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看在小本的份兒上,又或許是看在我們仨跟他有交情的份上,丁藝同意讓我們跟著出警了。
只是這麼一來,兩輛警車明顯不夠,丁藝不得不又找來一輛。
我們坐的是尾車,也有警員負責當司機,沒我們仨啥事,這一路上,陸宇峰就趁空套話了,問這次出警要幹啥。
司機一點防備沒有,跟我們解釋說,「剛剛有人報案,在市郊發現烹人學院的蹤跡了。」
我知道,這兩天警方重點通緝烹人學院呢,可烹人學院被面具人帶走了,面具人不放他,他怎麼可能這麼大咧咧的露面?
我估計這就是陸宇峰和面具人設計的新局兒了,引丁藝上鉤的。這麼一想,我一點壓力都沒有了,陸宇峰聽到這消息後也是滿意的笑了笑,又跟司機扯起別的來。
等趕到案發地點時,我發現這裡何止是市郊啊,幾乎都快到了瓦方店的林場了。遠處有一個小瓦房,估計是給守林人準備的,但現在,它將會成為警方包圍的對象。
我們全下車,這可是三車人啊,全集在一起,看著挺壯觀,尤其有個警察還拿著一把衝鋒鎗。
這一定是丁藝特意申請的,其實我明白他的用意,這把衝鋒鎗是給面具人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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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藝在警員面前拿出一副頭頭樣兒,跟大家分工,他帶著三個最得力的手下,先奔著瓦房正門跑去,其他人各找位置,把瓦房圍住。
我們仨也裝模作樣一番,不過站的位置特殊,一扭頭也能看到丁藝他們的行動。
他們四個分左右兩邊,聚在正門口,丁藝還對拿衝鋒鎗那哥們打手勢,三二一之後,這哥們飛起一腳,把門踹開了。
其實這門壓根沒鎖,他這一腳踹的很容易,問題是門被人做了手腳,在開的一瞬間,整個門前這一塊的房檐全塌了,噼里啪啦往下落土和碎石。
丁藝四個人算倒了霉了,他們傻呵呵的站著,用腦袋把這些亂七八糟的破爛兒全接住了。
就一個眨眼的功夫,他們加入丐幫了。
丁藝氣的哇哇叫喚,那三個警員先舉著槍沖了進去。光憑他們四人做出這麼逗比的舉動,我打心裡覺得好笑。
既然門這裡有機關陷阱,很可能屋裡也有,他們吃一虧還沒長一智。我有個很奇怪的想法,也就是吳昊死了,不然換做他在這個屋裡弄幾個流沙陷阱,這四個警察很可能都會見閻王去。
但最後很「樂觀」,丁藝他們沒遇到意外,丁藝還對我們其他人做了個解除警報的手勢。
我們也奔著屋裡衝過去,在進去一剎那,我看到最裡面有一張木板床,上面綁個人,看外貌應該是烹人學院。其他地方都空蕩蕩的。
我們都湊到烹人學院身邊,我發現冷不丁都有點認不出這哥們了。
他腦袋上至少有五六處地方全禿了,估計是被人用了酷刑,拔毛把頭髮拔沒了,他鬍子有些地方也是稀稀疏疏,估計被強力膠布粘的,也都略見紅腫。
至於他的臉,更沒法說了,紅腫一大片,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另外他腦門上被人用紅筆寫了一個大大的「王」字,兩邊臉頰上各畫了三條道。
這是什麼感覺?昨晚上出現了黑白無常,他倆也就是上場早了,不然今天跟烹人學院一起在這做伴兒,都被人在腦門上寫「王」字,他們哥仨都能組建小虎隊了。
烹人學院看到這些警察後,他不僅沒害怕,反倒拿出一副見到親人的架勢,興奮的直哼哼,就好像在說,他終於等到有人救他來了。而且這個不爭氣的,估計是一時太過高興,腦外一偏,暈了過去。
烹人學院這德行,根本沒有暴力傾向了,這幫警察對他挺夠意思,急忙鬆綁了,還有人打電話叫救護車。
這道理我也明白,得把烹人學院護理康復了,不然沒法問話。可這麼一來,我們這些人都顯得多餘了,這次出警沒啥大事。
等救護車趕到後,丁藝給手下分工,有的回警局,有的繼續在這裡調查,他和我們仨坐了一趟車,跟著救護車一起趕到醫院。
丁藝也算是個地頭蛇了,人脈挺廣,進了醫院,把最好的外科醫生叫來,專門騰出個病床,給烹人學院看病。
醫生檢查完後,很肯定的說,烹人學院沒啥大礙,但至少需要兩天的輸液吃藥,才能恢復。
我們尊重醫生的意見,也先把烹人學院的事放一放,一起先行離開。
醫院門口正好有個涼亭,裡面沒人,陸宇峰擺手示意,我們去坐著抽菸緩一會兒。
我發現挺有意思的,我們四個吸菸時,丁藝和陸宇峰先後嘆了一口氣,丁藝又說,「這案子變得難纏了,烹人學院落網,卻傷成這樣,很明顯還有主謀,一定是那個面具人。」
我心說這小子真是沾毛賴啊,他是千方百計想把烹人學院的罪弄輕一些,順便把面具人拽下水。
我和潘子沒接話,也算是沉默的反對吧,陸宇峰想了想,問了另一件事,「丁隊,我聽說還有個叫林思怡的女子,她跟奶盟有接觸,咱們怎麼不調查她呢?」
丁藝搖搖頭,指著腦袋回答說,「林思怡這裡有毛病,瘋瘋癲癲的,怎麼能接受調查呢,再說她的話也不能信啊。」
陸宇峰一皺眉又問,「林思怡以前是不是個正常人?」丁藝點點頭。
陸宇峰說,「這就好辦了,烏州有個死去的心理醫生,叫侯國雄,他發明了一套催眠方法,配合藥物輔助,能讓這類瘋癲病人在進入催眠階段後變得清醒,說了真話來,而他的女人侯鶯就精通此法。咱們不要放過任何一個機會,要不這樣吧,我們仨帶著林思怡回到烏州,讓侯鶯出面,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線索。」
我一聽侯鶯,知道這是鶯嫂,也就是李峰的妻子,我真沒想到這個精通醫術的女子,還會催眠,另外陸宇峰說的這種催眠方法,更讓我驚訝,覺得簡直神了。
丁藝也同樣持有懷疑態度,問陸宇峰這法子到底靠不靠譜。
陸宇峰拍胸脯擔保,還說不信的話,丁藝可以跟過去長長見識。
要是丁藝心裡沒鬼,聽到這消息後,保準會高興,畢竟多一條破案的路,可他實際表現截然相反,雙眼都直勾勾的了,嘴裡嘀嘀咕咕念叨幾句。
潘子盯著丁藝,輕輕喂了一聲,推了他一下問,「咋了?丁隊?」
丁藝腦門汗都出來了,但還故作鎮定,說沒事啊。
陸宇峰笑了下,說可能天太熱吧,隨後又繼續說起計劃來,他的意思,我們趕早不趕晚,現在就動身去找林思怡去。
我和潘子當然隨聲附和了,但丁藝反對,看了看手機說,「這都六點了,天黑了,咱們要不歇息一晚,明兒再去?」
陸宇峰能幹麼?他又拿話噎丁藝,說晚不晚無所謂,我們當線人的,多吃點苦是應該的,他還讓丁藝回去,這事我們仨搞定就行了。
丁藝這下急了,也不說晚了,變口強調道,「我身為刑警隊長,破案更是我分內事,我有車,咱們立刻走吧。」
既然都定了,我們也不耽誤,丁藝當司機,我們往曲屯趕。
只是在路上,丁藝突然說肚子都餓扁了,提議我們先吃點東西。我是真不信他,尤其看著他那鼓鼓的小肚子,明顯中午沒少吃,另外就他現在這狀態,隨便窩在一個樹洞裡睡半個月,都不成問題的。
但他是司機,還做了把主,停在一個朝族菜館旁邊了,就勢要帶頭往裡鑽。
我們仨人多,能讓他得逞麼?這明顯是要找飯館把我們灌懵了的節奏,我和潘子配合一把,又是勸又是推的,把丁藝帶到旁邊的加州牛肉麵里去了。
這可是快餐,我們最多吃半個小時就能解決戰鬥。而且也沒啥可點菜的,四碟小鹹菜,外加四大碗面就足夠了。
丁藝在等餐期間,又玩花樣了,他哎呦一聲說肚子怎麼疼了,又起身上廁所。
我是真有點忍不住了想笑,最後使勁搓了搓下巴,勉強把笑意壓下去。我打心裡也合計著,丁藝一定蹲廁所找人去了,林思怡那裡真有秘密。
現在就剩我們仨了,也沒外人,我就對阿峰使眼色,那意思咱們是不是也得想點招兒啊。
陸宇峰笑了,算是用這舉動告訴我們別慌,他把手機拿出來,走流量噼里啪啦的打字聊起來。
他一定是聯繫面具人了,丁藝那邊找援軍,我們這邊暗中也派人。
而且我相信面具人,就憑他的身手,真要先去曲屯護著林思怡,對方來多少人,可能都無功而返。
這樣過了一支煙的時間,丁藝捂個肚子從廁所出來了,他坐回椅子上後,整個人明顯輕鬆多了。
等牛肉麵上來後,他還有閒心跟我們講笑話胡扯了。期間我們四個還一起笑了起來。
只是丁藝的笑跟我們仨的笑意義決然不同,我心說小丁家那小誰,咱們看看,這次奶盟事件,到底誰能笑到最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