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杜林還有一些事情要談……」,看著杜林虛情假意的和這父子倆客套了一番之後,馬格斯果斷的下了逐客令。他知道杜林對唐納德父子兩人並不感冒,甚至可能還存在一些可能不好的想法,與其讓這兩個傢伙繼續在這裡加快杜林情緒上的發酵,不如讓他們早點離開。至少杜林看不見,注意力就不會放在這兩個人身上。
在這一點上馬格斯有著非常豐富的經驗,他總是能夠順利的把一些「看不見」的東西有選擇的忘掉,他是一個非常忙碌的人,杜林也是一樣,他們這樣的人把更多的精力都投入到對自己而言更重要的事情里,像唐納德這樣的小事情如果他們不招惹杜林,不繼續出現在杜林的周圍,杜林也不會去管他們。
管家送走了唐納德父子並且關上了房門,現在才是真正的談話時間。
「我吃了你送來的蔬菜,不得不說你弄的這個什麼無害的蔬菜味道的確不一樣。」,馬格斯拿杜林最近一段時間一直在忙活的事情作為聊天的切入點,這並非是一種遷就,有些人覺得拿別人擅長或是更加專擅的事情作為話題的切入點,會在話題中喪失自己的主動,總是用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或者自己專擅的事情來開啟聊天。他們卻不知道正在和他們聊天的人是不是知道他們說的那些東西到底有什麼意義,或者甚至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想要讓說話變得放鬆,首先要讓人的情緒變得放鬆,馬格斯或者說杜林這樣的人本身都有一種格外強烈的自信,我用你的事情作為切入點開始聊天,我依然有著信心最後把話題的主動權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杜林莞爾一笑,「是無公害,不是無害。如果想要把這個詞表達的透徹,可能要說上很久。」
馬格斯擺了擺手,向後靠在沙發的背上,「年紀大了很多東西都記不住,無公害……,唔,我爭取記住。」,他自嘲的笑了笑,「其實我非常的驚訝,我以為你會做一些其他事情,怎麼想到做農牧行業的?這可和我印象中的杜林不太一樣。」
杜林也逐漸的放鬆起來,他反問道,「哦?您對我有怎樣的印象?」
馬格斯露出了思索的表情,微微偏著頭,左手食指捲曲著抵在下巴上,「年輕,充滿了銳氣,有一種想要挑戰權威的渴望,想要向所有人證明自己……,其實還有一些,只是一時間搜羅不到那麼多的詞彙,總之在我印象中你應該是一團火才對,不是搞這種養老產業的人,這也不適合你。」
農牧業一直以來都被看做是養老產業,因為農牧業的風險是所有行業中最小的,利潤不算高,但也不算低。無論是帝國央行還是poker組織,亦或是其他大型的財團或是集團公司,在他們的資產中經常會出現農場這個分支,特別是帝國央行和poker兩個巨大的經濟體,農場可以說是他們的根基,因為農場是穩賺不賠的一個產業。
對於普通的個人或者普通的公司來說,搞農場不是一個好主意,投資大,回本慢,遠不如把錢投入到其他回報更高但是需要承擔一定風險的領域內。但是對於大型的經濟體來說,農場反而是最優的選項,穩定的回報率和低風險可以不用把太多的心思放在這上面,同時還能夠圈下一大片土地。在一些鼓勵農牧業的承受周圍大肆圈地蓋農場牧場,本身也是一種變相的土地投資。
這也更讓人們把農場這種風險小回報穩定的項目看做是養老產業,在馬格斯的心目中杜林是一個非常具有野心的人,而且他有著令人畏懼的執行力,他以為杜林到西部會瘋狂的圈地建造礦場之類的產業,通過這樣的產業組建起自己的第一支私人武裝。按照每個礦區兩百名護礦隊隊員的標準,只需要弄到二三十個礦場,他就能夠拉起一批不低於五千,甚至過萬人的私人武裝力量。
這也是馬格斯一直在提防他的原因,但他真的是沒有想到杜林會去玩農場,不僅解決了西部的就業問題,看樣子還打算紮根在西部,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馬格斯並非沒有考慮到杜林要藉助這些人的勢力來影響大選年選舉的結果,這一點其實在帝國其他地方早就已經被資本家玩出來了,他們通過資本家控制工作崗位的權力開操縱選民選舉的結果,從而把自己的利益代言人送到政治的舞台上,干擾正常的政策執行,為自己攫取瘋狂的利益。
基於這一點,所以馬格斯已經改變了最初的計劃,他決定扶持門農在西部的統治力,進一步的擴大門農的影響力。無論杜林三年後會不會成為州長,他都需要面對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就叫做門農。門農失去了血色黎明的支持,他就像是一條沒有了爪牙的老狗,除了跟著新黨搖尾乞憐之外,他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在這種情況下,門農會按照他或者內閣的要求,儘可能的在政治上阻擊杜林的發展,而且馬格斯也相信,杜林肯定已經看見了這些未來。
這也就是馬格斯一直弄不明白的原因,如果杜林看見了這些東西,為什麼他還是要去弄農場,是他發現自己針對他在西部布置下的陷阱和謀略,還是他其實真的是想要搞農業?
馬格斯看不懂,正是因為看不懂,他才擔心,以杜林過去的成就來看杜林是一個非常「飄」的年輕人,不是說他的性格,是說他的手段。
每一次,都在無路可走下逆轉。
每一次,就算局勢艱難也不放棄。
馬格斯知道,杜林擁有神奇的想法,幫助他,擺脫困境。
所以他很擔心,這次杜林搞農場又是他以前的那套把戲,在出其不意中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著他走向下一個台階。這種方法很老套,他用了很多次了,但是這也說明了這個方法的有效性。對於政治來說,越是有成功先例並沒有被人破解的計策,也越是有價值,老套與否並不重要!
他很認真的看著杜林,看著杜林臉上肌肉紋路的變化,看著他的眼睛,看著他眼睛伸出不斷迸射的光芒,他想要知道杜林倒地要幹什麼!
「其實我……」,杜林笑了起來,他拿起桌子上的薄餅咬了一口,這些應該是馬格斯的夫人招待唐納德父子做的,只是這一口咬下去,他就後悔了。他把薄餅放在盤子中,「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好吃。」,他拍了拍手,繼續說道,「其實我現在的想法很簡單,官場太複雜了,對我這樣容易衝動的年輕人來說並不合適。」
「他們不喜歡我,我同樣也不喜歡他們!」
「既然我們彼此之間都互相欣賞不來,為什麼還要繼續彼此傷害呢?我對權力並不熱衷,相反的是這次去了西部之後我發現了很好的商機,這幾年我打算沉下性子,好好的,耐心的做一些事情,商業上的事情。」,杜林拿出了香菸遞了一根給馬格斯,主動彎著腰湊過去點著,然後又坐了回去。
他吸了一口煙,噴吐著煙霧,笑問道,「馬格斯閣下,您知道我在西部如何對那些資本家說的嗎?」,馬格斯搖了搖頭,他其實知道,但是他不能表現出來自己一直在盯著杜林,哪怕杜林知道,也不行。杜林露出了一副有些刺眼的笑容,「我告訴他們,賺錢是每個資本家都在追求的東西,但是在追求利益的同時,我們也應該承擔起更多的社會責任,要做有一個良知,有社會責任感並且遵守法律的資本家。我把這種資本家叫做愛國商人,我要做的,就是樹立一個典型,告訴別人這條路走得通!」
「或許,這也是一個改變一些現狀的方法和道路,您說呢?」
放屁!
馬格斯內心深處突然間蹦出了一個非常粗俗的詞,他笑眯眯的點著頭,一臉的欣慰,「這很好,你用的兩個詞非常的準確,社會責任感,以及愛國商人。這是值得鼓勵的事情,怎麼樣,有什麼需要我這個老頭子幫助你的地方嗎?雖然我不能干涉地方政策,可是為你說幾句好聽的話,還是可以的。」
「不需要,這是我應該做的!」
看著杜林這副不要臉的樣子,馬格斯突然感覺到一陣牙疼,這個混蛋真的是一個混蛋,他笑呵呵的談論起了另外一個話題,「我看了今天早上的報紙,報紙上說你和一個女明星,叫……」,馬格斯突然皺著眉頭停下了表達,杜林稍微提醒了一下,他才點著頭繼續說道,「是,叫芙蕾娜的女明星看上去很親密?」
「其實我很喜歡你這樣的年輕人,請原諒我非常無禮的說一句你可能不太喜歡聽的話,我覺得芙蕾娜這個女孩並不適合作為你妻子的候選人選,她並不能在事業上幫助你。」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介紹一些更優秀的女孩給你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