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劍渡世錄 第75章 七十六:七十六

    周妙瑤知道凌旭照這麼做必有用意,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戲到中場凌旭照就拉著兩女出了戲場,周妙瑤方出就道:「大哥,你剛才為什麼不讓我直斥他們的錯誤,這些人不是在顛倒是非黑白嗎?」

    凌旭照道:「沒錯,不過對於他們而言黑的才是白的。「

    忘憂奇道:「你們在說什麼黑的白的,剛才的戲不是挺好看的嗎?為什麼這麼早把我拉出來?我還沒看到結局呢!」

    凌旭照對周妙瑤道:「你給她講講什麼是黑白和剛才戲的原版。」

    周妙瑤道:「好。」於是把什麼是黑白和剛才戲的原版講了一遍。

    忘憂聽罷,火氣直往腦頂上沖,怒道:「這些人真是太過分了,怎麼可以如此侮辱為今人生存付出性命的前人。怎麼還會有人在台下叫好?」

    凌旭照道:「因為這些前人擋了他們的路,更是刺在他們的心上的一根硬刺,他們的心因為前人的光輝事跡而流血。所以他們要給前人臉上抹黑,身上抺屎,那樣他們才能感到快意。」

    周妙瑤道:「大哥,你指的他們是誰。」

    忘憂也道:「他們是誰?這麼可惡,真想教訓他們一頓。」

    凌旭照道:「我指的他們正是剛才在最前排喝彩喝得最響的那幫人,他們的老大是一個頭禿似明鏡的禿子,不過他們不是你倆能教訓的,所以我才制止了你。」指著周末妙瑤。

    禿子,厲害的禿子,周妙瑤恍然大悟,道:「難道說前排那些人是狂僧和他的手下?」

    凌旭照道:「聰明,我指的正是那些庸人。」原來他眼尖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前排的狂僧。忘憂忙著看戲,注意力全在戲台之上,而周妙瑤一貫粗心,所以兩人均未發現。

    周妙瑤撅著小嘴,嗔道:「我對付不了那群人,可是有大哥你在啊,那些人算什麼!」

    凌旭照搖了搖頭,道:「不,你可別小看了這頭禿似明鏡的禿子,他曾經接下我數擊黑焰之招而不死,足見其人功力之高,縱使我在無傷無毒功力完全的情況下也無法輕取此人。若是現在,我的勝算不足五成,何必理他呢?」

    周妙瑤道:「大哥你的衝勁似乎消失了,以前的你即使只有五成勝機也會去戰吧。」

    凌旭照道:「是,不說這個了,我們去吃小吃吧。」

    周妙瑤道:「好。」

    於是三人一同去戲台周邊的小攤子。小攤子上不僅有雲片糕、炒麵、炒糕、糖葫蘆一類的小吃,還有木陀螺、木劍、彈弓等玩具。忘憂自小就住在山上,從未來過這種地方,對她來說這裡處處有新奇,手上拿滿了各種小玩意和小吃。凌旭照和周妙瑤也暫時放下心中種種不開心,盡情吃,盡情玩。凌旭照路過一家胭脂攤時,從攤上花一錢銀子買了一盒紅色胭脂。童心依舊,他趁周妙瑤在一家炒麵攤上等炒麵時,雙手沾胭脂,手快似閃電,將周妙瑤畫成了東施的樣子。攤主已經看見凌旭照的所作所為,強忍不笑,但臉上還是露出了笑意。

    周妙瑤見到攤主的奇怪表情,問道:「有什麼東西這麼好笑嗎?」

    攤主為了不笑出來,蹲在地上,道:「你問一問你背後這人就知道了。」

    周妙瑤一回頭,凌旭照一看到她就哈哈大笑起來。她問道:「我有什麼好笑的。」

    凌旭照一邊大笑,一邊用手指著她的臉。

    周妙瑤從賣胭脂攤的攤上拿來一面銀鏡,照臉一看,怒眉揚起,在攤上放下一小錠銀子,拿起一個紅胭脂向凌旭照衝來。打開胭合,手沾胭脂,向凌旭照臉上抺來。凌旭照身法靈動,宛如游魚,盡閃攻擊。周妙瑤重傷初愈,沒攻幾下已是不支,氣喘如牛。硬攻無功,遂轉軟求,嬌嗔道:「大哥你好壞啊,把我的臉塗成這樣。」

    凌旭照已經笑夠,收斂笑容,歉然道:「不好意思,我不該把你的臉塗成這樣。」

    周妙瑤撒嬌道:「光是道歉還不夠,你也要讓我塗你的臉。」

    女人的柔聲細語是每一個男人的弱點,凌旭照也不例外,嘆了口氣,道:「是我先開你的玩笑,現在也只好讓你也來開我的玩笑,你塗吧。」

    周妙瑤面現喜色,柔聲道:「大哥我一定給你畫個好妝。」語畢開始把胭脂塗到凌旭照臉上。

    女子多擅長化妝,即使是性格活潑,喜歡到處亂走的周妙瑤也不例外。不過片刻,她已幫凌旭照化好妝,說是化妝,只有紅胭脂能化什麼妝?她把銀鏡放到凌旭照面前,只見臉紅如血,武威凜凜,這不正是家家戶戶拜的關羽嗎?凌旭照輕笑一聲,道:「武聖關羽,我可當不了他。」

    周妙瑤道:「大哥怎麼當不了關羽?大哥武功蓋世,天下少有人敵,武聖之名絕對可以擔當。」

    忘憂從一個攤子上買了串糖葫蘆,回到兩人身邊,卻發現不開面罩沒辦法吃。聽到周妙瑤的話,也表認同,道:「你的武功不比我師傅差,你又這麼年輕,關羽當年也不一定比你強。」


    凌旭照道:「我說當不了關羽,不是因為我武功不濟,而是關羽是歷代皇帝所推出的忠勇二字的代名詞。我從來就和忠字連一點邊也沾不到,現在可能連勇也稱不上了。」說著嘆出一口長氣。

    周妙瑤,忘憂兩女不知說啥好,沉默不語,氣氛一時凝滯。

    驀然間,人群中傳來一陣嘈雜聲音。凌旭照抬頭一看,只見狂僧的狗子正在給狂僧開路,狂僧似乎也喜歡小攤上的小吃,一攤一攤,狂吃攤上食物,雖言僧人,卻葷腥不忌,大口吃肉,大口飲酒。眾攤主保命尚無餘力,自然也不敢向其收錢。凌旭照見狀,忙以縮音成線功夫向周妙瑤、忘憂道:「轉到胭脂攤上,背對狂僧那幫人。」

    周妙瑤曾被狂僧抓過,對他的兇殘心有餘悸,縮音成線中都帶有顫音道:「萬一他攻擊我們咋辦?」

    凌旭照安慰道:「放心好了,我雖無把握勝他,但也無懼他。」

    於是三人全站在胭脂攤上,背對人群,作挑選胭脂狀。

    狂僧食慾驚人,一個攤子上幾十人的食物瞬間被他吃完。轉眼已走到胭脂攤旁的炒麵攤上,忘憂聽凌旭照與周妙瑤說的話,知道此人乃是窮凶極惡之輩,不由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周妙瑤更感驚恐,差點就要發抖。凌旭照凝神聚氣,掌化陰陽,準備被發現時立刻全力一擊,一擊殺敵。

    狂僧吃完炒麵攤上的炒麵後,似乎已經吃飽,打出一個飽嗝。正欲離去,卻好像看到什麼感興趣的事物,又折了回來,走到忘憂背後道:「你轉過頭來。」

    忘憂顫抖著不敢轉身。

    這幾十年來已經很少有人敢違背他的命令了,見面前這個奇怪的人竟敢違抗自己,不由得怒從心中,厲喝道:「快轉過來,否則我便一掌廢了你。」單掌高舉,作勢欲殺忘憂。

    忘憂仍不敢轉身,周妙瑤見他想殺忘憂,不顧自身被認出的風險,快速轉身過來,朝狂僧喝道:「人家不想轉過頭來,你憑什麼讓她轉過來?」

    狂僧見到她不禁一愕,隨之哈哈狂笑,聲震四方,四周眾人雙耳劇痛,樹葉簌簌落下。笑聲許久不止,在場眾人能逃者多已逃走,連其手下也逃完了,又過了一會,笑聲終於停了下來。狂僧笑道:「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笑的一張臉。」

    周妙瑤怒道:「有什麼好笑的?我看你讓那忙人演一些顛倒是非黑白的戲,還讓自己人在下面喝彩的事才好笑吧!」

    狂僧被人三番五次頂撞,這次更被直擊心中隱秘,怒火如火山暴發,不可遏止,眼中殺氣暴漲,厲喝道:「你說什麼?」單掌高舉,若周妙瑤開口求饒便不殺,否則就蓋碎她天靈。

    周妙瑤喊道:「你問我說什麼?那我就再說一遍……」

    她話未完,狂僧強掌已至,威力無匹,招方出,氣壓已壓得她話都說不出來。忘憂見狀,連忙出手,掌運佛門秘式去接狂僧掌氣。她師教的功夫雖然厲害,但她終究年輕功淺,發出的掌氣只緩了緩狂僧強掌壓下的時間。狂僧見忘憂能減緩他盛怒下發出的強掌不由得發出一聲驚咦。

    但更令他驚咦者方在忘憂這掌之後,他突感心口一陣碎心之痛,攻向周妙瑤之掌再也落不下去了。原來一直在旁凝聚真氣的凌旭照見他要殺周妙瑤,全力出手,雙掌全力擊中他的心口。本來以他這種高手,即使是凌旭照也不可能輕易擊中要害心口的,只因他盛怒攻擊周妙瑤,注意力全在她身上。他吐出一口大血,睜著銅鈴大眼,驚道:「你是誰?怎麼會有這麼高的功力。」若非有凌旭照這等功力,即使打中他心口,因為有真氣護體加上強悍橫練之招,絕難對他造成如此大的傷害。

    凌旭照收掌抬頭,冷冷的道:「收你命的人!」掌上功力再摧欲蓋他天靈。

    狂僧見他紅臉似關公,心中一驚,不及細想,強掌已近頭頂,忙運少林金剛頂以抗,轟然一聲,金剛頂雖擋下強掌,但他還是感到頭疼欲裂,頭暈目炫。周妙瑤、忘憂抓住機會,分別向他太陽穴全力擊出一招。凌旭照更再度向他心口全力踢出一腳,瞬間將他擊飛。

    凌旭照拉著兩女雙手道:「快走。」不等兩女回答就將兩女拉走。

    凌旭照全力運使輕功,快若疾風,奔似風雷,帶著兩女奔跑也能超過音速,景物在身周快速消失。不過瞬間,已回到投宿的客棧前。停下後,雖有凌旭照帶著,但因為自己也要動足,兩女呼呼喘著粗氣。周妙瑤喘了幾口氣,就開口道:「為什麼我們要跑?為什麼不乘勝追擊把那人給宰了?那人以前差點害死我和姐姐。」言下憤怒非常。

    凌旭照道:「因為我們殺不了他,之前我曾與他大戰,幾乎把他打死,但他依然能去抓你和白,我也不明白他為什麼能有這麼強的恢復能力。」

    驀然傳來一聲狂吼,聲如盛夏驚雷,震天動地,兩女一驚,坐到了地上。復又傳來一句狂言:「剛才那個關公,躲你媽b里去了,快滾出來與洒家一決死戰!」聲音明顯離三人有一段距離,但聽來仍是響若雷鳴。

    周妙瑤面上驚恐非常,顫聲道:「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人,被這麼攻擊都不死。」

    凌旭照道:「我也想知道,就算是我的陰陽兩極功修到頂峰也不可能有這麼強的恢復力。」又對無憂道:「你是佛門禪功的修煉者,你可知有什麼武功有如此強的恢復力?」

    無憂道:「我只知佛門內功恢復能力強大,從我攻擊他的經驗來看,那人也確實修有正宗佛門內功。只是我不能明白,那人兇惡至此,為什麼也能修出這麼精純、強大的佛門內功。」

    凌旭照道:「這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你師傅肯定不曾告訴你,佛門修途萬千,比如密宗就有歡喜憚,指不定這人修的就是殺生法門什麼的。少林武功也走剛猛之流,殺人也該不會少。」

    無憂道:「歡喜憚是什麼?」

    凌旭照心想:「她師傅真的什麼都沒告訴過她。」道:「沒什麼,只是佛門的一個修煉法門。他修煉的武功我曾看過,我師傅曾告訴過我那是『韋陀降世神功』,但我師終究是道家之人,所知很少,不知你師傅有沒有告訴你這武功。」

    無憂大吃一驚,道:「韋陀降世神功』?這招已失傳許多年,他怎麼會習有呢?如果真是這招,那就麻煩了,我師傅曾經說過這功夫只要能練到九層就能擁有近乎金剛之身,不死不滅,功力無窮無盡,世上將再無敵手,唯有一劍斬首方可殺他,但練功者對自己罩門防範必深,幾乎不可能得手。」

    凌旭照道:「我們先進去把裡面的人叫出來,我們又要跑路了,我剛才猛然想起這路武功練成後嗅覺極靈,用不了多久那頭禿似明鏡的禿子就會追上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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