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歡 第六十五章:套出內情

    一夜宿醉,醒過來時布格里只覺得頭痛欲裂,看清人都需揉著太陽穴才行。

    五臟六腑都是不大舒服,也記不清昨夜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

    好像是夢見了肖樓死而復生,又似乎那情景並不是夢,而是真的。

    「大人,奴婢伺候您洗漱。」見布格里醒了,有宮侍連忙端了漱口水過來,隨即又遞上了一杯醒酒的清茶。

    「這是哪兒,我昨夜可是喝多了嗎?」布格里想不起來,只能詢問於面前這位看似乖巧萬分的宮侍。

    「奴婢也不清楚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兒是宏泰殿,奴婢是皇上吩咐過來照顧大人的宮女。大人若是有什麼需求只管對奴婢吩咐,奴婢定然竭盡所能的伺候您。」那宮侍早就被人提過醒,不該說的話一句也不要講,否則那罪名可是她一個小小的宮侍擔待不起的。

    布格里嘆氣,這小宮女的話說了等同於沒說,宏泰殿具體是哪兒他不知道,想必還是在宮中。而昨夜,他定然是喝了許多酒,除此之外便是什麼也記不起來。

    「皇后娘娘駕到」,門口忽然傳來通傳聲,倒是讓布格里一驚。

    他徹夜宿醉,皇后娘娘來做什麼?可是來興師問罪的?

    這麼一想,布格里連忙從床榻上爬起來,穿好靴子,整了整已經充滿褶皺的衣袍,去門口迎接皇后。

    「臣布格里見過皇后娘娘千歲。」布格里向余香施以西域問安禮節,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可實際卻是頭昏腦漲的厲害。

    他不知道自己這麼多站一會,會不會因為頭重腳輕而昏過去。

    「布格里大人快快請起,看樣子是昨夜的酒醉尚未清醒,不必拘於禮節,本宮有些話要對你講,你便坐在床上聽吧。」余香的語氣很親和,她是來賠禮的,可並不願意顯得自己對於一位使臣是謙卑的狀態。

    所以,語氣雖柔和,該有的架子還是要端起來的。

    殿內除了她跟布格里,還有那麼多宮侍在,今日的對話怕是用不了多久就會傳出去,她句句雖謹慎才行。

    「臣不敢無禮。」布格里緊張地舔了舔嘴唇,抬起頭對視上余香的面龐,不知是自己酒尚未清醒的緣故,還是昨夜天黑沒看清楚,此時竟然覺得這漢王朝的皇后娘娘長得真是非同一般的好看。

    只怕那傳聞中的平陽公主也及不上她分毫吧。

    「坐吧,你總這麼搖搖晃晃地站著,本宮說句話也心裡不安生。」余香離他老遠都聞得到他身上一股酒味,再看他步伐不穩,腳步不實,想也知道酒還沒醒。

    「既然皇后娘娘這樣說,那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到這時候為止,布格里心裡尚且還是感激余香的。

    看來這位皇后不僅僅是人長得美,還體貼臣子。知道他酒沒醒,也不急著讓他守規矩,當真是好極了。

    他還以為皇后是來興師問罪,問他為何昨夜不停喝悶酒,忽視了皇家威嚴呢,看來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想多了。

    腦袋裡這麼琢磨著,耳邊便聽到皇后娘娘清了清嗓,開口道:「布格里大人,本宮一見到你就覺得面熟,很是親切,像是自家兄長一樣。不知道這麼說,你會不會介意。」

    皇后這一句話徹底是把布格里說懵了。

    介意倒是不介意,可皇后娘娘這話打哪兒說起?他昨天晚上似乎跟皇后娘娘沒什麼深切交流,總共沒說上兩句話,她是從哪兒覺得自己親切,宛如兄長?

    難不成是昨晚上他還跟皇后娘娘說過別的什麼,現在因為喝多酒,而忘記了?

    布格里嚇出一身冷汗,頓時覺得這酒意也退散了幾分,有些結巴地詢問皇后道:「臣聽見娘娘這番話倍感惶恐,酒尚未醒,許多事已經記不透徹,如昨夜有何冒犯之處,還望娘娘恕罪。」

    說著說著,布格里這膝蓋骨一軟,就要給余香跪下來。

    余香連忙起身扶住他,心道明明自己是來賠罪的,怎麼看這局勢倒像是反過來了?

    照布格里的態度來看,他此刻根本就不記得自己昨夜中毒的事情了,否則哪兒會這麼客氣?

    不記得更好,與其等著他主動責問尋罪扣在皇上身上,倒不如她化被動為主動,引出這個話題。

    這結交西域使臣的第一步,便是讓布格里對自己敞開心扉,說出實話來。

    她得讓布格里在此刻別將自己當皇后,而是真的當做自家妹妹。

    布格里宿醉未醒,豈不是更好?簡直沒有比這更好的時機了。


    「你這話倒是說遠了,就是看你像本宮的哥哥,哪裡來得那麼多說道?你若是不願意,權當本宮這話沒講,你也不用覺得是什麼負擔。」余香打算以退為進,激布格里一下。

    此舉果然奏效,布格里聞言連連擺手道:「娘娘此言差矣,聽聞娘娘將臣當做兄長看待,榮幸備至,怎會覺得是負擔?」

    余香的眼神悄悄掃過布格里的喉嚨,見他喉結不停上下翻動,便知道他是緊張地不得了。

    嘴角微微勾起,她便輕笑著詢問布格里道:「既然大人願意做本宮的兄長,那本宮便也不將大人當外人了。今日前來其實是好奇心驅使,想要詢問大人一件事。這未央宮裡,終究有些人,是忘不掉的,對嗎?」

    余香嘴下不留餘地,可自己也是心虛得很。

    她其實根本不知道自己這一次猜沒猜對。

    她僅是看到了昨夜布格里中途離席,而後再歸來時便一個人不停斟酒自飲,甚至到了後來,索性抱起酒壺對瓶狂飲起來,乃至於中途有人將酒壺放在他的桌子上,他都尚未察覺。

    明明最開始與他交談的時候,他的臉上還沒有一點難過神色,可是在中途離席後,卻突然愁眉不展,借酒消愁,這便說明他一定是中途遇到了什麼人,或是聽聞了什麼事。

    這皇宮裡面縱然真的發生了什麼事,也必定與西域無甚關係,就算是與西域相關,也肯定與布格里個人無關。所以若是他恰好聽到了什麼消息,以至於促使他的心情變得如此糟糕,歸根結底,此事說不通。

    那麼還有一種情況,便是他遇到了什麼人。

    這未央宮何其大,西域距離長安的路途又是何其遙遠?故而布格里在未央宮內遇見舊人的可能性也十分渺茫。但不排除一點可能,西域單于性情狡猾,所以在未央宮裡安插了一個眼線,監視著漢王朝皇帝的一舉一動。

    而這個眼線,如若聽聞了家鄉來了使臣,是沒有道理不來與他相見。

    假設上面推斷的事情都是真的,那請恕她目光短淺,余香能夠想到將布格里困擾成這種樣子,甚至忘記了自己當下的使命與身份的事,便唯有一個「情」字了。

    她這麼對布格里說,不過是在詐他。如果自己的推斷全都正確,那自然是好,事情水到渠成,自己還掌握了一樁西域的秘密。

    可如果自己猜錯了,昨晚布格里喝悶酒與遇見什麼舊人無關,那她便可假意是在訴說自己的衷腸,三言兩語繞過這個話題。

    現在,一切便只等著布格里的回答了。

    布格里緊張的手心出汗,時不時抬頭瞥余香一眼,不知她到底是從哪兒得知了這個消息。

    是昨天樹叢里他親吻肖樓的時候被人看到,所以將這件事情告知了皇后嗎?

    又或者是他昨夜喝多了,說了醉話,被皇后得知了?

    反正無論是哪一種,似乎對他都是無益的。可無論是哪一種,他又不得不承認,因為顯然面前人,早已知道了答案是什麼。

    「皇后娘娘,每個人心裡都曾經戀慕過一個人,只是這個人未必最後能夠廝守終身,不是嗎?所以,有人戀戀不忘,不值得稀奇。」七尺男兒,布格里覺得沒什麼可羞於承認的。

    縱然肖樓現如今已經是皇帝的女人又如何,他愛著她,且一直深愛著她。

    在他眼中,愛情是神聖的,像是西域的沙漠中,最聖潔的那一汪泉。

    西域人沒有大漢人說話這麼文縐縐的,愛便是愛了,為何不能承認呢?

    嗯,的確,愛上一個人未必能夠廝守終身。

    她也曾戀慕於周子歡,現如今不依舊是一堵宮牆,將他們擱在未央宮的兩端?

    但也幸好,她又一次猜對了,勝算便又多了幾分。

    「是稀奇的,這皇宮催人老,你戀慕的那個人,也許早就放下你了也說不定,她現在的身份怕是一輩子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這件事情很無奈,沒有選擇。」余香輕輕嘆氣,繼而搖頭,像是感同身受一般。

    其實說白了,不過是在套出他的話罷了。

    「娘娘,您認識肖樓嗎?她現在可否是皇上的女人?」余香的語氣像是讓布格里抓到了一線生機,皇后娘娘這麼懂他的心思,可會幫他一把嗎?

    肖樓?

    這個名字余香回憶了好一陣子,才想起是與自己一同入宮的家人子。

    這麼說起來,她的長相似乎的確有幾分西域人的模樣,她竟是布格里的舊愛?看來此番她入宮,也是帶著目的而來的。

    「她不是皇上的女人,可你依舊帶不走她。」余香如此作答。



第六十五章:套出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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