,這豈不打亂了自己的全盤計劃?
皇后心裡忐忑不安,表面上還是勉強保持著鎮定,抬高了下巴,傲慢地道:「本宮又怎麼知道,你們打算給皇上服用的就是可以治病的良藥?除非,皇上能夠親口對本宮說句話。只要知道並沒有犯上作亂、意圖不軌之人,那本宮再多等片刻也無妨。」
她這麼說,卻是以退為進的法子。
現在皇帝既然沒有死,皇后行事自然要多點慎重,所以第一步需要弄明白的是,皇帝是否還清新。
如果皇帝神智清醒,就算目前纏綿病榻,但他這麼多年的積威可不是鬧著玩的,只要露面說上幾句話,就有可能威懾得自己所帶來的侍衛不敢妄動,而郭家調集的人馬還有不少尚未來得及入宮,無法給自己撐腰。
但如果皇帝陷入昏迷,那就說明即便是洛佩蘭也無法解除他所中的劇毒,皇帝終歸還是難逃一死,而澹臺目前就只是在虛張聲勢、無足為患。
到時候是直接命人攻進寢宮,拼個魚死網破,還是等洛佩蘭、澹臺醫治皇帝的努力統統失敗,順便栽給他們一個謀害君王的大帽子,就全看皇后自己高興了。
對於皇后的盤算,澹臺和洛佩蘭都能猜出一二,但現在皇帝尚在昏迷之中,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開口斥退眾人。
澹臺略一沉吟,也只能強自鎮定地道:「父皇現下精神不濟,須得用藥之後才能與皇后說話。我既然身為太子,就有責任守護在父皇的身邊,皇后不如先帶著你的人退下,待父皇醒轉,我自然會向他稟明所發生的事情。」
聽他這麼說,皇后自然明白了皇帝此時恐怕仍然處於生死攸關之時,她心裡一時間委決不下,究竟要不要就這麼直截了當地帶人沖將進去?
雖然眼下是己方勢力占據了上風,但她還是希望能夠儘量做得名正言順,最關鍵的問題是,澹臺是不折不扣的太子身份,雖然她已經決定將弒君的罪名栽贓到他的身上,但眼下在眾目睽睽之下,若不讓對方繼續醫治皇帝,日後傳將出去,還是會影響到澹臺珏繼承皇位的正當性。
但若此時不趁熱打鐵,假如洛佩蘭真的能夠替皇帝解毒,那反過來己方就會落入下風,眼看大好的形勢有可能發生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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