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大比……倪坤你的這個想法……就是想再多掙點靈石吧?」
楊少鵬一臉古怪地看著倪坤。
倪坤也不掩飾,坦然承認:「將軍明鑑,弟子就是這麼想的。」
「那你覺得,倘若真開辦你所謂的那種宗門大比,你應該參加哪個境界的鬥法比試?」
倪坤沉吟一陣,跟做出了多大犧牲似的,毅然道:
「弟子雖然連鍊氣一層都沒有入門,但我並不介意挑戰一下高難度,參加鍊氣境界弟子比試也是可以的。」
楊少鵬沒好氣翻了個白眼:「你小子想得倒美。你連銅甲屍都能一拳打死,哪個鍊氣境弟子是你的對手?你還好意思說挑戰高難度……」
這倪坤就不明白了:「銅甲屍很厲害麼?」
楊少鵬道:「成長到巔峰的鐵甲屍,鍊氣九層就難以應付了。晉階成功的銅甲屍魔,更是至少得道基初期修士,手上還得有靈器,才有可能將之誅殺。還不能近身,一旦靠近銅甲屍十丈之內,敗的很可能就是道基初期的修士了。」
倪坤錯愕驚喜:「那我硬碰硬一拳就打死了銅甲屍魔,豈不是說……我已經能吊打道基修士了?」
這下楊少鵬就不樂意了:「來來來,咱倆比劃比劃,看你能不能吊打我!我也就只是區區一個道基中期而已……」
「呵呵,楊將軍何必如此激動?弟子也就只是隨口一說,當不得真。」倪坤背負雙手,笑得一臉矜持。
瞧著他那副「我不是打不過你,只是稍微給你留點面子」的矜持笑容,楊少鵬氣得牙痒痒:「好小子,這樣,咱們來一場『私人大比』,你如果能打贏我,我就獎勵你一枚下品靈石。」
「呵呵。」倪坤笑得雲淡風輕:「軍中禁止私鬥,楊將軍身為將領,可不要帶頭犯錯。再說楊將軍也太小看我了,區區一枚下品靈石,我倪坤……」
楊少鵬一咬牙:「一枚中品靈石!」
倪坤從容不迫、流暢自然地將先前的話頭接了下去:「不過既然將軍有令,弟子也只得恭敬不如從命。只是……禁止私鬥的軍法又該怎麼說?」
楊少鵬道:「我是將軍你是道兵弟子,將軍指點道兵弟子,與道兵弟子切磋,只要點到為止,不造成殺傷,就不算私鬥。」
倪坤微一頷首:「如此,弟子願與將軍賭鬥。」
「好!」楊少鵬詭異一笑,忽然騰空而起,一瞬便至百丈高空。
他居高臨下俯瞰倪坤,哈哈大笑:「來,吊打我啊!」
「……」
看著距離地面足有三百多米的楊少鵬,倪坤嘴角不禁微微抽搐一下,一時無言以對。
「是不是太高啦?哈哈哈,別說本將軍欺負你,我再下來一點也可以啊!」
楊少鵬大笑著,稍微下降了十幾丈,離地面還是有八十幾丈。
「出手吧。」楊少鵬背負雙手,懸空而立:「本將軍也不以大欺小,便讓你三招罷!」
「上一個讓我三招的人,墳頭草都有幾尺高了!」
倪坤心中腹誹著,不過還是沒有任何辦法——八十幾丈那麼遠,他現在又還不會飛,壓根兒夠不著啊!
無論是他僅會的那幾個法術,還是普通武功,又或是黑虎掏心、掌中雷霆,都沒有那麼遠的射程啊!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鍊氣修士不怎麼重視煉體功法了。
倪坤能徒手打爆一頭銅甲屍魔,以他的破壞力,十丈之內,瞬間撲殺一位道基初期甚或中期的修士,都是很有可能的。
可一旦對方飛到天上拉開距離,甚至不必像楊少鵬一樣離得這麼遠,只懸於十幾二十丈的空中,現在的倪坤就毫無辦法了。
「楊少鵬之前倒是沒有瞎扯,煉體功法的局限果然很大……不過我的無名功法,目前還只解鎖到第二重,誰知道當我解鎖到第三重時,會不會出現飛行能力、遠程殺招?別人的煉體功法或許前景不行,但我倪坤的無名功法,一定大有前途!」
對於自己穿越帶來的無名功法,倪坤雖有些懷疑其能否長生,但在戰鬥方面,他還是非常自信的。
只是暫時功法修煉解鎖的程度還不夠,所以才會出現眼下這種尷尬局面而已。
就在倪坤坐蠟時,楊少鵬欣賞夠了他尷尬的表情,忽然抬手一指:「既然你不出手,那本將軍就出手了!放心,不會傷到你的!」
說著,指尖迸出一粒小小火星,火星迎風就漲,轉眼就變成了一顆拳頭大的小火球,若烈焰流星一般從空中俯衝而下,呼嘯著襲向倪坤。
小火球距倪坤尚有丈許時,一股灼熱的氣浪就已撲面而來,令倪坤只覺頭髮都快要被燒焦。
這顆火球看著不大,但威力不小,足以輕鬆轟殺一位鍊氣九層、身披道兵戰甲的修士。
當然,楊少鵬不可能真的傷害倪坤。
他只是要隔空駕馭這顆火球,將火球懸停在倪坤面前一寸處,再繞著他腦袋飛行幾圈,好好嚇唬他一番,讓他對道基修士多點尊重而已,以後別動不動就「吊打」。
然而,就在火球飛至倪坤面前三尺時,倪坤忽然抬手,閃電般擊出一爪。
爪出之時,有風聲悽厲,有凶虎咆哮。
黑虎掏心!
噗!
倪坤一爪抓住火球,五指一合,像捏爆一顆普通雪球似的,將那火球捏成了一團細碎的火星。
「將軍這個小火球……是故意只用了鍊氣一層的實力?」
倪坤甩去手上幾點火星,一臉困惑。
「……」
楊少鵬面無表情,悄然瞥一眼倪坤那連一點焦痕都沒有指掌,嘴角微微抽搐一下,強行打了個哈哈:
「哈哈哈……正是!我怕意外傷到你,所以故意壓制自己,只施展了鍊氣一層的實力!唔,法術威力太大,施放之後不太好控制,為免誤傷,我就不用更強的法術了,還是用法器吧。放心,我只用普通法器。」
楊少鵬自儲物袋中取出一口長劍,「這只是鍊氣境法器,不過你還是得小心,瞧好了!」
話音一落,長劍嗖地飛出,化為一道雪亮光華,刺向倪坤面門。
楊少鵬本待駕馭這口法器長劍,在倪坤脖子上繞一圈——反正他脖子上有頸甲保護,以楊少鵬的控制力,最多只會將頸甲破壞,不會真箇傷到倪坤。
然而……
鐺!
一聲金鐵交擊的錚鳴,倪坤手爪一探,若雲龍探爪,一把就將長劍攥在了手中。
那劍被他抓在手中,仿佛一條活蛇,拼命掙扎彈動,試圖繼續向前突進。
掙扎之時,劍刃不停切割倪坤手掌,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音,迸飛出點點燦爛的火星,可倪坤手掌只是多出道道白痕,略微破了點油皮而已。
「你是真的皮……」
倪坤淡淡道,五指猛然發力一錯,咔嚓一聲,劍身應聲迸碎。
嗆啷,兩截斷裂的劍身掉落在地。
倪坤攤開手,令劍身碎片自他掌心緩緩滑落,同時抬頭看著楊少鵬:「將軍,這劍太脆,也是最低階的普通貨色吧?壞了不用我賠吧?」
楊少鵬眼角連跳,轉身就飛走:「今天的賭鬥到此為止,我們算是平手!」
倪坤抬手作挽留狀:「將軍等等,靈石呢?贏了給一塊中品靈石,平手也該給我五枚下品靈石吧?」
楊少鵬聲音遠遠傳來:
「老夫是在讓你你明白嗎?老夫還有好多大威力法術沒有施展,靈器也沒有亮出來,不然你以為你真能跟我平手啊?靈石?你且做夢,夢裡什麼都有!」
「為了耍賴,居然能頂著少年模樣,按著實際年齡自稱『老夫』……」
倪坤肅然起敬:「佩服!是在下輸了!」
……
城中高塔,一間裝飾簡樸近乎簡陋的房間中。
趙牧陽站在一面銅鏡前,正對著鏡面說話。
「……那道萬妖窟裂隙通道,已被為兄封印,同一區域附近,暫時當不會再出現類似裂隙。只是近年來,溝連萬妖窟的裂隙通道,出現地越發頻繁,今年還只過去九月有餘,僅道兵院附近,方圓千里之內,就已經出現了五次類似事件,所幸發現及時,未曾釀成大禍……」
銅鏡鏡面上,赫然呈現著刑律堂首座晁鋒的影像。
他聽了趙牧陽的報答,沉默了好一陣,方才緩緩說道:「時局艱難,師兄辛苦了。」
趙牧陽搖搖頭:「辛苦倒無妨。我昔年為將時,與軍中手足在塞外臥冰嘗雪,比這辛苦多了。我輩修士,得天地寵愛,取天地菁華奉養己身,本就欠天地因果。必要時,拿命來還都份屬應當。我只擔心……」
他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沉重地嘆息一聲,威武堅毅的面龐上,有著化不開的憂慮。
晁鋒亦沒有多說這話題,只問他:「那倪坤如何?」
「倪坤……」趙牧陽沉吟一陣:「他是個好孩子。」
晁鋒眉頭微微一動:「好孩子?」
「面對強敵,從容不迫,自信沉著,又不失霸氣,很有上將風範。」
趙牧陽眼中,浮出一抹笑意,一絲緬懷:「我那孩兒,當初若能活下來……應該也會像倪坤一樣……」
晁鋒提醒道:「師兄,請勿感情用事。倪坤的傳承……」
趙牧陽大手一擺:「不管他的傳承是否與外域有所牽連,他施展的力量,都是貨真價實的誅邪鎮魔之力,堂皇正大,如烈陽高懸,正合我玄陽門風,亦正是我玄陽宗,乃至中土天地需要的力量。我看好那孩子,決定全力培養他。」
「這樣麼……」晁鋒沉默一陣,緩緩道:「師兄帶兵多年,閱人無數,法眼如炬,既師兄看好,那師弟也就不多說了。」
「師弟放心,為兄會教好他的。」
晁鋒略一點頭,未再多說,斷開了通訊。
待鏡面上晁鋒的影像黯淡下去,趙牧陽大步走出室外,就見楊少鵬正等在門外。
「靈石給他了?」
「是的,師父。」
「他怎麼說?」
「他說師父賞罰分明,他很佩服。」
「嘿!」趙牧陽一笑:「這話聽著怎麼有些彆扭?本將軍堂堂金丹修士,那小子難道就不該佩服我嗎?」
楊少鵬也笑了笑,問道:「師父,倪坤已經可以算作即戰力,是否能派他去萬妖窟了?」
趙牧陽淡淡道:「不行。」
「為何?」楊少鵬不解:「倪坤他的煉體功法雖有局限,不能及遠,但即使弟子面對他,若不全力出手,恐也拿他無可奈何。再者,他有誅邪鎮魔之力,打殺銅甲屍的那一拳……」
趙牧陽抬手打斷他:
「他那震雷一拳,尚需蓄力數息,不能隨手而發,亦不能連發。我觀他每發一拳,消耗也是不小。等什麼時候,他能做到無需蓄力,隨手出拳,且能連環擊發……那才是他能去萬妖窟的時候。」
楊少鵬點點頭:「弟子明白了。」
趙牧陽又道:「還有,他不是想要更多的靈石嗎?你便給他多安排一些任務。道基初期修士才能做的任務,也大可以安排給他。」
「是!」楊少鵬拱手應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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