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黑到白,劇烈的光暗轉換讓姜緋和馬小玲都本能的閉上了雙眼。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等到再次睜眼,落在樹梢上的二人驚奇的發現,村子裡的那些鬼怪居然又變回了正常模樣。
熊熊燃燒著的客棧門口,衣衫不整的黃三娘正扯著嗓子喊著
「走火了!走火了!你們這幫殺千刀的別光圍著看啊,快點幫忙滅火!」
大門附近的張有財生怕自己的狗子們被火燎到,根本沒理會女人的嘶吼,趕著狗群就往村口跑。
其它圍觀的村民也大多如是。
「小兔崽子,一會你找機會溜進去,看看能不能摸點值錢的出來。姓黃這娘們坑了那麼多外來的路人,家裡肯定有好東西。」
「老不死的,要去怎麼不是你去?當我年紀小就好騙?」
「還敢頂嘴,看老子不揍死你!」
「啊!你等著,等你老了看我怎麼打回來。啊!!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麼!」
客棧後門的父子正在上演父慈子孝,街角藏著的那對潑婦則少有的成了統一陣線,一同抻著腦袋看客棧這邊的笑話。
「呵呵呵,燒的好,燒的妙啊。這三娘子成天到晚賣弄風騷,合該她有這麼一出。」
「可不是,我前幾天還看到你家男人從她後門裡溜出來,真真是個不要臉的狐媚子。」
。。。。
「你家漢子才走她的後門,你個賤人嘴裡不會所人話?」
兩句不到,統一戰線就垮了,街角里再次展開罵戰。
形形色色的『人』聚集在客棧周圍,或嬉笑或冷漠,但就是沒人救火。
眼睜睜看著黃三娘的客棧被大火付之一炬。
而且,無論是黃三娘、張有財還是沿途見過姜緋二人的村民們似乎都忘記了他們,沒有任何人提起。
「這村子。。。到底是什麼情況?」
姜緋看著下面那群貌似正常的村民,眼中充滿了疑惑。
「你仔細看天上,這裡應該是被補下了陣法,和日本那邊的結界差不多。」
雖然十分不習慣公主抱這種姿勢,但馬小玲還是抬手指向天空,在她加強眼部的靈力後,已經能夠看到一層半透明的半圓形光罩籠罩著整個黃山村。
順著她手指方向看去,姜緋點了點頭,但其實他什麼也沒看見。
不動用殭屍眼的前提下,他的靈視能力只能算是普通。
「既然是陣法結界,那就肯定有陣眼,能找到麼?」
理論他是了解,但到了實操,就還是得交給專業人士。
可惜,馬小玲也才二十出頭,雖說家學淵博,可終究是欠了幾分經驗。
思索了許久,也沒有找到頭緒,只能鬱悶的搖了搖頭。
「找不到。。。這村子裡的靈氣太過混亂,沒個『人』都像是陣眼,但沒個『人』又都不是,實在是太怪了。」
說到氣味,她又忽然想起從嘉嘉大廈走之前,男人提到過的憑依果實。
「對了,你不是說這次的事件很可能和初春那次一樣,有那個眼球果實作祟,那你現在感應到了麼?」
「當然。自從進了這黃山村,我就捕捉到了憑依果實的氣息。不過和你說的差不多,全都分散在了整個村子了。」
「既然如此,那咱們去村長家探查一圈吧,說不定能有點線索。」
反正沒有頭緒,姜緋從善如流,贊同了馬小玲的意見。
抱起女孩,他幾個起落就消失在了原地。
日間的黃山村很是平和,但又有些平和的過了頭。
田間阡陌里,死寂一片,蛇蟲鼠蟻似乎都不存在一般。
來時路上有漲有財一直客套還沒感覺,此時姜緋二人潛行在街上,這才發現了端倪。
不過剛剛經歷過一次晝夜變換,眼前這點小詭異已經是不值一提了。
很快,他們就找到了疑似村長的家。
這種老式的南方鄉村,大多保留著祠堂宗祀,而作為一村之長,往往也會將自己的宅子落戶在祠堂周圍。
黃山村也是如此,一棟明顯比其他木屋瓦房氣派得多的青磚大院就坐落在祠堂的東面。
門沒鎖,二人一個閃身就進了院子,並隨手關上了大門。
院子不大,但在這種偏僻山村里以是有些奢侈,院腳還種著幾顆枯萎的柿子樹,看起來很久沒人搭理過的樣子。
「有人在嗎?請問這裡是村長家麼?」
發聲的是馬小玲,此時她早已從姜緋懷裡下來,驅魔棒收回原本的大小,但始終是攥在手裡,以防不時之需。
聽到外面有動靜,屋裡很快就響起了陣腳步聲。
少頃,一個留著白鬍子但精神還算矍鑠的老頭緩步走了出來。
「誰啊,怎麼門都不敲就進來。硬闖村長家,還有沒有點規矩?」
老頭看著鶴髮童顏,本該和藹可親的模樣,卻偏偏生了一副三角眼,看人的時候還總愛吊著眼角。
眼看這老頭裝腔作勢的模樣就不像是個好相與的,姜緋為了趕時間,直接放棄了虛以委蛇,一個箭步就衝到了老頭跟前。
揪住他的領子,姜緋開口威脅
「你就是村長?我有些問題想要問你,不想吃苦頭就老老實實給我交代。」
冷不丁被人近身,對方還是個人高馬大的年輕人,老頭瞬間就慫了。
他第一反應是遇到了強盜之流,剛才還一臉倨傲的表情迅速變化成了諂媚
「好漢別動手,有話咱好好說呀。求財求色你都不該找上我啊,村西頭的卜家新娶了外村富戶的姑娘,那是要錢有錢,要人有人,您看是不是先把我放開?」
老頭腦子轉的飛快,瞬間想到了個禍水東流的辦法。
「我問的是怪事,別說些沒有用的。」
姜緋斜著眼角瞥了老頭一眼,鄙夷之色毫不遮掩。
「有有有!還是那卜家!」被這麼一撇,老頭莫名一陣心慌,就如同青蛙見了蟒蛇一般混身一激靈,連忙解釋道「我們黃山村世代安穩太平,非要說怪事就只有那卜家的白事了。明明是個浸豬籠挨千刀的爛貨,他們居然還要給那女人風光出葬,你們說這算不算是怪事?」
「浸豬籠?」
作為新時代的獨立女性,馬小玲最聽不得這種封建社會的陋習,立刻皺眉問道。
「可不是麼。那姓楚的戲子水性楊花,偷人被他男人撞見,最後被亂棍打死浸了豬籠,有什麼問題麼?」
突然,陰風襲來,一顆鴿子蛋大小的石子照著他的臉上就飛了過來。
『啪』的一聲,老頭被這石子打中了鼻子,瞬間污血就流了下來。
「啊!!!」
村長的慘叫聲中,房門後一個瘦小的身影一身而過。
「剛剛那孩子是誰?」
一早就發現門後藏了個男孩,但他並沒有在意。
直到對方出手砸了村長一記石子,他這才開口向老頭問道。
同時,他完全沒有理會老頭的傷勢,甚至還嫌棄的將他往外推了幾分。
沒辦法,村長鼻子裡流出來那股,漆黑如石油般的液體實在是太臭了。
對於自己身上的異狀完全沒有感覺,老頭強忍著疼痛,哆嗦著回答道
「該死的。。。他叫李強,是那個姓楚的戲子帶來的拖油瓶。說是侄子,要我看肯定是她和以前的野男人生的孽種。」
咒罵一番還沒夠,老頭努力擺出一副可憐相,繼續著他的表演。
「哎,你說我好心好意的收留了他。不領情就算了,居然還處處針對我,你說他這是不是白眼狼?」
孰對孰錯姜緋並不在意,反正這村子裡到處都透著詭異與異常。
天曉得一會黑天后,這村長和那孩子又是一副什麼光景。
他在意的,還是那個老頭口中的楚姓戲子。
要知道,無論是陷入昏迷的法醫,還是嘉嘉大廈里的住戶,都曾說過他們看到的幻覺,正是個穿戲服的女人。
「那個死去的女人叫什麼?」
同樣察覺出了問題所在,馬小玲三步並作兩步來到近前,同樣揪起了村長另一邊的領子。
可憐兮兮的看著身前這對雌雄大盜,村長顫顫巍巍的說出了三個字。。。。。楚人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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