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什剎海所屬的派出所。
門外,聚集了一大批人。
有九門小吃街的部分攤主和食客。他們是證人,主動來派出所為麥小餘三人作證的。
有帶刀漢子的親戚朋友。得知四大兩小帶刀漢子被打送醫,他們來派出所討公道。
雙方爭吵不斷,還夾在著謾罵。若非派出所所長親自帶隊,將雙方隔離開,搞不好又該動手了。
除了這些人,還有大批記者。
麥小余身份曝光了。
警察來之前,就有人隱約認出了麥小余。等警察到場迅速控制住局面,許多人都認出了麥小余。
這可是大新聞!
記者聞訊趕來,守在派出所門外,等著警方調查結果。
他們現在也沒閒著,正在採訪爭吵的雙方。
「你們是記者?那太好了,你們可得把真相公之於眾,讓所有人都知道!」
「當時是兩個小偷偷一個女孩的手機,炸雞攤老闆的兒子大聲喝止,遭到報復。」
「沒錯,那些小偷經常在什剎海那片兒偷東西,被他制止過好多次,得罪了他們。」
「你們是沒看見,六個人,都拎著刀,連兩個半大小子都拿著匕首,別提多兇殘了。」
「幸虧有麥小余在,人家才是真正的明星。那麼有錢的老闆一點不在乎自身安全,見義勇為挺身而出跟犯罪分子作鬥爭。要不是他在,老鄒家怕是完了。」
「你們問老闆啊……對就是麥小余,我是麥粉,我們都喊他老闆……我看見了,還用手機錄下來了呢……你們看,他太man了,打人都那麼帥……」
……
另一邊,帶刀漢子們的親戚朋友則是另一番說辭。
「我們一直正規經營做買賣。」
「我們的小孩沒有偷東西!」
「是孩子被人欺負了,大人才過去評理……」
「你問刀?那是我們的民俗,警察都不管,你們記者管那麼多幹嘛,吃飽撐的!」
「有人錄到他們偷東西?我不知道,總之我們是受害者,我們的人都被打傷住院了!」
「我們要公道,嚴懲打人兇手……」
……
派出所內。
所長辦公室,王長貴無語的看著麥小余,旁邊還有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是西城分局的局長鄧國彬。
麥小余樂呵的看著兩人,掏出煙:「兩位老闆,抽菸?」
王長貴一巴掌打掉他遞來的煙,反倒是西城分局的局長鄧國彬接過煙,自己點上,狠狠抽了兩口。
他很鬱悶。
女失主和鄒家父子現在都在派出所,已經配合警方做完調查筆錄。加上眾多目擊者的口供筆錄,還有麥小余手機里記錄下來的完整過程,整件事的起因經過非常清晰明了。
兩個非漢族的半大小子經常在那片兒偷東西,被鄒天明多次阻止。鄒天明的行為可以定位見義勇為,這個沒異議。
鄒天明今晚又一次阻止那倆半大小子行竊,惹怒對方遭到報復,四大兩小六個人帶刀打砸。
鄒家父子為了保護自己的人身安全和財產權益,與對方搏鬥,屬於正當防衛。
麥小余和那些圍觀群眾挺身而出,也可以算是見義勇為。
事情到這裡都沒問題,問題在於那四大六小被打的太慘了。
醫院的傷情報告出來了。
雖說還沒進行傷殘鑑定,但是鄧國彬問了有經驗的醫生,被打的四大兩小應該屬於7級傷殘到5級傷殘之間。
按照國家法律規定,即便是不法分子,別說還沒定罪,就算定罪,其人身權利也會得到最起碼的保障,不是隨便人踐踏的,更何況還打殘了。
四大兩小的不法行為可以確定,可究竟是誰致使他們傷殘的,這個責任劃分非常模糊。因為動手的不是一個人,那些人的不法行為犯了眾怒。
有句話叫法不責眾,然而那四大兩小非漢族!
一旦處理不好,極有可能引發不可預估的衝突。
警察也難做啊!
多年的從警經歷和豐富的政治經驗,讓鄧國彬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和棘手程度。接到派出所所長報告後,他立刻帶人趕過來,力爭在第一時間將此事妥當處理。
路上得知麥小余也捲入此事,擔心麥小余會把事件擴大化,他特地聯繫朝陽分局局長王長貴,邀其前來幫忙。
自從松峰警方那件事後,燕京警方基本上都知道王長貴和麥小余的關係,也知道麥小余會賣王長貴的面子。
鄧國彬幾口抽完一顆煙,說道「麥總,我剛才接到醫院的電話,那六個人傷勢嚴重。」
「殘廢了?」
「還沒有做傷殘鑑定,只是醫生憑經驗判斷,7級到5級之間。」
麥小余抽了口煙,輕鬆笑道:「也就是說,他們沒法再偷東西,或者拿刀砍人咯?」
「部分日常生活能力都受到限制了,你說呢?」鄧國彬無奈看眼麥小余,「麥總,你還有心情笑,知不知道這件事讓我們警方很為難。」
「有什麼好為難的,調解唄。他們偷東西、報復打砸砍人在先,被路見不平見義勇為的圍觀群眾打傷,還能咋地,不就想要賠償嗎?」
這話在理,鄧國彬承認,可是……
「誰賠?」
「我唄,誰讓我有錢呢?」麥小余大咧咧包攬過來,「有保險走保險,沒保險的話,醫療費、誤工費、護理費、交通費、住宿費、住院伙食補助費、營養費等雜七雜八的費用,還有殘疾賠償金都由我來出。」
鄧國彬眼前一亮。
如果賠償有出處的話,四大兩小的親戚朋友也沒話說。別看他們現在鬧得凶,要求嚴懲打人兇手,說白了就是擔心警方大事化小,拿不到賠償金。
麥小余肯包賠,事兒就能平息,就這麼簡單。
「這合適嗎?」鄧國彬有些遲疑。
「有什麼不合適的?總不能讓其他人賠吧,那多讓人寒心,而且你們警察也難做。我不一樣,千八百萬對我來說都是毛毛雨。但我有一個條件,得把他們遣返原籍。」
「這是必須的,他們畢竟在燕京犯了法。」
「那就這說定了。」說著話,麥小余沖王長貴一揚下巴:「怎麼樣貴總,我早說過警察受約束太多,不是萬能的。這世上有些事兒警方覺得棘手,但是用錢可能擺平。」
「看把你能的!」王長貴拍案而起,「知不知道這次事態有多嚴重!就算你用錢擺平,你以為事情就結束了嗎?」
鄧國彬深有同感:「麥總,王局說的沒錯,得謹防境外勢力拿此事做文章。還有你那段視頻,也不能外泄,不然很容易被某些人故意剪輯誤導公眾。」
「我明白,所以我才說把他們遣返原籍。」麥小余拿出手機,撥通了有關部門陳愛軍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