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錐外的風箏 第三十章 你們還是來了

    仔細算起來這是阿努，在宇宙牆裡進入了的第五個世界了。

    夢都，他的神國，與兩個已經滅亡的異類世界。它們各自在大小，元素，文明上都有各自不同。

    阿努以為這個新的世界，不會再給他多少驚喜，然而......

    ......

    銀環列車並沒有駛出地面，而是經過簡單的聲學探測後，隱藏在一處沒有明顯異物反饋的地下區域。

    特情局七人各自背著一個箱子，裡面是他們的獸形外置殖裝。他們從一個隱蔽的地洞爬了出來，偷偷摸摸的向著四周的原野上看去。

    周圍的原野十分昏暗，沒有人影，也沒有動植物。首先變成獸形的是荒荃，雖然她有些呆，但是狼的本能讓她依然是非常優秀的偵查型天空戰士，她在殖裝的幫助下，淡出了白皙柔順的毛髮，變成與昏暗原野一體的一道如風的灰影。

    同時接駁著她身上的偵查設備的贏燁，將塗美紅背負的箱子展開成一個小型的音波基站，聯繫著隱藏在更遠處的情報部隊與疾馳著拓展視野的荒荃。

    圈圈以他們為中心，畫的圈子越來越大。目前為止，還什麼都沒有發現。向上望去，天空中也只有一個灰黑色的世界核心，沒有雲彩，空氣也很稀薄。看起來只是一個沒有誕生生命的平凡新生世界。

    唯一奇怪的是這個世界的地面，異常平整，但是上面卻什麼也沒有。

    林薇一直看著天空的世界核心，她的直覺告訴她，眼前這一幕不太正常。

    另外一邊，阿努的感覺則更加奇怪，眼前這個核心太假了。

    隨著他離開夢都的範圍，從夢都特有的夢的邊界中離開後，他對於神國感知就變強了。雖然還是像是隔著無數層紗網一般的縹緲，但他已經可以與神國產生帶有延遲的微弱感應。

    這意味著他已經可以一定程度調動他的意識蟻群，稍作思考後，他選擇付出一定的蟻群擴展自己的感知。短暫的延遲後，數量不多的意識蟻群透過厚厚的宇宙牆，來到這個世界。神國的蟻群數量是有限的，在他回到神國之前蟻群是無法補充的。

    在眾人還在研究著世界的情報時，阿努再一次獲得自己作為神的一部分感知。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世界還是那個世界，但是他對這個世界所看所聽等五感都不一樣了。同時林薇看了他一眼，剛才她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卻不知道原因。

    ......

    這下當半神阿努再次抬頭時，他輕易發現了這個世界的不合理之處。

    他聽著風聲，風告訴了他天空的形狀。

    『這個世界，遠不止一個世界核心。』

    『眼前的天空是假的。』

    『不過，我現在還不能暴露自己的神的身份，但是獸形的異能他們已經知道了，或許可以這樣做。』

    他轉頭看向一直在看著他的林薇說道：「我找到了異常的地方。」

    隨後。

    阿努舉起右手，五指張開，像是要抓住天穹一樣。

    無盡的寒冰從他的手心開始蔓延，越是接近天空冰面的面積越大，不一會兒他像是舉著一座倒立的冰山。意識蟻群不只是強化他的感知，對異能也有一定的強化作用。

    眾人早已被他的動靜驚動，茱茱呆呆地看著冰山，棒棒糖掉在地上都沒有感覺。

    此時阿努的冰霜已經沿著冰山，傳遞到天空的那層膜上，從外人的視角上看起來，他正托著天空。

    阿努右手往下輕輕一拉，冰山從他掌間開始碎裂，並且碎片也在下個瞬間融化成水汽。他們看到天空是一層靠近地面的氣泡幻景，氣泡被阿努抽走熱量凍成冰球，而當他再次熱量還回氣泡時，已經膨脹變成冰球裂開的氣泡自然就不再完整。

    漫天的冰霜水晶，在天空炸開，變成持續幾秒的白雲，又被氣流攪動而消失。

    阿努扯掉了天幕，露出世界本來的樣子。

    眾人沒有時間感慨阿努異能的強大，因為他們已經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

    這個世界的樣子很奇特。

    氣泡的後面不是一顆躲藏著的世界核心，也沒有奇怪的異類生物群落。

    這世界有無數顆世界核心，雖然每一顆都不大，但在這整體空間與夢都相差無幾的氣泡世界中。卻擠滿了灰黑的世界核心，它們像是被人為排列過一般，大小統一，球體圓滑，間隙也均勻。

    在破裂的氣泡內，以一種矩陣排列的方式懸浮空中，不管下方的眾人從哪個角度看過去，都找不到絲毫的公差。這無論如何也不像是一種自然的造物。

    阿努的神念，也就是蟻群，已經順著球體之間10米的統一間隙，向著裡面滲透。不過因為核心數量太多一時也沒到盡頭，僅僅以目前的數量就不下百萬顆世界核心。

    要知道每一顆核心都有兩三公里的大小，難怪即使以這個世界這麼大的空間，每一顆核心之間的間距還是如此的小。

    這次阿努因為意識蟻群提升了他的意識闊度，原先人性的部分難免占的比重變小，加上他對世界的認知還不像夢都人，形成了思維定式。

    所以他雖然也驚訝，但基本沒有表情。

    而夢都眾人則很震驚的看著天空上無數世界核心，呆呆的杵在原地大腦有些宕機。仔細看他們的眼神，其中甚至有不小的驚慌比例。

    林薇是最先清醒過來的，並且也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做什麼？

    「贏燁，把目前所查到的一切信息送回夢都，另外高度懷疑這些世界核心為人造物，請夢都做好與高階文明的接觸。備註信息等級為紅色緊急信息！

    荒荃，繼續沿著計劃探測外圈層大小，注意提高警惕，遇到危險以保護自身優先！

    澤龍義，還有...努努你也來，我們三個去天空層偵察。

    其他人，作為預備機動隊，一是保護贏燁，二是隨時準備支援我們或是荒荃。確保信息能夠傳到夢都這是最重要的，明白了嗎？」說到阿努時，她猶豫了一下，不過想起他剛才的表現，她還是決定三人前去。

    「明白！」她的聲音也把有些發蒙的特情局眾人喚醒，鄭重的回覆道。

    ......

    不一會後，三隻獸形離地飛向核心矩陣。

    十米的間距是指圓球最外邊，到另外一個球的最外邊，也就是說球體所缺的四個角的位置還是不止十米的。

    而他們的獸形殖裝展開之後，翼展也是差不多十米左右。所以他們還是可以飛進核心矩陣，只是一旦遇到危險會缺少騰挪的空間。

    不過他們也都是藝高人膽大，加上這次的發現，明顯不同以往。事件的重要程度已然上升非常多，林薇身為夢都核心決策層的一員，自然不會畏難退縮。

    離到近處，黑色的世界核心也不再是遠看上去的那種完美圓球。細看有些地方甚至出現粗細不一的縫隙，就像是.....就像是手工拼合產生的微小誤差。不過現在沒有時間研究這些細節，他們決定先繼續往裡面探索。

    隨著他們的繼續深入，周圍的空間先是變得非常黑暗，忽然他們似乎闖過了某條邊界。

    整個空間一下子又變得明亮起來，在亮光下，漆黑的球上的瑕疵變得更加明顯。他們也更加確認心中的想法，這裡的一切都不是天然的造物。

    到後來，他們甚至看到了一些只有一半的球，像是沒有造完的。

    又過了一會後，他們被迫停在空中。

    因為有人攔住了他們。

    對方是一道有些透明的影子，也是人的外形輪廓。只是他的臉上沒有鼻子，沒有嘴巴，卻擠滿了不同方向、不同種族的眼睛，同樣他的臉側面擠滿了各種耳朵。

    多眼多耳的影子像是認識他們一樣，因為他對著他們說道：

    「你們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