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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談判,非常的順利。筆硯閣 www.biyange.com
經過了昨晚,簡亦風對倪宏志有了防備之心。無論是餐桌,還是談判桌,都儘量避而遠之。
傍晚,倪宏志接到柳如煙電話:「倪區長,您的話,我可是當做聖旨,不折不扣地執行。現在我上海的客戶幫您已經約好,坐等倪區長您的大駕光臨!」
倪宏志頗有深意地看一眼簡亦風,緩緩地說:「明天中午。」
晚上倪宏志猶豫了很久,撥通了簡亦風房間的電話:「睡了嗎?」
「請問您是哪一位?」簡亦風不急不緩地問道。
「亦風,你真的連我的聲音也聽不出來?我是倪宏志。」
「哦!倪區長這麼晚還有什麼事?」
「沒有!只是想跟你說聲『對不起』!昨晚我喝多了,如有造次,還請你別放在心上。好嗎?」
「不會的,您放心吧!我知道您是喝多了。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如果您沒其他事,我掛電話了,晚安!」
簡亦風掛斷電話後,倪宏志呆呆地聽著電話里傳來「嘟嘟」的聲音,很久才把握在手裡的電話擱下。
次日一大早,一行人從溫州出發。到了上海後,簡亦風沒有停頓,和眾人招呼完畢,直接坐上了林致遠派來接她的車,先回了泰州。出差三天,想希凌都快想得發瘋,心靈深處,還有對林致遠那不能表達的依賴和思念!
倪宏志看著她的奔馳車完完全全消失在視野,這才領著其他幾個人走進了凱旋大酒店。
幾日不見,今天的柳如煙越發迷人!和簡亦風的高冷相比,柳如煙的美,更親和、更接地氣,和風細雨般把倪宏志這兩天堵在心裡的不快,瞬間洗刷得一乾二淨。
上電梯的時候,柳如煙把客戶的基本情況向倪宏志做了簡單介紹:
「倪區長,今天我給您介紹的是上海尚威新材料有限公司的董事長武威先生,他們的工廠在松江,廠房是租用。他們公司的主要產品是新型工業與民用材料,該技術來源於國內最權威的科研院所。鑑於目前市場行情以及消費狀況,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十年之內,該產品的需求量應是有增無減。武董綜合考慮到上海的各項成本,擬對外投資兩億人民幣左右建一個新廠,用地需求約30畝。
我也是一不小心聽到這個信息,剛好上次聽您推介,您的開發區裡面有一個新材料產業園,這不,立即向您匯報。至於這樣的項目,我們姜城區要不要,怎麼要,那就看您倪區長的啦!」
倪宏志聽完,心花怒放!溫州剛簽約,上海傳喜訊!倪宏志感覺他的春天就要到來,一高興,晚上陪著武董多喝了幾杯。
醒來時,頭疼得厲害,柳如煙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打著盹。輕輕下床,想給她蓋件衣服,不想她已經睜開眼。
「倪區長,好一點了嗎?我給您準備了蜂蜜檸檬水,不知道有沒有涼。」
柳如煙倒水的時候,倪宏志感覺她的背影非常熟悉。
「還好,溫的,您先喝了吧!」柳如煙端著茶杯走到倪宏志身邊。
「柳董,不好意思,我這破酒量,讓您跟著受累了!」
「哪有?能有機會替您服務,是我的福氣。」
「冒昧地問一句,您有姐姐或者妹妹嗎?」
「我是家裡的獨女,怎麼啦?倪區長怎麼這麼問?」
「說來不怕你笑話,我初中的時候暗戀過一個女孩子,她和您長得很像,只是她沒有您長得漂亮而已。
因為她說,她喜歡兵哥哥,我高二的時候報名參軍,被招錄為空降兵。在部隊,我使勁渾身的解數,刻苦訓練,十八般武藝,樣樣拿得出手。兩年後考我入武漢某軍事院校,畢業後一直在空軍某師,參加過國慶閱兵,榮獲過一等功一次,二等功三次,三等功五次,每一份榮譽都凝結著我對她的思念和全部的熱情。轉業時,人家都選擇大都市,而我毅然選擇回姜城區任副區長。
當我帶著滿身的榮耀準備給她一個驚喜的時候,得知她早已嫁作他人婦。那時候,我特別失落,感覺自己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費。」
「不知區長能告訴我女孩兒的芳名?當然,這是您的隱私,如果您不願說,我也不勉強,我只是非常羨慕她。」
「她也姓柳,叫柳茜茜。」
倪宏志剛說完,柳如煙手上的茶杯「咚」地一聲掉在地上:「不好意思,我沒拿穩。我給您重新倒一杯。我就想不明白,既然您愛她,為何不告訴她,難道您就沒有給她寫過信?」
「寫過,可是不知道為何她一封也沒有回。」
「那您現在還愛她嗎?」
「愛!可是愛又能怎麼樣呢?我只能把這份愛珍藏在心底!後來抱著反正與我結婚的人不是她的想法,匆匆忙忙與我老婆結了婚。雖然她沒您長得漂亮,但在我心裡她永遠都是最好的!」
「宏志,我……我……」柳如煙泣不成聲。
柳如煙態度的突然轉變,讓倪宏志大吃一驚:「柳董,您怎麼了?我的故事講得並不精彩,也沒有什麼動人之處,您怎麼聽得如此傷感?」
「宏志,你仔細看看,難道你真的一點兒也認不出我了嗎?我就是你說的柳茜茜啊!
當年你黃鶴一去不復返,可能是因為我們家搬到海陽區,你說的信,我一封也沒有收到過。我以為我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是,我是結過婚,可婚後我過得並不幸福。他從來沒有真正善待過我,後來基本不碰我。
去年離婚後,我獨自一人來到上海,改了名,做了微整形,甚至還做了……做了修復,我不想別人知道我不堪的往事,公司取名為上海新柳進出口貿易有限公司,寓指我想重新開始我的人生。
宏志,我從來沒有敢把這麼成熟穩重的你和當年那個懵懂青澀的你聯想在一起。一直以為你與我同學同名同姓,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太多!第一次在上海見到你,我只是感覺對你有著莫名的親近感。這麼多年,你的變化太大了!與我記憶里的你判若兩人。我是真的沒認出你!」
「茜茜,真的是你嗎?都說『女大十八變』,你的變化又何嘗不是翻天覆地呢?作為一名軍人,我竟然沒有能認出你!是我不好!讓你受苦了!」
倪宏志走到柳如煙身邊,仔細端詳,看得柳如煙面紅耳赤。他喃喃低語:「茜茜……」
轉了一圈回到,她已不是當年那個青澀的她,他也不再是當年那個懵懂的他!當倪宏志的熱吻,夾著他的熱淚一起落在柳如煙唇邊的時候,她還是止不住春心萌動!遇上這樣瀕臨絕種的痴情男人,是她柳如煙的福,已經錯過了那麼多年,以後再也不想錯過!哪怕明知他是有婦之夫。
倆人就這麼緊緊地抱在一起,久久不願分開。倪宏志心裡暗自慶幸,老天有眼,關上了簡亦風的門,卻替他打開了柳如煙的窗。
柳如煙抬起頭看著倪宏志,倪宏志眼睛裡毫不掩飾的柔情,著著實實令她沉醉,她踮起腳,想送上她的香吻,不料倪宏志右手往下一托,把她抱了起來。
當彼此重疊一起的時候,兩人相見恨晚,熱情如烈火乾柴般爆發。柳如煙腦中一片空白,閉上眼感受著倪宏志的力量傳遞,感受著一次比一次更強烈的衝擊,頃刻間,熱浪已經從中間快速蔓延至全身。
「宏志……我愛你!」柳如煙如此低迷的聲音,讓禁慾一年的倪宏志更加瘋狂,他再一次抱緊她……就這樣,趴在她的身上,動也不想動……
簡亦風回到香榭灣的時候,已是下午。沖洗掉滿身的灰塵、滿身的疲憊和滿身的不快,逗弄了一會兒孩子,邊做菜,邊想著今晚「處警背後」完結後,自己的方向。
剛開始寫「處警背後」是想把寫作當愛好,時間長了,發現自己每天並不再刻意迎合任何人的口味,寫作如吃飯,成了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突然,簡亦風腦子裡跳出幾個字:「茶吧軼事」!對!就寫「茶吧軼事」,或許這裡的故事沒有「處警背後」來得淒婉、來得扣人心弦,但生活就是生活,雖有離奇,終歸也是趨於平淡。
「風兒,在想什麼呢?那麼入神,紅燒肉都黏在鍋底了也不知道?出趟差變傻了?」林致遠關心地看著簡亦風問道。
「沒有!我在想……在想今後的寫作方向。」
「哎!吞吞吐吐的,我還以為你要告訴我,你到底是幾個人回來的呢?風兒,你成天想著讀書、寫作,既然你喜歡,我也不反對,但你也該好好謀劃一下你的未來,早點兒給我找一個稱心如意的妹夫才是你的正業!」林致遠打趣道。
簡亦風聽了這話,拿著鏟子朝他一揮:「去你的!我就不找!我就賴著你!反正你說了,我不嫁你不娶!哼!再說,這找對象哪是像在兆年的寵物場挑寵物那麼容易呀,看上眼了,買了就帶走。」
「那你答應我,以後不允許總是宅在家裡,你每天宅在家裡,連認識和接觸異性的機會也沒有,怎麼能碰到心儀的人呢?」
「致遠,我跟你商量一件事兒,我想換個地方住。」
「為什麼?」林致遠聲音高了許多。
「你現在每天很少在外應酬,目的是為了照顧我和希凌。其實,真正要把婚事提到議事日程上的應該是你,而不是我!你比我大,你都沒有解決終身大事,憑什麼總是催我?你是長孫,你的個人問題不解決,全家跟著瞎操心。我要是不住香榭灣,你會有更多的精力騰出來考慮你個人的事。正如你不是一直說,我和希凌是兩個拖油瓶。我爭取搬走,把你解放出來,還你自由。否則,即便你有了心儀的女孩子,連個親熱、約會的地方也沒有。」
「胡說八道!風兒,開玩笑的話,你也好意思拿出來說?我哪句話是真,那句話是假,你難道還聽不出來?想和我分開住,門兒都沒有!希凌那么小,好歹有秦梅和張媽兩個人照應著,有人做飯,有人帶孩子,你要是搬出去,怎麼弄?一時半會兒再找像她們這樣貼心的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難道你還指望你媽?凌濤的孩子已經夠她忙的!現在亦景也懷孕了,你媽肯定分身無術,你再跟著添亂,是不是嫌她頭上的白髮還太少?」
林致遠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兩手急切地抓住簡亦風的肩膀,「風兒,即使要搬,也是我搬,這房子、這裡的一切都是你的!是不是你至今還沒有把我當家裡人?如果你說是,我立馬走人,絕對不會出現在你眼前。」
簡亦風著急地辯解:「致遠,你這說的些什麼話啊?我只是不想因為我和希凌而拖累你。在我心裡,還有誰能取代你的位置呢?至於對象,如果不能找一個與你旗鼓相當的,我不是指物質的,我指的是對我的那份呵護以及與我之間的默契,那我寧願默默地等。我不想委曲求全苦了自己,更不想苦了希凌。」
怔怔地看著她,林致遠心裡如打翻了五味瓶。風兒,我又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呢?找不到如你般懂我的,此生,我寧願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