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及腰黑髮的少女將手伸出窗外,雨滴敲打這窗戶,也敲打著少女的指尖。冰冰涼涼的很舒服,白潤手指已搶先大腦一步,跳動出鋼琴的節奏~
「把窗推開,回憶也跟著吹進來。雲散開,照進現在……」清淺又憂傷的曲調說不清是在思念誰。
「柯醬,你又站在窗邊了,風大,小心感冒。」一隻手拉過少女,另一隻快速關上了窗戶。
「美和阿姨,您來了啊!」女孩微微一笑,一瞬,原本清冷的臉仿佛夾上了碎碎的陽光,那樣好看。
「恩,柯醬,你明天不是要出院嗎?阿姨想接你回去一起住。你一個人在家阿姨不放心。」
「沒事的,美和阿姨,以前不也是我一個人嗎?沒關係的。」少女的聲音依舊平平淡淡,沒有一絲起伏。
「怎麼能一樣?這次你暈倒幸好傭人發現的早,不然發生什麼怎麼辦?這樣吧!你就當換個環境,散散心也好。」美和說的有些急。
「那好吧!謝謝美和阿姨,以後就打攪了。」望著那對關愛又擔憂的眸子,實在是不忍拒接第二次呢!
「太好了,說什麼打攪,我也常常不在家,家裡有十三個兄弟和一個女兒。那些臭小子不懂事就算了,繪麻是前段時間我再婚對象的女兒,是個好女孩,你會和她成為好朋友的。」美和的語調都快要跳起來了。
少女呆了呆,才發現自己不是去和美和阿姨單住,還被先斬後奏的安排到那麼大的一個家庭里去了,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好的,我會和他們好好相處的,謝謝阿姨!」
說來也是呢!倒是忘了阿姨再婚了,總不能去打攪人家的二人世界吧!十四個人,只是有點多了呢!邊走邊看吧!
「那好,讓家裡傭人把你的東西打包好,出院我們就搬家。」美和阿姨的性子還是像以前一樣那麼著急啊。
「我知道了。美和阿姨,不過我還是想回家一趟,有些東西我想自己整理。後天我會讓傭人送我過去的,好嗎?」
「真是的,看我。太高興了!」拿出紙筆刷刷幾下「柯醬,這是地址。你出院我來不了接你了,國外又有工作了,果咩捏~我會和哥哥們說好的,不要擔心。」
女孩接過紙條微笑道「恩,美和阿姨放心。」
夜間,女孩躺在病床上,望著天花板的眼睛竟沒有一絲光彩。如果有人在看到這時的女孩,定會想『千萬不要碰,不要碰,一定會消失的,消失的』
一會,女孩回過神來,抬手附在臉上,一滴淚沒入發跡。
「啊,十四個人啊!都沒見過,怎麼辦呢?讓他們調查一下好了」女孩說完,坐起身,打開床邊的抽屜,拿出手機『栗木叔,出院後我會去美和阿姨家住一段時間,您讓她們幫我整理衣物。再幫我簡單調查一下美和阿姨家人的情況,謝謝您了』
「叮」手機屏幕再次亮起『好的,小姐』
放下手機,重新躺下閉上眼「媽媽,我可以嗎?」
第二天「餵~右京啊!想媽媽了沒啊?」美和的聲音相當興奮。
「啊~媽媽大人,您有什麼事嗎?」右京無奈又好笑的說到。
「啊~是這樣的,媽媽有個朋友去世了,我打算接她女兒到家裡來住,明天她自己會過去,你們在家接一下她。那孩子叫跡木柒柯,她身體不是太好,你們要好好照顧她啊!不然,小心我回去收拾你們」
美和停頓了一下又說「聖誕節不是快到了嗎?你們在家好好慶祝一下,那孩子啊!有點孤單呢!就這樣吧,我掛了。」
「恩,好的,媽媽」右京放下電話,往椅背一靠,摘下眼鏡閉上眼揉了揉眼角。「要開一個家庭會議了,今晚。」
「小姐,這是您要的資料」栗木畢恭畢敬的道。
「恩,謝謝栗木叔」柒柯接過,翻閱著,暗暗記下些必要的。看著哪些照片不由的在心中感嘆『美和阿姨基因真是強大啊!兒子都長的這麼帥』
「栗木叔,那對母子最近還有來過嗎?」
「回小姐,依您的吩咐讓律師將先生的遺囑給她們看過之後,她們就沒在來過了」栗木有些心疼的看著眼前這個才十八歲的女孩。
「恩,那就好」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柒柯沒在說話,華麗的客廳一下寂靜了。夕陽暖暖的透過落地窗,女孩背對著窗戶,美的像一幅畫。
過了好一會,栗木好像聽到低喃的幾個字「他……為什麼……這樣」
「栗木叔明天早上九點出發吧!也給您放個假。有必要的事給我簡訊電話都行,家裡傭人一星期來打掃一次就行了!栗木叔,我先回房間了」柒柯臉上又恢復了那清冷的表情,走上樓。
「好的,小姐」栗木眼神一直追隨著女孩直到看不見,才走出門去。
『小姐,都這麼多年了,您這又是何苦呢……』
柒柯走進房間,關上門直接走到書桌前。看著桌上唯一的一張照片眼底一片柔軟。
照片裡一個溫婉的女子抱著一個可愛的小女孩站在一片金黃色的油菜花地里,女孩好像有些害羞,頭緊緊的靠著女子,一隻小手還捂著臉。女子笑的溫柔,眼睛更是慈愛的看著女孩。「媽媽」,伸手撫上女子的笑顏,溫柔的撫摸著。「媽媽,您看到他了嗎?您真的不後悔嗎?」
柒柯打開一旁的旅行箱,將抽屜里的東西一件一件小心翼翼的放了進去。『媽媽的日記本,菜譜,外公的字帖,外婆的琴譜……最後一個紅色的小盒子,再把桌上的照片放了進去,好了!』
拿上睡裙走進浴室,躺上床閉上眼『希望有個好的開始』
而另一邊確是要炸開鍋了。
傍晚飯桌上,右京看大家吃的差不多了說到「媽媽今天打電話來說,有一個朋友的女兒會住到我們家來,明天就到,明天誰有空在家接一下」一片寂靜。
椿最先反應過來「什麼?又要來一個妹妹醬?太棒了,不過我還是最~最~最~喜歡小妹妹了」還笑眯眯向繪麻拋了一個媚眼。
「碰~」旁邊的梓一拳敲到了椿的頭上「椿~」,向繪麻看了一眼卻沒多說什麼。
「梓~你又打我,你不愛我了嗎?你也是這樣想的吧!對吧!對吧!」椿笑著看了梓一眼,可眼底確是掩不住的認真。轉過頭對右京說到「明天我們有配音呢!」
「哦~哦~小彌又要有一個姐姐了嗎?太棒了~哦哦~」彌高舉雙手在桌位上一蹦一跳的,可愛極了。
「彌~乖乖坐好。我明天是早班~沒法接妹妹了」雅臣說到。「我只是太開心了嘛!雅雅~」
「我明天有預約,要去寺廟的。不知道新來的妹妹有沒有妹妹醬那麼可愛啊!」要摸著下巴看著繪麻邊笑邊說。
「那明天,我就不用出去找素材了」光看了一眼他這些親愛的兄弟們,心裡想著什麼誰都不知道。
「我明天上午…沒有…預約…可以接…妹妹」琉生眯著眼睛,慢吞吞的道。
右京這才說「恩~有人接就好,明天放學後繪麻你們早點回家。」轉過頭又對兄弟們說「你們下班也找點回家」
「嗨~」繪麻笑著回應到『又要來個家人了呢!不知道好不好相處,還是個女孩子,太好了』
「小千,終於有個女生了,可以分散一下這些可惡雄性的注意力」朱莉邊說還望了琉生一眼,『當著人家的面這麼說好像不太好哈~』朱莉的小爪子抓了抓頭,『不管了,對小千好就行』
右京又道「椿告訴一下棗他們。」又警告了一句「別像上次那樣!」
祈織一直默默看著他們,什麼也沒說。
侑介一直看著繪麻,看到繪麻一笑,不知想到什麼臉一紅別過臉去。
第二天一早,柒柯穿著藍色毛衣,黑色短裙打底褲,米色靴子再在外面套上了米色的毛尼大衣。在穿衣鏡前照了照「應該不會失禮了」走下樓。
「蘭姨,把先生以前收著的茶拿兩套出來」
「小姐,這,那可是先生特意收著都沒捨得喝的呀!」蘭覺得可惜又不舍,也有些懷念。
「沒關係,人都不在了,東西再好也不過是東西罷了!你去拿來吧!」柒柯有些複雜的看了她一眼『你倒是念著他呢!』
「好的,小姐。我這就去」腳慢吞吞的挪了出去。
「栗木叔,在去的路上會經過那家蛋糕店嗎?」柒柯的聲音有些飄。
「是的,小姐」
「那好,現在做個蛋糕應該還來得及,您幫我定一個。路上剛好去取。」
『有多久沒吃那的蛋糕了,每次經過都那麼懷念。吃到還多虧了這次搬家啊!』
「好的,小姐。我馬上去打電話」
「恩」柒柯才開始吃早餐。
柒柯坐在車上,看著窗外的店鋪
「1,2……16,17……555真是個討厭的數字」車子漸漸慢了下來。
「小姐,您稍等,我去取一下蛋糕」栗木回過頭道,柒柯點了點頭。
「『東京的春天』,十年了,你的味道變了嗎?」
望著蛋糕店裡的一對母子,三四歲的小男孩舉著小勺子將蛋糕餵向自己的母親,母親笑眯眯的吃著,摸了摸小男孩的頭,柒柯看到她的嘴巴動了動
「寶貝,真乖」小男孩笑的一臉燦爛。
看到栗木走出來,柒柯別過頭。在栗木打算將蛋糕放在副駕駛的時候,柒柯出聲道「栗木叔,蛋糕我拿著吧!不小心掉下去就不好了。」
栗木愣了愣,轉而笑道「好的,小姐」
摸著一如當年的盒子,神色有些恍惚。不久前才知道,這家蛋糕店早於多年前就在自己名下了。
『他這樣做是想要補償嗎?還真是虛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