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錐外的風箏 第三十五章 回到今日處
「媽媽呀！我被鬼上身啦！！」
清醒過來的威廉就躺在地上一邊涕泗橫流的塗抹著甲板，一邊大聲地嚷嚷著。
船員們都躲避著威廉的生化武器攻擊，只有雷迪沒有嫌棄納垢的威廉，手上使上力氣強行的將他從地面上拖拽起來，一改平日的兇相，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和藹地對威廉說道：
「威廉，不要怕，我們有一個光榮的任務交給你。」
「什麼...任務」
「船長特令你擔任貝約納號外交官一職。」
「船上有這個職務嗎？」
「現在有了。」
「和開拓網絡的外交嗎？」
「不...不，比那個更重要，是它。」
隨著雷迪的目光，威廉抬頭向上看去，視線被遮天蔽日的黑鳥所遮擋。
......
不久後。
近海的貝約納號船員，也許見證歷史中的第一次日出。
繁島的太陽，慢悠悠地從東方升起，在近海的海面上倒映出一條黃金之路。
路上有遲來的網絡成員，正在努力的劃著小船登上繁島。谷芽六人也在其中，他們已經離開貝約納號。
金光之外，那隻孤獨的烏龜，還在堅守著那註定被遺棄的責任。
金色也灑在船首的船員身上，上面的黑烏可可在陽光中看起來變得有些透明，金光點亮了每個人的眼睛，也在他們的身後產生了綿長的陰影。
船員的陰影就是貝約納號的陰影，而這道陰影最後與黑烏可可交織在一起，無法分清彼此，也許，這也是這條船的路。
這不是屬於船員的今日，更不是西斯的今日，而是走在黃金之路上的第一代島民的今日。
船員已經沒了他們的今日。
西斯還有一半。
夜晚結束了。
也就到了白天的那個他的時間了。
西斯感受著忽如其來的失重感，意識被抽離身體。
最後的迷糊中眼前貝約納號的甲板越來越近，一聲『砰~！』後，
他心想到，『下次，還是先躺好再暈比較好。』
西斯再次昏迷過去了。
這次虞夢兒與荷馬，都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只是將他送回了船長室。
......
西斯睜開眼睛，陽光透過冰屋的折射發著淡淡的藍色。
這裡也是天亮的時間，
這個今日，還有他的餘額。
很明顯他又回到了現在的時間線。
不過與上次不同的是，這一次他的兩具身體，不再同時在主時序的群島與海域上。
而是一個他處置現在的群島，一個他處於過去的海域上。
這也意味著，西斯藉助群島日夜轉換，將自身的意識，在群島時間線上不斷地往返。
......
『噠~噠~』馴鹿嘿嘿的蹄子敲擊在城市的街道上，傳出了清脆的聲響。
寒梅市的街道如同它名字一樣，在路的兩側種植著寒梅樹，剛過聖誕的雪花依然掛在樹梢上，與盛開的寒梅花互相襯托。
銀花紅梅，是清冷的氣息碰上了，溫暖的眷念。
他們已經來到了寒梅市。
西斯牽著嘿嘿獨自走在這座陌生的城市內，他已經與特蘭和洛克分開。
雪後的寒意，被溫煦的陽光驅散。
街道上，只有一人一鹿向著城市的中央走去。
西斯在找人，
也在等人找他。
不過還西斯先找到了。
寒梅是中央有一個廣場，偌大的廣場中間有一顆格外巨大的寒梅樹，樹下有一幢小木房子。
這個木房子是那種圓錐形的屋頂，與西斯曾見過的一個房子長的很像。
木房子的門半開著，像是在等著誰。
西斯剛剛推開房門，身後的嘿嘿就把他頂了進去，然後從夾縫裡擠到了前面。
因為房間裡飄蕩著濃郁香甜的小麥被烘焙的香味，一個沒有戴帽子的紅袍老人正從壁爐的上層抽出一盒剛剛烤好的糕點。
「來啦，剛剛好這一爐剛剛烤好，這時候吃最美味。哎~哎！，嘿嘿，你慢點小心燙傷！」說話正是尼古拉斯，說話間分了一盤遞給嘿嘿，這裡又是尼古拉斯的房子。
西斯看裡面的陳設與他的木屋也有幾分相似，也沒有客氣的品嘗著糕點，確實美味。
坐在沙發上，尼古拉斯給他倒了一杯熱茶，情景與初見時正好反了過來，因為這一次他是客人。
兩人對坐下來，馴鹿也感覺到這倆又要聊天，往壁爐一湊，盤著身子躺下，慢慢地對付著自己的糕點。
兩人都有著自己的小秘密，他們的第一次雪屋相見，現在西斯看來已經沒有那麼的巧合了。不過這次的相見還是印證了西斯的一些猜測。
「先說你的問題，還是先說我的問題？」尼古拉斯問道。
「先說你的問題吧。」西斯沒有猶豫地回答，又問道：
「好，你問吧。」
「群島上到底有幾個尼古拉斯？」
「250個。」尼古拉斯回答道。
「這麼多？」這個數字有些奇怪，讓西斯聯想到了聖誕日的間隙，每個整千日為聖誕日，而250正好是這個周期的四分之一。一個猜測逐漸地在腦海里浮現，他補充道：「與聖誕日有關？這個能解釋一下嗎？」
「是的，當然可以。」尼古拉斯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坐姿，繼續說道：
「我是聖誕老人，而人們只會在聖誕日才需要聖誕老人，所以我只需要在這一日存在可以了。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個我，同時在一日內，其實很簡單。
這個世界的時間，就像了一個壞了的篩子，我的傳奇特質允許我能穿過這個破篩子。
既然我的傳奇價值只在這一日裡，那其他時間的我就是沒有價值的。
於是所有的我，就都在聖誕日裡了。」
「等一下，今天不是聖誕日啊？而且那樣不應該有1000個你嗎？」西斯打斷了他的話疑惑地問道。
尼古拉斯繼續講述道：「沒錯，但其實導致這個差異是你，不過這個等會講。
回到關於我的問題，現在的我會存在於聖誕日，與聖誕前一日，後兩日。
所以每一日裡，就只有250個我了。」
「只有......」西斯聽明白了，但還是感覺現在的情況很魔幻。
沉思了一會，他忽然想到了尼古拉斯只活在這四日，那他的個人時間線不是和整個世界錯位了？外面過去了1000日，他的時間只過去4日，他的聖誕日間隔也只有三天。
其他的996天裡，他都是不存在島鏈上的。
這也會帶了一個問題。
歷史已經過去了幾萬日，而在他這裡只有幾十天，但這流逝的時間真的對他一點影響沒有嗎？
傳奇不死，但也會老啊。
想到這裡，西斯感覺自己有些冒昧的問道：「你多大了？」
「我算算啊，剛過聖誕，那應該是158日。」尼古拉斯說完後，還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這和藹的笑容有點刺眼。
看著他蒼老的臉龐，濃密旺盛的白色鬍鬚，臉上的褶皺都可以夾住花瓣。
西斯扶額，原來他還是個『巨嬰』啊！
......
窗戶邊的一台機器里忽然傳出了聲音，一個男聲說道：
「大家好，我是代班主持人阿余，你們最愛天氣姐姐生病了，今日由我向大家播送天氣預報。
下面是天氣預報：
今日天氣晴，無風，少雲，無論島內外的戶外活動都適宜，不過還請出海的島民注意自身安全。
請大家好好享受下次聖誕前，最溫煦的陽光。祝您渡過開心的一天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