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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公在看到那粉色絹帛時,真箇人愣在原地。
「這是?」
暮陽揚了揚那粉色娟帛,「這是鄱陽公主被推入水中時,那罪犯不甚丟失在現場的罪證。」
「暮典侍,一塊絹帛說不明了什麼吧!」
英國公雖然對自己這個兒子恨鐵不成鋼,可一頂蓄意謀害公主的罪名扣下來,連累的不僅是他在朝中的仕途。
若公主追究下來,以英國公府日漸式微的影響力,恐怕整個英國公府都會毀於一旦。
暮陽道:「一塊娟帛確實不能說明什麼,可若是這一模一樣的絹帛出現在了案發地點,隨後這絹帛的主人又恰好不幸死在了令公子的手上。」
「兩件事僅發生在一夜之間,英國公大人,您覺得,這是巧合麼?」
英國公被暮陽堵得啞口無言,眼睜睜看著尋龍哭天喊地地被押走。
「爹爹,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家裡多了這麼多官兵?」
尋歡捏著裙角,大步踏進了家門,一進門便看到了暈倒在一旁的柳姨娘。
「爹爹,這是怎麼回事?」
英國公看了看自己這個小女兒,她近日和太子走得近,應該能說上幾句話。
「歡兒,」英國公一下子滄桑了不少,他激動地拽著尋歡的手臂,「你和太子走得近,你現在快些進宮,求太子殿下前來英國公府一敘。」
這個時候,能在宮長寧面前說上話的,就只有太子了。
尋歡返握住英國公的手,安撫道:「爹您別急,女兒這就進宮。」
她看了看昏迷在地上的美艷婦人,「那,柳姨娘這邊?」
「爹會處理,你快些進宮。」
就算將尋龍推出去,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英國公府毀於一旦。
否則,他有何臉面去見列祖列宗。
尋歡急急退下,不過卻並沒有直接進宮,而是轉頭去了英國公夫人的房間。
尋意正在一旁陪著英國公夫人侃大山聊一聊國子監的趣事兒,逗得英國公夫人時常開懷大笑。
顯然,倆人對外面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阿娘,二哥那邊出事了。」
英國公夫人止住嘴角的笑意,一下子「蹭」地從座位上坐起來。
「什麼?出事了?」
緊接著就是一陣喜悅。
「哎喲,菩薩保佑,那老貨成日裡仗著幾分姿色勾引老爺日日去她房裡,這下好了,狐媚過勁兒,老天報應在她兒子身上了吧!」
「呸!活該!」
「哎呀阿娘,」尋意端著讀書人的架子,明面上一副道貌岸然的偽善嘴臉,「柳姨娘好歹是二哥的親生母親,阿娘快別說這些晦氣話,等會兒爹聽了去,免不得又要動怒了。」
提到英國公,英國公夫人有所收斂。
「那賤人和那小蹄子出了什麼事?」
尋歡將正堂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爹說,讓我進宮找太子表哥出面擺平此事,我雖然和太子表哥今近日走得近了些,可他的心思全然不在我身上,一心只想著那個暮陽。」
想到這兒,尋歡就氣的要命。
聽說那賤女人被宰相府趕出來了,她還得意了兩天,誰知轉頭就聽說太子表哥不僅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替暮陽求了官職。
還讓她在角斗場上出盡了風頭,如今連夕顏小公主也都向著她說話。
「女兒不知如何拿主意,所以來請教一下阿娘和哥哥。」
對此,尋意感到不以為然,用他那肚子裡二兩半生不熟的墨水道:
「此事不必驚擾太子殿下,殿下近日接手了京郊密林一事,正想藉此機會在聖上面前賣個乖巧,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太子恐怕不會出面保下英國公府。」
「依照哥哥的意思,那要如何?」尋歡腦子裡沒啥貨,所以此刻沒了主意。
尋意在兩個女人的崇拜目光中漸漸迷失自我。
「我有一計,不如,讓爹爹捨去二哥,帶了二哥直接去公主府賠罪,祈求公主原諒。」
「眼下大禹和辰國聯姻在即,那鄱陽公主再囂張,不也只是個無知婦人,還不是得賣大禹一個面子。」
尋意道:「所以屆時,二哥只需吃些苦頭便能安然揭過此事。」
於是,晚些時候,尋歡才磨磨蹭蹭從閨房出去,到了正室。
英國公坐在座位上很是焦灼。
「爹,太子表哥說,此事就是件兒無關痛癢的小事,那辰國公主是不敢亂來的,眼下聯姻在即,您只需要將二哥帶去公主府賠罪,求得公主原諒就是。」
英國公有些錯愕,「太子真這麼說的?」
尋歡有些心虛,「千真萬確,太子表哥說了,那鄱陽公主再厲害也只是個婦人,不敢公然和朝堂叫板的。」
事情不能拖,英國公雖然有疑慮,但還是直接去了公主府面見宮長寧。
「長公主殿下,犬子無法無天,衝撞了使團大人,也給公主惹了不小的麻煩。」
「所以老臣特意前來,一是給長公主殿下賠罪,二是希望公主殿下放了小兒,容我親自扭送小兒去給鄱陽公主出氣。」
宮長寧皺了皺眉,「此事尚未結案,令郎也不過只是嫌犯,英國公當真確定,是令郎下的毒手?」
英國公一張老臉滄桑得很,「小兒什麼德行,老臣也是略知一二的。」
「他素日裡就喜歡胡作非為,此事究竟是否他所為,容老臣去大牢親自問他。」
宮長寧沉默半晌,「七夜,帶英國公去地牢。」
七夜領著英國公下去。
宮長寧道:「這英國公為何這般急著將自己的孩子推出去?」
「難道,此事真是尋龍所為?」
暮陽坐在一旁嗑瓜子兒,明明心知肚明誰是替死鬼,卻一臉無辜道:「管它呢,公主,過來嗑瓜子鴨,可香了!」
七夜領著英國公去了公主府大牢。
大牢環境很差,偶爾還會有老鼠順著鐵欄杆爬上爬下。
「爹,爹您救我!」
尋龍趴在欄杆上,像看到了救命稻草。
「此事真不是我做的,你就是借我十個膽兒,我也不敢推公主入湖啊。」
英國公扭頭沖七夜道:「容我和小兒說說話。」
七夜退下。
英國公語氣嚴厲道:「那粉紅絹帛是怎麼回事?還有下午花滿樓的春香,怎麼好端端就在你離開後死了?」
「死了?」尋龍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孩兒只是將她綁了放在浴桶里,想玩兒點不一樣的……」
「混賬。」英國公看見尋龍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模樣就來氣。
英國公府百年門楣,就是敗在這一群不爭氣的兒子手裡。
他冷冷道:「太子說了,鄱陽公主不敢為難於你。」
「你待會兒跟我去向鄱陽公主請罪,說是昨夜喝醉了酒一時頭鬧不清才會做糊塗事。」
「就算是跪死,你也給我跪到公主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