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林宇從生命維持裝置里爬出,身體脫離營養液後根本站立不住,倒在地上一陣抽搐,好半晌林宇才靠雙手的支撐半跪起來,可是胸腔里的噁心感一陣一陣,讓林宇開始乾嘔。這是營養液過量攝入產生的不良反應。遭受這種折磨真的有意義嗎?這種念頭一出現就被林宇搖搖頭驅散掉,如果就這樣放棄的話,也枉為自己死去活來穿越一回。而且痛苦的過程背後有著收穫的喜悅,這種痛並快樂著的體驗刺激著林宇的精神,這讓身體上負面反應帶來的消極情緒減緩不少。
每天思維運轉不斷學習讓林宇一直在進步,隨著知識的不斷積累,他的意識海在這一過程中也發生了肉眼無法察覺的變化。每一天他從生命維持裝置里出來時,都能感覺到不一樣的世界,同樣的一粒沙,一杯水,仿佛都能帶來全新的體驗。除了理論上的學習外,饒石軍不斷交給林宇一些新的思維植入程序,讓林宇在意識海內重構解析。在這個過程中,林宇發現時鐘指令里許多本來讓他望而生畏的複雜結構漸漸被他掌握。
只是身體的狀況已經慢慢成為負累,開始拖累林宇思維成長的進程。林宇心知必須把身體強化提上日程,繼續這樣下去,恐怕就要應了出師未捷身先死這句古話。
林宇再次與饒石軍進行思維同調時,林宇向饒石軍提起自己的身體狀況,饒石軍也認為拖下去並沒有好處,於是同意縮減每天的學習量,讓林宇騰出一部分時間用來鍛煉身體。
不過應該怎麼鍛煉呢?總不能靠廣播體操吧?林宇知道的鍛煉方法無非是一些俯臥撐、仰臥起坐、跑步之類的常規訓練方法,最多再似是而非的從電影和電視節目裡了解一些體育項目和軍隊武警的訓練方法。林宇不認為自己這樣的外行能制定出靠譜的訓練計劃來,只能求助於饒石軍。
饒石軍得知林宇的想法,思維上傳來的大笑震得林宇腦袋一陣蜂鳴。
&播體操?哈哈哈哈,你的想法真的很有創意。」笑過之後饒石軍告訴林宇:「真正的訓練可不像你想像的那麼簡單。不過你不用擔心,拉萊耶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各種暴力分子。而這些人裡面很多都有自己獨有的身體強化方法,這些強化方法都不簡單,能從根本上達到改造人體的作用。你可以從中選出最適合自己的一種。」
獨有的身體強化方法?林宇覺得能讓饒石軍成為不簡單的方法,應該不是什麼大路貨色。但是如果真如饒石軍說的這麼強大,又怎麼能讓自己隨意挑選呢?林宇問道:「他們願意將自己獨有的方法分享出來?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嗎?」
饒石軍道:「當然,他們又不是聖誕老人,要想得到他們的訓練方法,必須拿一樣東西來跟他們交換。你也許知道,從很早以前開始,拉萊耶的人可以用信用點換取我為他們進行思維編織。但是這種交易已經停止很久了,如果這時候放出風聲,願意用一次思維編織換取一項身體改造訓練法的話,一定會有很多人感興趣的。」
這樣……林宇的念頭還未發出,饒石軍的思維又帶過來一段話:「不用急著道謝,用來交換的思維編織將由你自己負責,就當做是一次測驗吧。」
林宇並不認為自己現在有能力替別人進行思維編織,他遲疑道:「我恐怕做不到。」
饒石軍道:「不用擔心,你可以等訓練階段完成後再進行思維編織。一個完整流程的訓練恐怕要花好幾個月的時間,這幾個月的學習足以讓你熟練掌握思維編織的能力。當然,如果你疏忽大意,到時候用來交換的思維編織不能讓對方滿意,可不要指望我給你擦屁股。」
愚者酒店一樓大廳。
四五個人正坐在一起閒聊。
&說,你們手上的信用點打算套現嗎?」
&套現能怎麼辦,留著下蛋嗎?」
&倒不急,我換來這些信用點就是圖個安全。真要是換成現金,這拉萊耶你還敢出門?指不定就在路邊被人一刀捅死,謀財害命。」
&全?」這人嗤笑一聲,「說不定雞飛蛋打,什麼都沒了。」
&是不是收到什麼風聲?」
&用什麼風聲。」在愚者酒店的地盤上,這人不敢太過放肆,話說的很含糊,「連思維植入這一本萬利的生意都停了,你說呢?」
這人剛說完,就聽到大廳另一頭喧譁起來,不斷有人靠過去,還隱隱約約傳來「思維植入」的字眼。在坐的幾人互相交換了一下意見,決定一同過去看看。
剛靠近人群,就聽見裡面傳來一聲大喊:「什麼,愚者酒店決定額外放出一個思維植入的名額。」
人群一陣騷動:「多少信用點?」
&需要信用點,這次愚者酒店需要招聘一名教練,這個名額將用來換取教練的身體強化方法和專業指導。」
&來。」「我也來,我也來。」
&擠,對自己有信心的就去報名,如果你的身體強化方法被選中,這個名額就是你的。」
不久之後,知道消息的克利夫在房間內將一瓶紅酒砸到地上,罵道:「不是說這老傢伙思維創傷加劇,無法保持清醒了嗎?怎麼現在又開始蹦躂了。」
&有人告訴你不要在背後說人壞話嗎?」
克利夫沒有想到自己的辦公室居然會被人無聲無息的闖入,大驚失色,剛想大聲呼救,卻感覺到脖子上出現一抹冰涼。
&你是誰,想要幹什麼?」
&問我想做什麼?」克利夫背後的人從陰影中走出來,他收回架在克利夫脖子上匕首,悠閒的往沙發上一靠。
克利夫在那人收回匕首的一瞬間就想呼救,但是當他看到那人的面孔時,就突然失去勇氣,顫聲道:「曹……曹路,你……你來做什麼?」
&是你的東西吧?我只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拿來物歸原主。」曹路掏出一封信件。
克利夫接過一看,正是自己前幾天發出的質詢函。他用顫抖的雙手將質詢函撕成碎片,語無倫次道:「這一定是有人受人挑撥,自作主張。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我不知情,真的。」
&不定真的是有人在暗中挑撥。」曹路的話若有所指,他說完將一個晶片放在茶几上,「你應該好好看看,有些人對你的位置可是虎視眈眈。」
曹路離開後,克利夫像換了一個人一樣,不復剛剛的懦弱膽小,他一臉陰沉的將晶片插入播放設備中,一組低沉的音頻播放出來。
&划進行的怎麼樣?」
&鼠已經出洞,王蛇是否在冬眠,很快就有答案。」
……
這組音頻源於一次在黑暗中的隱秘會議,克利夫很快就意識到鼬鼠指的是自己。生性多疑的他,心裡不由疑神疑鬼起來,一邊擔心曹路提供的這組音頻到底是不是真的,一邊擔心自己和愚者的爭鬥恐怕會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而曹路明白克利夫的性格,知道他絕對不會容忍自己眼皮底下有一群心懷鬼胎的人存在,城市管理委員會很快就會迎來一場內亂,而愚者酒店應該有一段寧靜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