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下財寶兩天後,沈溪就出院了。
在醫院這三天,陸峻和溫靖這兩個假公濟私的,就不用說了,一天五六趟過來看寶寶。
尤其是陸峻,對財寶那叫一個愛不釋手。
要不是陳川看的嚴,他估計能把財寶偷偷抱他辦公室去。
說不上為什麼,他特別喜歡財寶,喜歡到發瘋的那種。
只要是休息時間,就守在財寶身邊不肯走,連飯都蹭沈溪的月子餐,趕都趕不走。
一有機會就抱著財寶不肯撒手,哪怕護士們再三告訴他,不能總抱著,把孩子抱習慣了,以後放不下手。
「放不下手就別放,我來抱。」
沈溪:……
這種不負責任的話,是怎麼說出來的?
陳川怎麼應對的呢?
「你要再抱著不放,我就把你列入禁止訪問名單。」跟范立珂作伴去吧。
陸峻嚇得不敢再抱,但守在財寶的小床邊,不肯走。
沈溪都擔心他把哈喇子滴她女兒的小臉蛋上。
陸峻時不時就問——
「阿川,財寶是不是該去洗澡了?」
「是不是該換尿片了?」
「要做撫觸嗎?我來我來,我手法一流。」
……
好好個腦科鬼才,如今差點想轉行去兒科。
就連嚴醫生都打趣他,有沒有想法轉科室?後來他在產科待的時間太長,嚇得院長趕緊找陸峻談話。
跟他說腦科出個專家不容易,喜歡孩子可以自己生嘛。
陸峻也不想這麼……沉迷。
事實上,財寶這孩子,最開始看到「實物」時,他喜歡是喜歡的,畢竟是好友的孩子,也是他們這群人第一個下一代,同時也是他陪著一路產檢過來的。
感情確實不同,但也沒這麼誇張。
可當他第一次抱她在懷裡時,剛好財寶醒過來,迷迷濛蒙地朝他咧嘴一笑。
那一刻,陸峻才知道,為什麼有的人為了孩子,可以連自己命都不要。
那個笑容,直接就讓他腦中一片空白,讓他的心化成了水,他突然就愛到不行。
這種無解的愛,只能稱之為:緣分。
也不知道為什麼,來財這麼招陸峻喜歡,用陸峻的話來說,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哪哪都讓他愛到心坎里,一見就心軟。
一時半會見不著,心裡就著急。
聽說陸醫生已經在找中介打聽有沒有紫桂花園的房源,想搬過來,方便他經常過來看財寶。
也是真愛。
溫靖抱歉地朝沈溪笑了笑:「你不知道,自從財寶出世後,他現在就跟瘋魔了一樣,一天要念八百回,班都不肯下,就想留醫院裡看財寶。」
沈溪可太知道了。
因為陸醫生,他半夜居然給陳川發消息,問能不能進來抱一抱財寶……
這是半夜擼娃癮犯了,現在進來過過癮?
想也知道,陳川根本懶得搭理他。
沈溪搞不明白,一個現在只會吃奶睡覺不會互動的小寶寶,怎麼就讓陸峻那麼稀罕。
「老陸是不是想結婚生子了?」
「並沒有。」溫靖給了沈溪否定的回答:「他走路上看到小朋友,完全沒感覺,看都不看一眼。」
甚至陸峻對小朋友不是那麼有好感,因為在重秩序感的男人眼裡,孩子就意味著脫序和失控,尤其不可控性太大。
他向來敬而遠之,就連醫院的兒科,他能不去就儘量不去。
偶爾要幫孩子做手術,他都交給助理去打交道,他只負責等孩子躺倒不能動彈時,上手術台。
可想而知他對孩子的感觀。
所以溫靖才對他面對財寶時種種的失控行為表示了驚奇。
只能說,人跟人之間,講緣分。
「那你們有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嗎?」沈溪見他們感情穩步發展,不由好奇地想八卦一下。
溫靖嘆了口氣:「恐怕沒那麼快。」
「怎麼說?」陸峻這麼喜歡孩子,把結婚提上議程不是理所應當嗎?
溫靖看了眼還在哀求陳川讓他再抱一會的男友,低聲對沈溪說:「我媽最近給我打了幾個電話。」
「哦?怎麼了?」
「她希望我可以回家鄉發展,幫幫我弟弟。」
溫靖的弟弟溫儀大學畢業後,回家繼承家業,在診所里看診。
但老實說,溫家雖然是醫學世家,但從小到大,溫靖就比大姐和弟弟展露出更多的天分,學的也更快更精。
溫父醫術高明,明顯溫儀現在還不夠資格,擔不起溫家醫館的名聲。
但溫父多年來日夜無休地給病人看病,積勞成疾,身體實在是吃不消。
所以,溫母給溫靖打電話,用孝道來壓她,讓她回家幫幫溫儀。
「他們說,如果我肯同意回家鄉,就原諒我當年不聽話。」
沈溪問她:「那你怎麼說?」
「我?」溫靖笑了笑:「我當然是拒絕啊。他們原不原諒,對我來說,已經不再重要。」
少女時代的夢想和理想,被父母碾地粉碎。
對於溫父而言,子女都比不過醫館對他的重要性,她早就認清了這一點。
從她改專業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不再是受父母控制的那個乖乖女。
「不過他們既然起了讓我回家的心思,只怕不會善罷甘休。」
她的父母,控制欲極強,只想讓兒女按他們鋪的路成長,不允許有一絲一毫的偏差。
要是知道溫靖打算在禾城結婚生子,估計他們要炸。
「那你有跟老陸說嗎?」
「怎麼說?」溫靖長嘆一口氣:「他似乎並沒有走入婚姻的自覺,我跟他提這個,好像在催著他結婚一樣,我再堅強,也是女孩子,讓我主動求婚,我目前還求不出口。」
沈溪瞬間明白了,溫靖為什麼會跟她提這事。
但,她並不介意幫她這個忙。
畢竟,這麼長時間,溫靖對她的好,她也一直記在心裡。
她伸手握了她的手,微微一笑:「當然,求婚是男人的事,咱們要給他們表現的機會。」
溫靖的笑容,更親切了。
她喜歡跟聰明人說話,尤其是沈溪,極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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