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斯從沉睡中醒來,最後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湧入他的腦海。
他回想起了第一次遺忘之路時,那聲被忽視的呼喚聲。如果他回頭,故事會不會向著不同的方向的發展。
第二次的遺忘之路,他自願回頭了,因此吻合了歷史中的故事,也讓另外一個他從自我中分離。
從此『海魄西斯』也許已經不是一個人的名字。
他只有西斯的這一半,但兩人也不是獨立的個體,更像一種獨立的人格。從後續海魄的記憶可以湧入了他的腦海里就可以證明,他們之間依然被一股看不見的線連著。
他也用海魄的視角見證了島鏈開端的故事,得到了海魄的感悟。
......
回到現在,西斯注意到自己在一個木屋中,這與記憶中的未來最後一幕並不相符,在自己昏迷的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什麼?
離開了木屋,映入他眼前的是無垠的大海與亘古不變的繁星。但他站立的的地方不是一艘船,而是一片不大的陸地上。
西斯想起了昏迷前看到的那個山頂小島,也許這裡是最後的島嶼?但是自己又怎麼會來到這裡,一定還有其他的人。
島嶼並不大,西斯簡單的尋找後就發現了站立在海邊的兩個人影。他心中不可抑制地升起而來一陣期待,或許是他的老朋友?
可是隨著他越是接近,他陷入了失望。這兩個身影是兩個老者,雖然特蘭與洛克按照年紀來算現在也是老者了,但眼前的兩人依然不是他們。
對方也發現了正朝著他們走過來的西斯,其中一個老人迎上了他。
這位老人身著島鏈軍的制服,胸前掛滿了授勳的獎章,他說道:「正式認識一下,我是納茲,這位是吳禹升。」他又補充道:「我們都知道你。」
西斯表情一怔,他沒有意料到他們雖然不是自己期待的朋友,但也是熟悉的朋友。彼此的時間線早已交織過,只是沒有交流。西斯說道:「我是西斯,這裡是什麼地方?現在是島鏈的第幾萬日?還有吳禹升不是已經...。」
「他沒有死,在一位女士的指引下,我重新找到了剛剛踏上迷惘之海的他。」納茲解釋道,原來通過近路兔子又追上了烏龜。納茲又接著說道:「這裡時間線上關於未來的岔路之一,是島鏈第十萬日時可能的一個模樣。」
「未來的岔路又是什麼?可能未來是什麼意思?我們不是在這裡,這難道不是我們的現在嗎?」西斯疑惑道。
「沒錯,對於我們來說這是現在,但是主時序的起始之島並不在這片海域,對於島鏈來說,這裡就沒有坍縮成第十萬日既有的事實。我們是還在身後的起始之島,它發展的一種可能性。我們就像是在迷惘之海與主時序海域的邊界上一樣。」納茲仔細的解釋,然後又說道:
「如果時間有形狀,你覺得它會是什麼樣的形狀?
在這裡,時間像是一棵樹。
時間是單向閉合通路,從過去到未來就像是一棵樹的生長過程。
時間線的開端面向無數的未來,是小樹發芽時向著各個方向生長的嫩芽。
時間線的中段上,有著既有的固定歷史,它是清晰穩定的樹幹,另外向上一面枝丫也在茂盛的生長,無數脆嫩新鮮的,但又脆弱模糊的枝丫在生長。枝丫就是模糊的不定未來。
如果時間繼續生長,樹幹會繼續長高,大多的枝丫也會慢慢凋落,但是沒有關係,總會有新的枝丫生長出來。
對於時間來說,枝丫一般不會成為樹幹,大多數未來的可能都不會成為既定的現實。
因為未來,可能會來,但也還沒來。它本身就是一個相對的詞。
如果有一天,時間不再前進,樹不再生長。
它的未來就只剩下這些正在枯死的枝丫。
我們現在就在其中一條即將枯死的未來枝丫上。」
「那我們要做什麼?末日到底如何發生的?」西斯問道。
「你了解時間嗎?」納茲問他。
這是一個什麼問題?你們說了那麼多,往我的腦袋裡灌輸了奇奇怪怪的點子後,還能再繞回來啊?西斯口中有無數的吐槽,卻太多卡住,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時間是連續的,還是離散的?」納茲接著問道,他問的是時間的性質。
「我也不知道,那位女士可能也不知道。」然後納茲自己回答了這個問題,又接著說道:
「島鏈上時間基本是連續的,迷惘海域上時間基本又是離散的。迷惘海域上永遠不會有末日,甚至都沒有永遠與末日這個概念,混亂無序的時間使當初的我錯過了吳禹升,又給了我重新追上他的機會。
末日只會發生在連續的時間線上,只有連續的時間線才有兩端,同樣有起點也就意味著有終點。
這是一段有限的時間。
明白了這個概念後,你才能知道了解什麼是末日。
末日在前,魚點點只能減緩著自身的速度。
因為魚點點減緩了自身在時間線上的前進,就像是一棵樹木不再生長一樣,枝丫就會慢慢凋落,未來也在減速中衰退。
反而過來,未來的衰退拉近了魚點點與終點的距離,又會導致魚點點只能繼續減慢在時間線上前進的速度。
這是一個惡性循環,但它沒有辦法。」
西斯思考了一會,面色凝重地問道:「魚點點減緩在時間線的速度,會對群島的人有影響嗎?如果它繼續無限減速呢?又或者直接停下會怎麼樣?」
納茲接著回答:
「減速對於群島人沒有影響,但魚點點要承受著自我與島鏈時間線錯位,它在撕裂著自己的認知,這是有極限的。
它也無法無限減速而不停滯,原因與上面相同,而它一旦徹底停滯後。
今天就死了。今天就成了過去,成為過去的人就再也無法走向真正的未來,他們就都成了歷史。
但是不要灰心。
現實的現在還在你的身後,魚點點還在維持緩慢的前行。
此刻你孤身向前,你仍然有機會創造出屬於群島的全新未來!」說完後,納茲45度仰望天空,右手握拳懸於眼前一臂長度,渾身都充斥著一種信念感。
「這就是你平時忽悠島鏈軍新人的樣子嗎?」吳虞升撇嘴嗤笑著說道。
「咳咳!注意點,別拆台!」納茲惱羞成怒道。
「那你也別自由發揮啊!時間還沒到呢?」吳禹升沒有給他面子,轉過來對著西斯說道:
「我是吳禹升,你不要緊張。未來還沒來,你還有很多時間去等待。別聽納茲他瞎忽悠。
一個世界的困境,不是這樣簡單就能解決的。
這一次的你,只需要按照你的感覺去做一些微小的準備工作。在做這些工作前,你還需要繼續了解下這個世界。」
......
西斯發現了盲點,立刻反問道「你?只有我嗎?你們打算做什麼?」
「我們沒有資格,因為我們馬上就會死去。我們只是故事,不是傳奇,在群島上的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只有混亂的迷惘海域上,有我們的一絲機會。」
西斯看著他們倆個耄耋老人,下一刻就要死去的樣子。又透過鏡面看到自己年輕的面孔,明白對方即使送了這些消息也是冒著很大風險,不再多問什麼,催促著他們趕緊下海。
「還有一個問題,指引你找到吳禹升,又指引你找到這裡的山頂島嶼的女士,她是虞夢兒嗎?」西斯看向納茲問道。
「是的。」納茲點頭承認。
西斯瞭然,這下就都說的通了。
「可是我到底需要做什麼準備工作啊?」西斯看他們兩個準備上船離開,趕緊追問道。
「我們也不知道,你只需要順著感覺去做。」吳禹升頭也不回地說道後,兩人的身影逐漸地消失在海面上,一切好像又回到了開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