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並沒說完,在修銘已經決定破咒的鐵拳落到他的臉上前,夏家伴讀樓執已經捂住了他家公子的嘴巴。
不過這個行為,及時消弭了這群釣魚佬,差點被幾隻『小魚』團滅的結果,當然他們現在還不知道。
樓執想救的人也不是他們,而是自己。
公子的話傳出去,公子不會有事情,但是他這個伴讀大概命是無了。
他左看看右看看,周圍一圈持續空軍的釣魚佬,也在驚愕地看著他們。樓執心虛之下結果是看哪一個釣魚佬,都像是上面派來了的耳子。
所以他緊張而又小聲地說道:
「公子,這句話不能說,尤其是對有些人是更不可能說的,你忘記夏所大人的囑託了嗎!」
夏揚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恐懼,他卻嘴硬著說道:「夏所他是誰,他算個什麼,你別瞎說我怎麼會怕他!」
樓執以為公子腦子燒壞了,連忙說道:「噓噓!!夏所大人是你老子啊?公子你真忘了?」
「唉唉知道了、知道了。沒忘,煩死了,老是提他幹嘛?」夏揚逼逼賴賴地說道。
卻決口不再提剛才那句話,活脫脫一個超級大渣男。
終於他們又想起來眼前還有幾條『魚』,兩人重新看向著驟然出現在他們魚塘裡面的不速之客。
......
娟兒和修銘自然也在盯著這兩個怪人,他們不見外的對話,讓修銘也得到一些額外的信息。
其中的重點,無疑是那個紅衣服的男子自我介紹的那一句。
『夏夜的來客』『夏家的蔓情花系』還有後面兩人提到的『夏所』,這幾條顯然才是這段對話信息中的高熵值的部分。
至於什麼第三代,什麼夏揚,無論其所說的背景還是觀其舉止,都是一個跳樑小丑。
這是修銘的判斷,絕對沒有因其冒犯的行為,而產生的負面濾鏡所至。
雙方的第一次接觸談不上愉快。
對於修銘此刻來說,此時雖然還不了解這群人,已然充滿了對整個蔓情花系乃至夏家的偏見。
『那句話的下半句,娟兒好忽悠,你以為我修某人聽不出來嘛。』
『什麼吊人,與你並不認識,就一上來就要求婚。』
『連我都不敢說~話說,要不提一下?不行!本來要是突然來一下還是驚喜,現在跟在這種丑花後面,只會拉低我的身份!』
修銘越想越上頭,再看眼前的人,眼底已經是可見實質的怒火。
『哼~我記住你們了。』
......
回到明面上,施娟兒向來沉默,修銘又在忙著記小本本。
所以他們還一句話沒說過,這樣的沉默也引起了夏揚的誤會。
他看向施娟兒,忽然感到了一陣劇烈的心臟絞痛,眼神也變得同情與愛惜。
「原來不會說話啊?這麼美的人,竟然有這樣令人痛惜的缺點。夜父,你好生不公啊,為什麼最美麗的事物一定要有缺憾呢?!」
夏揚說著便憤懣起來,許是壓抑地久了,眼下成了他情緒的一個出口,不帶腦子一樣地說道:「有朝一時,我定要取而代......」
夏揚的話還是沒有說完,他的嘴再次被樓執捂住了,這次更狠,連鼻子一起捂得。
一邊捂,他還閉著眼睛,在那裡不斷地念叨著『都是公子的事情,與小人沒有一點關係。如果你要生氣,就弄死公子好嘞,千萬可不興連坐啊。』
樓執哆哆嗦嗦的模樣,惹得娟兒一陣發笑。
眼看這位突然冒出來的夏公子,眼看就要死於自己信任的憨痴伴讀之手,娟兒也不好再繼續看笑話下去。
她用手指捅了捅不知道何時,走到她面前的修銘後背,示意他說點什麼,別真給他的蒙死了。
修銘確實是這樣想的,但想了想像這樣不見外的傻子,應該哪裡都是不多的,說不好後面這老什子夏家剩下的都是人精,到時可能就真的不好辦了。
思慮再殺、不是再三,他還是咳嗽一聲道:「咳咳,那個你要是再不鬆手,你大抵就可以幫這位公子準備後事了。」
「嗯?啊!」樓執一陣錯愕,然後驚慌散開手道:
「公子,你別死啊!我錯了,下次給你留個鼻子,不是,沒有下次啦~」
夏公子貪婪地吮吸著空氣,這下子讓渾身使不上一點勁,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
等他稍微緩了一點過來後,他沒有馬上爬起來反而尷尬地提了一下腰帶,這個動作讓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一下子發生微妙的變化。
夏揚意識到了不對勁,找樓執的算賬的心思立刻消失了。
夏揚顧不得許多,連忙解釋道:「聽我解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只是褲帶鬆了!」
說完後還轉了幾圈,見眾人的神色依舊古怪,他著急之下就要脫...
『忠心』無比的樓執及時拉住了夏揚,即將要做的荒唐舉動。
「公子,你別急啊。沒事,我們都相信你的。公子啊不怕你笑話,我也曾幹過類似的事情,不就是落了一褲襠嘛~」
夏揚目瞪口呆地驚慌道:
「什麼什麼玩意,誰落了?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根本沒有啊!」
樓執一臉善解人意道:
「公子,莫動氣,是執哥兒嘴快了,不過公子你放心吧。接下來的時間裡沒有任何人,可以從我嘴裡聽到一句,公子落褲襠了。」
夏揚氣急道:「執...執.....執哥兒,你想死嗎?你再說一句試試!」
「莫動氣,莫動氣。我絕對不再說一句,公子落褲襠了。」
「你還說~我~我~」夏揚都快哭了,見說不過,他決定不再多說,直接動手!
兩人很快就撕打成一團,樓執覺得他占著理,一點也沒有相讓。他們哪裡還有一點主僕的樣子,不過修銘倒是反而對這夏公子,多了一絲欣賞。
這種尊卑混亂的局面,不恰恰說明他大概率不是一個仗勢欺人的人嘛。
當然修銘也不知道,夏揚看到他的第一面,就想把他當一條魚一樣給切的細碎了。
要不是娟兒的魅力太大,哪裡還有他們這樣就近看樂子的機會。
於是被晾了許久的修銘與娟兒,繼續被很開心的晾著,尤其是施娟兒已經笑的前仰後合了。
施娟兒也許在真的看樂子,修銘則是在藉機觀察其他人。
這裡的人大多穿著綠衣,與他身上的淡青色長袍不同,他們的綠色非常濃郁,更像是大樹花的綠色。
除了撕打這兩個不像話的,其他人手中都握著...釣竿,個個正襟危坐在黑水潭邊。
然而他身後的框裡除了一些石頭,哪裡有一條魚的影子。
即使是心硬如修銘看到這一幕,也難免有點...心疼,請問這裡是空軍一號的大本營嘛。
修銘回想了一下,這一路上黑水潭中的魚群群落的形態,除了魚苗哪裡有一條一尺以上的魚啊。
『怎麼說不是人的問題,是這裡根本就沒魚了。』
『我說大魚哪去了,感情全被這群空軍給人為清空了,不過這裡明顯已經沒魚了,他們為什麼不換個地方?』
修銘沒有答案,同時即使這邊打的再熱鬧,那一圈幾百的空軍一號似的人物,也完全沒有過來要拉架的意思。
看起來,要麼不關心這個所謂的夏公子,要麼是...習以為常了吧。
不過他們的杆子有點特殊,應該也是他們的武器,這幾百人應該不是善茬。
每個人氣息都差不多有蛻變前段媽媽的程度,這與武村那群普通人不太一樣,那個勤長老要是也跑到這水潭中。
怕是最多十個空軍佬就能收拾了,哪裡還輪的到娟兒這種程度的出手。
修銘很確定地想道:
『果然,會釣魚的才是高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