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劍渡世錄 第73章 七十四：七十四
周妙瑤關心道：「我們還是在這休息一會吧！」
凌旭照搖頭道：「不，我們必須快點轉移地方，以防他們再來襲。」
周武罡道：「可是我們久未回來，不知哪裡才是安全的地方。」
凌旭照道：「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回我的家裡吧，雖然只是一個廢墟。」說罷帶頭施展輕功向凌家廢墟前去。
眾人也隨他一同前往。
大約一頓飯的時間，五人來到了凌家廢墟。這裡荒涼依舊，蕭條如故，歲月給這個地方留下的只有丈高的野草。昔年住在這裡的英雄豪傑早已不知消失在何處，眾人觀之，無不默然嘆息，凌旭照沉吟許久，道：「功名利祿，江湖正義，儘是浮雲。世上之物總是創造起來困難，毀滅起來容易。從這座廢墟的大小可以看出我父當年花了多少心血、多少努力，但僅一晚，便被九聖門摧毀於盡。」
周武罡道：你父親是一個值得欽佩的人，我雖與他齊名，但武功卻不如他許多，最令我佩服的是他寧死不降的高風亮節。不像我，竟去做外族人的走狗奴才。」
凌旭照苦笑幾聲道：「寧死不降有什麼好值得佩服的？如果是我就會降了他們，然後找出他們的弱點從內破壞。」
周武罡搖了搖頭，道：「你的方法行不通的，我給他們也幹了十餘年走狗，但他們從來沒有信任過我，只定期紿我發布任務，沒告訴過我任何與任務無關的事。若能定期完成他們交付的任務也就罷了，至少可以安全一段時間，若是不能，他們可是日夜派人監視你的家人，便會像我一樣被他們……若不是你救我們，我們全家現在早已無幸，請受我一拜。」說著跪了下去。
凌旭照雙手將他托起，道：「我不是因為你才去救人的，是因為你女兒才去的。你們之前在我昏倒的時候，也幫忙許多，算是扯平了吧。」
鄧陵雲道：「現在形勢不明，剛才襲擊我們的似乎不是九聖門之人，好像是來自西域的胡人，不知何門何派，為何會知道我們要停在哪裡？又為何會攻擊我們？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才好。」
凌旭照道：「對於圍攻我們的人，我還是有一定了解的。」於是把之前比武招親，紅衣女子的怪招怪武器說了一遍。
鄧陵雲思考片刻，道：「你見到的武器上面是不是有很奇怪的字？」
凌旭照道：「有，非中土語言，倒有幾分像是我在東北那邊見過的蒙古語、金人語。」
鄧陵雲道：「那就沒錯了，這批人是西域明教之人。」
周妙瑤笑道：「這個我知道，我在茶館聽書的時候，聽說書先生說過，據說本朝太祖就是出自中土明教。」
鄧陵雲道：「沒錯，我說的正是波斯明教。只是，我聽說波斯明教早已和中土明教分開，不知他們現在來此想幹嘛？」
凌旭照嘆了口氣，道：「九聖門已是難對付的強敵，現在又加上之批人，人生真是多災多難！算了，我們現在先去埋葬白吧。」
此言一出，眾人登時一愕，面面相覷，均想：「他怎麼會願意埋了白，難道終於要忘記白了嗎？」
凌旭照臉上露出只在白面前展露過的笑容，從忘憂手中接過白，道：「白是笑著離開人世的，讓我們也用笑容送她最後一程吧。」帶頭向前走去。
除了面上蓋著厚紗看不出表情的忘憂，其餘人均笑了，只是夾雜著辛酸苦楚的眼淚。
跑過平地，爬上高山，經過一個時辰，凌旭照停在一座山上的無碑墓前，此墓正是其母埋身之處，他依然笑著道：「母親，我帶你兒媳來見你了。」說著在無碑墓旁開始挖掘，土粉亂飛，傾刻間已挖出一個大洞，旁邊墓棺材一角也露了出來，雖然想看看未見面就因護他而亡母親的面目，但為了不打擾亡者他放棄了這個想法。
鄧陵雲道：「你準備直接埋葬玫兒嗎？」
凌旭照從坑中跳了出來，道：「不，我只是先挖坑。」
鄧陵雲道：「那我們也來幫忙做棺好了，你要給她做石棺還是木棺？」
凌旭照道：「石棺吧。不怕水侵蟲咬，能很好的保護白的身體。」
鄧陵雲道：「好，我馬上去做。」
周武罡道：「我女兒的棺材我也要來幫忙。」
周妙瑤、忘憂異口同聲道：「我也來。」
鄧陵雲對兩女道：「造石棺的任務就交給我與周武罡兩人好了，你們去找點又香又漂亮的鮮花回來。」
當下眾人開始製造石棺，周武罡尋來一座小山丘大小的石頭，鄧陵雲看了那石頭道：「這石頭的石質軟了點。」周武罡道：「那要怎麼辦？要不要我再去換一塊？」鄧陵雲搖頭道：「不用了，這一帶的石頭似乎都和這差不多，以後有閒暇了再去弄好石頭換吧。」
周武罡道：「那我就動手了。」
鄧陵雲道：「嗯，你先用你的大刀斬出石棺雛形，再斬出棺蓋。」
周武罡應了一聲好，單刀快斬如疾風，嗤嗤聲響，石碎似雨飛下，不到一柱香時間，已造出一個比人高長方形的石頭，最後揮刀一斬，石頭一分為二，一大一小，石蓋已成。
鄧陵雲道：「現在該我了。」鏈刀揮舞如流水，所過之處，石粉沙沙落下，挖空大石，石上雕花，一氣呵成，傾刻間已將石棺完成。托著石棺到凌旭照面前道：「棺已造成。」
凌旭照將白放進棺內，帶著溫暖人心的笑容道：「白，希望你能在這裡睡得舒服。」
周妙瑤、忘憂也回來了，手上拿著四大束剛釆下來的野花。兩人把花放到凌旭照之前一同道：「花給你。」
凌旭照接過花束，將花莖小心翼翼摘除，只留花朵，跟著把花朵撒到白的身體上。白很快被花覆蓋，只剩一張臉留在外面。他在白鮮艷欲滳的嘴唇上親了一口，道：「永別了。」緩緩蓋上了棺蓋。對鄧陵雲眾人道：「我們來一起送白最後一程吧。」跳入坑中，將石棺放在地下，跳回地上，向石棺上撒上第一把土。
鄧陵雲、周妙瑤、忘憂、周武罡也學著他的方法向棺上撒土，這種方法極沒有效率，雖有四人，但等他們埋完，已是黃昏已盡，白月漸升之時。再也無法見到白對己微笑，堅強如他亦已不支，眼淚從眼中泉涌而出。其他人也放聲哭泣，一時間，山上哭聲陣陣，遠方不時傳來幾聲狼嚎，更添幾分悽慘。
五人在山上哭了整夜，眼睛全哭得又紅又腫。凌旭照看了眾人的樣子道：「你們的眼睛痛不痛？」
周妙瑤為了不讓眾人擔心，雖雙目痛如針刺，仍答道：「我不痛。」
凌旭照道：「都快腫成魚泡眼了，還不痛？」
周妙瑤道：「大哥你的眼也哭腫了，你不痛嗎？」
凌旭照苦笑道：「我的心痛掩去了其他一切痛苦，你們痛的話讓我來幫你們吧。」雙手運化寒氣，在掌中造出了兩塊眼睛大小的冰塊，遞給周妙瑤道：「把冰敷在雙目上，化了再向我要，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消腫止痛了。」又如法炮製給了鄧陵雲、忘憂、周武罡冰塊。
周妙瑤道：「大哥謝謝，你自己不用嗎？」
凌旭照道：「不用，這點小傷我傾刻間便能治好，你看。」說陰陽之力運上雙目，陽氣活血，陰氣穩血，紅腫瞬間消退。
周妙瑤大吃一驚，道：「真的耶，真是太神奇了，你是怎麼做到的？」
凌旭照道：「我這招你已經見識無數次了，雖然神奇但也不算神奇，但凡練氣之人皆能以氣療傷，我所修煉的內功只是比一般內功療傷效果更強而已。但恢復更強在戰鬥中卻能占極大優勢，兩人同戰至力疲，誰先恢復誰就先占成了八成勝算。」
周妙瑤奇道：「先恢復先出手也只有八成？難道不是十成嗎？」
凌旭照笑道：「戰局瞬息萬變，不到分出生死，永遠無法判斷誰輸誰贏。八成只是保守的說法。」
周妙瑤道：「大哥，你的內功既然如此神奇，難道不能治好自己的心疾。」
凌旭照嘆了口氣，道：「你忘了你姥爺說的話嗎？練氣之學即練心之學，心正氣自正，心邪氣亦邪，心之病如氣之病，自然無法以氣治心病。當然，若以強導弱，以強大的氣引導弱小的氣是可以一定程度上治好弱小者的心病的，只是能這樣給我治療的人幾乎不存在吧，而且這法子同樣無法根治。」
周妙瑤急道：「那怎麼辦才好？」
凌旭照淡然一笑道：「不求壽延千年，但求此生無悔。閒聊結束了，出來吧。」
周妙瑤聞言一驚，環顧四周，道：「這裡有敵人嗎？在哪裡？為什麼我沒有看見？」
凌旭照道：「我亦不知，但我隱約感到附近有殺氣。眾人要小心，憑他只被我察覺存在卻不知確切方向來看，這人是絕對的高手，實力更在之前的東瀛男女之上。」
一個縹緲聲音傳來：「你也是頂尖的高手，我自以為自己的隱氣之術已有相當火候，放眼天下恐怕少有人能發現，你竟也能發現，這場仗看來會很有意思。」
凌旭照道：「你是誰？報上名來，是誰派你來的。」
縹緲聲音道：「忍者是潛服黑暗中的部隊，是暗殺的部隊，是不需要名字的存在。火遁·火球之術。」言出凌旭照五人身上如之前的客棧一樣現出雄雄烈火。
凌旭照急運純陽護罩，周身大火瞬間熄滅，雙掌同運寒氣，使出「罡風推雲」，四道帶著極寒之氣的掌氣擊中四人，四人周身大火盡被寒氣所滅。四人皆有一定內功修為，短暫的火燒並不能讓他們受多少傷，但也狼狽非常，鄧陵雲的鬍子被燒個精光。
縹緲聲音道：「能接下此招，足見我判斷正確，再接招火遁·鳳火之術。」形如鳳凰的火焰向四人面前疾沖而來。
凌旭照墨心劍上運出「冰河初解」強悍劍氣直接鳳火之術，冰火相接，氣流暴旋，白霧遍地，突然在白霧中見到無數黑光，劍出如電，盡擋黑光。向下一看，只見地上散落幾百被墨心劍斬碎的黑鏢。原來縹緲聲音在發出鳳火之後還發出了數百黑鏢。發現這一情況他連忙向另外四人那邊看去，但見四人中只有鄧陵雲完全擋下了這一擊，周武罡擋下了火鳳，但身上插了十餘枚黑鏢。兩女連火鳳也沒擋住，被擊倒擊飛，也幸好被擊倒，黑鏢並未打中兩人，盡數打到兩人背後的樹上，數顆大樹因此而斷。
他趕緊去檢查兩人的傷勢，兩人性命雖然無恙，但受傷極重，尤其是燒傷，急需治療，周妙瑤呻吟一聲，道：「不要管我，先去戰鬥吧。」忘憂也道：「快走，我兩?時不會死的。」
凌旭照道：「你倆就不要逞強了，你們的傷勢十分沉重，必須馬上治療。」說著指上運極寒之氣連點「足厥陰肝經」、「手厥陰心包經」、「足太陰脾經」、「手太陰肺經」的六陰經脈，以陰補陰，以寒引寒，壓制兩人體內火氣。
縹緲聲音道：「你是否太高估自己？或是小看我？居然在我的面前救人。」
凌旭照邊點穴，邊道：「你在我的面前嗎？為了保護面前之人，你有多少攻擊我都會接下。」
縹緲聲音道：「那你就來接接看好了，我事先吿訴你，這一招是足以轟殺這兩人的招數。」
凌旭照大喊道：「來吧，讓我看看你的自信。」
縹緲聲音道：「風遁·暴流刃」眾人面前突現暴風，風吹如刃，斬石斷金。
凌旭照家傳劍招再出，「冰凍三尺」寒氣似暴浪衝出，三道強悍劍氣迎向暴風，風刃斬斷劍氣，劍被斷時如水球被擊碎一樣，劍氣中寒氣暴散而出，暴風被凍上。但暴風實在太暴，竟破凍而出，不及回招的他連同兩女被風擊中。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