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小小的眉眼忽的轉冷,言辭犀利,「那些人為什麼只抓孩子,不殺了你?」
蘆娘身子一頓,在羅小小逼人的視線下,呼吸有些急促,目光悲憤,泣不成聲:「他們根本就是不是人,是畜生!
他們說在等一個人,還說他們做的這些事情,都是因為那個人。
留下我,是為了讓我把這些說給他們等的那個人聽。
他們是一幫神經病!
幫幫我,如果你們知道他們等的是誰,把這話說給她聽。
他們說,那個人聽到了這話,就會把我兒子還給我。」
說到這裡,蘆娘再也說不出別的有用的話,來來回回重複著畜生、神經病。
香草臉色難看,滿眼擔心的望向羅小小。
然,羅小小眼中除了嘲諷,再無其他。
「主子……」
「我們回去吧!」羅小小轉身就要離去。
背後,忽然傳來蘆娘瘋瘋癲癲的聲音,「曼陀羅,曼陀羅,好多曼陀羅……」
香草詫異的扭頭又看了眼蘆娘,試圖從蘆娘身上找出什麼可疑的東西,終究一無所獲的離去。
羅小小的腳步未因蘆娘的話有任何停頓,快步離開了蘆娘的房間。
累個半死的左丘渺再去看蘆娘時,差點被氣的昏厥過去。
因為好不容易被他治好的蘆娘,又瘋了,且看樣子比之前還要嚴重。
這要是再讓他把人治好,那他估計真的要去了半條命。
好在羅小小發話了,能治好就治,治不好就這樣傻著也挺好。
左丘渺這才送了口氣,不然,他真的會跟羅小小拼命。
邪流雲本打算把蘆娘送出去的,畢竟這樣一個不知底細的人跟她們住到一起,還是這樣敏感的時期,他不能不多想一些。
就在他要將人送出府外,被羅小小派來的香草半路劫了下來。
羅小小說宅子裡的房間多的是,也不差蘆娘這一口吃的。
蘆娘就這樣被羅小小擱置在宅子裡比較偏僻的小屋裡,羅啟征指了兩個比較老實的丫鬟照顧她後,也不再管她。
左丘渺明白的緊,羅小小這態度擺明了蘆娘對她已無用處,他才不費那個功夫醫治蘆娘,只簡單開了幾副平緩心緒的房子讓小丫鬟給蘆娘定時服用。
讓人驚奇的是,過了沒幾日,蘆娘竟然自行恢復了清明。
香草把這個消息告訴羅小小時,羅小小並不驚訝,倒是香草反應比較激烈,恨不得再給蘆娘兩棒子把她打傻。
麥葉有些好奇,蘆娘到底哪裡出眾,竟讓除了羅小小,誰都不放在心上的香草如此仇視。
後來,從香草時不時的嘀咕聲中她才知道,羅小小去見蘆娘當日,蘆娘竟然將雲城孩童一事怪罪在羅小小身上。
從此,不光香草記恨上了蘆娘,麥葉偶爾見著在宅子裡走動的蘆娘也沒有什麼好臉色。
羅小小倒是沒有表現出對蘆娘有什麼特別的情緒,好似對於她來說,蘆娘就是個陌生的路人甲,哪怕蘆娘此時住的屋子離著她並沒有多遠。
香草站在院子裡,對於羅小小的反應很不滿,「主子,既然那個女人已經好了,為什麼還不讓她走!看著就討厭!」
羅小小斜躺在屋頂突出的房檐上,蔥白潤澤的素手勾著酒壺,一副玩世不恭,笑看紅塵的超凡脫俗。
屋頂的視野極好,幾乎將整個雲城盡收眼底。
一眼望去,漫無邊際的水面上,間或一兩座突出的房屋,仿似海市蜃樓,美輪美奐。
見自家主子不理自己,香草一跺腳,氣憤的進了屋,不願意搭理羅小小。
麥葉遠遠的走來,感受到香草的氣憤不用問也知道為什麼。
她的性情比起香草來,要穩重幾分,所以即便知道香草為什麼不高興,也沒多嘴。
「主子,剛才奴婢看到小主子們說是去看看蘆娘,要不要奴婢在後面跟著?」
羅小小漫不經心的搖頭,「不用,隨他們去吧。」
麥葉雖然擔心,倒真的不再管三小。
羅啟征一到雲城就去查孩童失蹤的案子了,他雖已辭官,但是事關他三個外孫的安全,他還是動用了一切他能用到的力量。
羅小小沒有勸阻他,反倒贊同他的做法。
一來羅啟征整天在家裡也無事可做,給他找點事打發時間,二來,省的他天天跑來她這裡,念叨她趕緊成家。
左丘渺麼,反正知道羅小小在哪裡落腳了,緩過神,他就跑的不知所蹤了。
邪流雲除了吃飯時間按時出現,其他時間你就別想在宅子裡找到他的人。
所以,整個宅子裡最清閒的就屬羅小小了。
難怪古人喜歡對酒當歌,這般灑脫的感覺,還真是不錯。
身後的風,吹向微微有些雜亂,羅小小勾著酒壺的手指頭一僵,酒壺順著她的指尖滑落。
一隻比她的手遜色不了多少的大掌,及時的接住了酒壺。
來人在羅小小身邊坐下,不贊同道:「你不該讓他們三個接近那個女人,太冒險了。」
羅小小撇過頭,嘲笑的望向宗政絕瀾,「兒子是我的,要你多管閒事!」
宗政絕瀾並未因羅小小火藥味十足的話生氣,但他的立場也十分堅持,「他們也是我的兒子!」
羅小小的臉當下就布滿陰霾,周身的氣場變得壓抑,讓人窒息。
且聽她一字一句說給宗政絕瀾道:「今日,老子明明白白跟你說明白,你給老子記清楚了。
兒子,是我羅小小的,跟你沒有半分關係!」
一直隱忍的宗政絕瀾脾氣也上來了,一直高高在上的他從未對任何人如此好言相向,羅小小徹底激起了他的怒氣。
「沒有我,你能生出來他們三個?我來只是通知你一聲,不論你承認與否,我都是孩子的爹。
這輩子,除了我宗政絕瀾,你別想再給他們三個再找爹。」
一直斜躺著的羅小小終於緩緩起身,低頭俯視宗政絕瀾。
此刻的她,如同捍衛領土的母虎,一雙利爪盡顯,「我羅小小,最不怕的就是別人威脅我。
你盡可試試,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
大不了,我們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