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開劍紀 第2章 衛世者

    一切生靈，不論強大弱小，不論高低貴賤都擁有一項共同的東西，那就是繼續存活下去意志。

    這些意志星星點點，匯聚起來，便構成了一個特別的存在——衛世者。

    衛世者不可聞，不可見，不可知，是一個世界用於自保的力量，是這個世界最強大最可靠的力量。

    衛世者是有意識的，但它大部分時候並不需要思考，它就像人體的白細胞一樣，依靠著本能，消滅一些內部的或者外來的有害『雜質』。

    對它來說內部的『雜質』，就是那些修煉有成，然後狂妄到試圖改變世界的修行者們。

    當然不是所有修行者都要消滅，只有接近天道的那些修行者們才會知曉衛世者的存在，然後等待著他們的便是毀滅。

    天道是一切規則的總合，世間萬事萬物的運行規律都皆依循著天道，所以一旦天道被改便，世界立刻會發生翻天覆地的劇變，動輒就會導致世界的毀滅。因此妄圖接近或者改變天道的任何存在，對世界來說都是重大的威脅，衛世者必須消滅之。

    不過這都是十分遙遠的事情了，現在仙路早已崩斷，最近的幾千年，一個像樣的修行者都沒有，別說是接近天道了，就連渡劫都極為稀罕的事。

    還有一種『雜質』來自外部，衛世者稱這些『雜質』為外敵，即外部世界的敵人，也就是從異世界穿越而來的那些生靈們。

    很久都沒有本地的修行者夠境界觸及天道了，所以消滅外敵幾乎是衛世者的唯一工作。

    衛世者統計過，大約每千會有那麼一兩次外敵入侵，外敵極為強大，對於本土世界生靈物質來說，稱得上是壓倒性的，一旦放任不管，便立刻是一場浩劫。

    但幸運的是，相對外敵來說衛世者更為的強大，而且衛世者的手段雖然單一，卻是最極致的毀滅之力，沒有任何存在能夠抵擋它的攻擊。所以消滅外敵是十分輕鬆的事，自衛世者誕生以來，它從未放過任何一個外敵。

    衛世者歷經了無盡的歲月，自然也見過各式各樣的外敵，然而這一次，這些入侵的外敵卻完全的違背了它以往的經驗。

    首先是入侵方式，這些外敵居然都是完整地穿越過來的！

    連通兩個世界的空間裂口異常的危險，而且十分難以控制，所以每次入侵的外敵都只能開闢極小的裂口，一般都只有針眼那麼大，最大也不會超過一個雞蛋大小。

    多數外敵都是通過自我分解再重組的方式來通過空間裂口的。

    每次衛世者都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那些外敵，等這他們把自己調整到最佳狀態後，再上去毀滅它們。畢竟這是它唯一的工作，正像貓抓到老鼠後要先玩耍一番再吃掉它，不然那些外敵剛穿過空間裂口，正是虛弱的時候，上去就滅掉，實在少了幾分樂趣。

    而且在毀滅外敵之前，衛世者都會試圖與他們交流一下，因為它本能的意識到，收集一些外敵的信息可能會有一些用處。要知道衛世者是天地意志的集合體，自然知曉世間的一切，所有的語言都不在話下，然而每次都會因為語言不通，而無法順暢的交流。

    外敵所用的語言都是其他世界的語言，衛世者又沒有精神系的能力，自然是沒法溝通的，但至少衛世者知道，外敵們嗚哩哇啦說的，一定都是一些絕望的話。

    這一次卻不太一樣，沒有立刻動手不是因為衛世者想要玩耍或者想要溝通，而是它根本就不敢出手：這次的這個空間裂口實在太大了！超乎了衛世者的想像。

    越大空間裂口越難控制，隨著時間的推移空間裂口會越變越大，不僅如此，其變大的速度更會隨著它的體積變大大而呈現幾何級數地增長，很快便會吞噬一切。

    空間裂口實際上就是黑洞的前身。

    看到那柄大源劍出來，衛世者是絕望的，這麼大的空間裂口已經遠遠地超過了衛世者所能控制的大小範圍，它一度以為這頭和那頭的兩個世界都要被黑洞吞噬了。

    所幸這些外敵似乎並不想毀滅兩個世界，現在有三十一位劍靈正制御著這個小黑洞，緩緩地壓縮著它。

    不能攻擊制御著小黑洞的劍靈們，一但黑洞擴散，世界就完蛋了，衛世者的職責就是守護世界，這便是它唯一的軟肋。

    衛世者是由最微小的意念顆粒組成的，它散布於天地之間，可瞬間在天地之間的任何位置凝形現身，它的能力很單一，不會是什麼功夫和技巧，也從不需要。面對外敵，它只是使用最原始的毀滅之力，將外敵扯碎，然後將碎片碾成齏粉，最後將齏粉完全消化為最基礎的能量。

    擒賊先擒王，只能攻擊先那個老頭兒了，衛世者權衡了一下，確定了目標。

    它悄然的出現在老頭兒的身側，準備像之前的毀滅那些外敵一般輕易消滅他，結果卻被銀白色的劍靈一劍擊散，而後老頭兒和淡綠色的劍靈就被一層屏障保護了起來，這屏障極為古怪，一時之間衛世者也拿他沒法攻破。

    只有攻擊銀白色的劍靈了，然而令衛世者十分鬱悶的事，瓦爾基里似乎對它十分了解，每次自己剛一凝聚實體都會被她發現，然後一劍擊散。

    衛世者陷入了兩難的窘境。它的攻擊方式只有一種，即凝聚實體後撕扯粉碎周圍的物質，然後吸入體內，再在體內將之消化之，這種方式簡單粗暴，從未失手，但是現在...

    衛世者不凝聚實體便沒辦法施展毀滅之力，但顯然衛世者的攻擊範圍遠小於瓦爾基里的攻擊範圍。

    被克製得死死的！衛世者十分的鬱悶，這種事情從未發生過，從沒有外敵能擊破自己！

    只要能凝聚實體便能毀滅她，衛世者自我安慰著，然後不斷地出現在瓦爾基里的視線死角，試圖發起進攻，結果卻都只是徒勞。

    不斷的被擊潰，衛世者出現的速度明顯變慢了，更加不可能擊中瓦爾基里。它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絕望，原來自己這麼弱？那邊還有三十多個！雖然有些劍靈的氣息比銀白色的劍靈要稍微的弱了一些，但畢竟數量眾多，一但修復完裂口，矛頭一轉，自己一點勝算都沒有，還有這老頭兒，完全看不出深淺，然而那些強大的劍靈明顯奉其為主，那得是多麼恐怖的存在啊？

    恐懼，這個衛世者從來沒有體會過的感情，在它的心中蔓延開來。

    衛世者決定施展一些計謀，等外敵們放鬆警惕，在逐個擊破。

    「入侵者，你們目的是什麼？」

    無法確定位置，且難辨雌雄的聲音響起。衛世者裝模做樣地試圖與外敵進行對話，剛才還有一點讓衛世者十分吃驚，那就是這老頭兒和劍靈並有避著它偷偷交流，而是大大方方的直接用中文進行對話的，中文，這個世界上使用人數最多的語言，衛世者自然是會得。

    聽到了衛世者的提問，老頭兒並不驚訝，他淡淡的回應道：「回家。」

    雌雄難辨的聲音響起：「好，准許你以及附屬的劍靈們在本世界存在，但首先小黑洞必須修補好。」

    衛世者大概猜到了，雖然沒有先例，但這老頭兒應該是從本世界去到了別的世界又回來的人，嚴格說來並不是自己要消滅的對象，但它首先關心的是世界的存亡，極度危險的黑洞一定要修復好。

    老頭兒點了點頭道「這是自然。」然後他輕輕拍了拍小綠的頭，示意現在安全了。

    小綠抬起了頭，萌萌大大眼睛四處張望了一番，什麼都沒有發現，然後使勁地搖頭，仍是不敢解開防禦屏障。

    老頭兒並不勉強小綠，笑了笑，沖天空說道：「小心使得萬年船，那啥，我展時先待在這個龜殼裡，這可不能說明我慫哦。」

    衛世者並沒有搭理老頭兒，它注視著空間裂口的狀態，看著它一點一點的縮小。越看越是心驚，這麼多劍靈，這是多麼壯闊的排場啊，反正它是沒有見過的，就算是數萬年之前仙道最繁榮昌盛之時，同個時代共存的器靈數也不會超過雙手之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