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山體外,一名身披各種植物草葉的特工在植被的掩護下緊貼著山體潛伏在土神教聚會場所大門的正上方,在這周圍還有好幾名特工正在監視著這裡,遠處的一個山頭上裝備了一台軍用的觀察一起,將這裡發生的一切都錄製了下來。自從本地的軍情處據點接到了杜林的反饋之後他們立刻就行動了起來,不需要任何的會議商討結果,也不需要權衡利弊,作為帝國內部擁有很大權力的暴力機關,並不需要多少確切的東西就能夠先行動起來。
在他們的下方,大量穿著教袍的土神教教眾正在將一個個打包好的木箱子搬上卡車,從昨天開始,神使和長老會就下達了轉移的命令,這裡的一切都要運走,必須在一周內完成。絕大多數的信徒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要拋棄這個已經用了好幾年的聚會場所,不過就宗教性質的組織而言,由上而下的命令往往不需要上級對下級解釋什麼,告訴他們要怎麼做就行了。
這處聚會場所是一個工程量很大的工程,當年為了布置這裡土神教用了差不多五年的時間才打造出這裡的一切,但是現在要毀掉它,只需要一周的時間。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非常粗暴的卸下來,那些鑲嵌在洞**的裝飾品直接用錘子砸掉,像那個黃金打造猶如藝術品一樣的黃金大門更是直接在裡面切割成幾十塊,分別裝進了不同的卡車裡和一些土神教珍藏的藝術品全部運走了,現在運送的這些雖然也很值錢,但是比起黃金和珍貴的藝術品還是要差了一些。
一輛卡車被裝滿後其中一名負責搬運的信徒走到了駕駛室邊上拍了拍車門,司機接收到信號後立刻發動了卡車緩緩的從山道離開,那名信徒沒有立刻回到人群中,反而朝著一旁的山壁走去,他需要方便一下。
穿著教袍在方便的時候其實很不方便,因為想要方便的話就要把不方便的教袍徹底撩起來,動作幅度太大不說,現在這個季節這個氣候,很多教徒裡面只穿了內衣,多少有一些不雅。而且教袍都是純白色的,沾染上一點灰塵可以看出來不過影響不大,可如果沾上了一些黃色的污漬,別人一眼就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那名教徒將教袍摞起來掛在肩膀上,找到了一個合適落腳的地方踩實了,然後愜意的眯起了眼睛。淅淅瀝瀝的聲音在這一刻突然間具備了緩解壓力的作用,聽到這個聲音之後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儘管身體有一種被掏空的感覺,可這個感覺好極了!
人一放鬆,就想要扭一扭脖子,活動一下頸椎,這是「通病」,就在他扭動脖子朝上看的時候,居然看見了一張臉,一張盡在支持的臉!
他哆嗦了一下,狂野的水龍頭證明了如果沒有外力的把持也會亂甩的論點,他想要做什麼,卻已經來不及了!
下一秒,他連呼救都來不及就被兩條胳膊纏繞住了脖子,並且在一聲「咯噔」後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他其實已經死了,但他還活著,死了是從生理的角度來說脖子斷了基本上活不了多久,後者則是他還沒有死透,殘存的意識和依舊保持活躍的大腦讓他看見了那個人順著峭壁滑了下來,緊貼著他站著,然後鑽進了他的教袍里。
特工抱著他轉了一圈,伸手一撐,教袍就被特工穿在了身上,失去了力量的幫助那名倒霉的信徒躺在了濕漉漉的地上。特工脫掉了身上的偽裝就是那些草葉並且蓋在了已經死去的信徒身上遮擋住他的身形,然後拿出了一塊專用的手帕擦掉了臉上的油灰,低著頭和其他所有人一樣,回到了信徒的隊伍中。
不知不覺間,已經有三名信徒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替換成了軍情處的特工,其他人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依舊在伺機而動。
他們在山壁上已經觀察了一段時間,在掌握到了這些信徒確切的行動軌跡和規律之後混入了人群中,然後一起回到了大門裡。他們還需要去把其他的貴重物品搬出來,然後裝上卡車送到其他地方去。當然,這三名特工不太可能會真的把自己當做一名信徒,在一個岔路口,他們分開並且開始向更深處滲透。這次他們的任務非常的簡單,營救出卡特琳娜,並且抓住土神教的高層。
無論土神教做了什麼沒有做什麼,僅僅是囚禁軍情處特工就已經觸犯了法律,哪怕法律上其實並沒有這一條。為了保護軍情處的尊嚴不容踐踏,為了保證軍情處特工的生命安全,這次西部這邊的據點直接把所有特工都放了出來,他們必須從土神教的身上把丟掉的面子找回來。
「叮」的一聲,在走廊中一名信徒停下了腳步,他偏頭看了一眼不遠處地上正在旋轉的硬幣,那是一枚五十分的硬幣,他看了看四周,並沒有發現任何人,這讓他感覺到有些奇怪。這枚硬幣是從而何來的,為什麼會落在這裡?他朝著硬幣走過去,在好奇的同時也為自己的好運感到開心,撿到錢這種事值得人們開心,而且還是五十分!
就在他彎腰的那一瞬間,一個拳頭出現在了他的腦袋邊上,他也發現了一隻突然多出來的鞋子,下一秒這名看上去走運實際上到了血霉的信徒眼前一黑,脖子就被人勒住了。
「告訴我,關押犯人的牢房在什麼地方……」,身後傳來的聲音讓信徒非常的驚恐,他也意識到有人滲透到了這裡面,但是本著對生命的尊重和對自己的負責,他很果斷的為身後的人指明了方向,然後他失望了,對現代社會人們的道德感失望了。因為身後的那個人是一個言而無信的小人,他說謊了,欺騙了自己,眼中的神采伴隨著對騙子的痛恨在「咯噔」一聲之後逐漸失去光澤。
當這位特工找到卡特琳娜的時候,卡特琳娜已經昏迷了過去,透過牢房鐵門上的窗口他輕聲的呼喚了幾聲,卡特琳娜沒有回答他,這讓他非常的擔心,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錶,已經六點了。
突然間傳來的腳步聲讓這名特工迅速的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兩個穿著教袍的人出現在遠處走廊的盡頭,其中一人還問道,「你在這裡幹什麼?」,土神教內部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和可以活動的區域,並且還有一些細微的標識體現在他們的教袍上。作為牢房這樣比較敏感的地方,都是由專人負責看守。
突然間多出來一個人,肯定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特工連考慮都沒有考慮,直接說出了大實話,他指著牢房的鐵門用聽起來很焦急的聲音說道,「她好像死了!」
那兩名守衛也顧不上求證這個走錯了地方的信徒的身份,立刻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將鑰匙拿了出來。長老會之前就告訴過他們,儘量不要讓卡特琳娜死掉,也不需要完全讓她恢復過來,吊著她的命就行了。此時聽說卡特琳娜已經死了,這兩個人頭裡就是一麻,她如果真的死了,他們肯定也是要受罰的。
不是土神教內部的人根本不知道土神教的懲罰有多可怕,兩人打開了牢門之後沖了進去,忽略了門外還有一個人。其中一人伸出兩根手指按在了卡特琳娜的脖子上,幾秒後心都涼了,真的沒有脈搏了。另外一個人連忙把他擠開,伸出手指在舌頭上舔了一下,然後放在卡特琳娜的鼻子下,他臉上沉重的表情逐漸的好轉,「人還沒有死,不過……」
兩聲微弱的槍聲後這兩個傢伙同時倒了下去,特工看著已經變了形的卡特琳娜眼裡流露出一抹憂慮,他看得出卡特琳娜的身體情況非常的糟糕,考慮了片刻後從隨身攜帶的包裹里拿出了一根腎上腺素,扎在了卡特琳娜的手指上。大概幾秒鐘,卡特琳娜醒了,她茫然的看著倒在地上的兩個信徒,她的大腦已經變得有些遲鈍。
腎上腺素將力量分配給了幾個重要器官的肌肉,這讓她雖然不能動,卻能夠聽和說。
「我是軍情處的,你的情況怎麼樣,我該怎麼救你?」,這名特工一邊搜索另外兩個人的屍體,一邊詢問卡特琳娜應急的辦法。在這種時候,沒有任何人比卡特琳娜本人更清楚自己的身體情況,而且她還受過非常專業的訓練,知道自己身體具體的情況以及應對辦法。
卡特琳娜動了動嘴唇,發出了聲音,「我現在正在發燒,需要大劑量的消炎藥,我在水牢裡待了太久,關節變得非常僵硬,沒辦法站起來。」
說話間那名特工站了起來,他手裡提著一串鑰匙,「等我一會,我去找一找。」,他說完就轉身離開了房間,鎖上的牢門,朝著兩人剛才來的方向走了過去。他雖然沒有說什麼,可是他知道,說不定卡特琳娜撐不到離開這裡接受外面的治療,現在只能希望這些人準備了常備的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