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芙凝抿唇憋笑:「我是今夜玩得開心才笑的。」
「當真?」
瞧她神情,總覺得是旁的緣故,傅辭翊眉宇微動,大掌緊箍著她的腳腕子漸漸用力。
顏芙凝想要縮回腳,奈何被他抓得緊,只好垂眸回話:「自然是真的。」
男子短促輕笑,抬手捏住她的小腿:「我再問一遍,當真?」
顏芙凝慌了。
他的手捏著她的小腿肚漸漸用勁,令她肌膚發疼,忍不住呢喃:「你別這樣,我自個洗好了。」
用力蹬了蹬腿腳,卻是掙不脫他仿若鐵鉗般的手。
男子眸中一暗,克制地放開她的腿,再度將她的腳浸進了水裡。
「顏芙凝,我不喜有人對我扯謊。」
嗓音冷窒,神情陰鷙。
瞧他又恢復成往日不好惹的模樣,顏芙凝只好坦誠:「我是看你伺候我洗腳,我才笑的。」
見他直起身,背對她,她慌忙又補充:「我想著總有一日你能高中,屆時身份自然不同,而今我卻享受你這般伺候,總覺著是自己賺了。」
傅辭翊眸中划過星光,抬手瞧了瞧自己的掌心與指腹。
適才她滑膩似酥的肌膚就在他的手上,手掌幾度捏起,指腹幾番摩挲。
那一刻,他竟可恥地想要更多。
見他一直沉默,她嬌軟嗓音含了焦灼:「傅辭翊,我不該笑你,你別生氣!」
男子終於轉回身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著他那冷峻的面龐此刻含了絲溫柔。
只見他再度蹲下身,捏住她的腳踝,清冷問:「轉一轉,可疼?」
「不疼了,就是有些酸,大抵明日就好了。」她試探性地問,「你是不是不生我氣了?」
「我若生氣,你當如何?」男子反問。
「我老實說?」
「嗯。」
「那我告訴你,若是在考試期間,我定會好生哄你。如今考試已經結束,倘若事實是我的不是,我能道歉便道歉,哄也是會哄,但都有個度。」
男子嗤聲:「你還真分得清。」
「那是。」看他修長有力的手在她的腳腕上,她嘻嘻一笑,「你的手真好看。」
傅辭翊不接話。
大拇指指腹控制不住地划過她的肌膚,果然滑膩,遠勝上好的絲綢,又勝絕好的玉器。
那一抹令人心驚的觸感,自腳踝蔓延,迅速躥往身子各處。顏芙凝縮了縮腳,忍不住嚶嚀出聲:「唔,嗯」
男子耳朵微動:「怎麼,腳疼?」
意識到自己發出的嗓音委實羞人,顏芙凝捂了嘴:「不是,沒有。」
說罷,貝齒緊緊咬住唇瓣。
傅辭翊問:「那你緣何發出?」
那樣的聲音。
眼前的她秋水般的眸子瀲灩旖旎,眼尾含著盈盈嬌態,是他從未見過的狀態。
由於用手遮著唇,顏芙凝瓮聲瓮氣地懇求:「你先放開我好麼?我不習慣被人這般一直攥著腳踝。」
他只是好心幫她檢查腳踝,可她感官太過敏銳。
他一個不經意的觸碰,都能在她身上無限放大,竟搞得發出如此羞人的聲音。
傅辭翊渾身發緊,輕咳兩聲,終於放開她,起身。
腦中卻一個勁地迴響著她那一聲嚶嚀。
果然是勾人的精怪,他被她勾得魔怔了!
有了這一出,深夜就寢時,傅辭翊渾身緊繃著,躺得離顏芙凝遠遠的。
顏芙凝一個轉身,他就冷聲警告:「莫往我身旁湊。」
「誰要往你身旁湊?我轉身都不能轉了?」
她氣惱,身子往床沿挪開。
床大,兩人躺著,中間竟還剩下足夠再躺三人的空位。
——
翌日清早。
傅辭翊問她:「白天要游城牆麼?」
顏芙凝直搖頭:「不要了,我兩條腿酸疼得很。」
昨日爬完還沒覺得,今日肌肉發緊,很是酸疼。若再去爬,雙腿定是抖得下不了城牆。
夫妻倆商議,今日便啟程回家。
用早飯時,他們與李信恆彩玉說起今日歸家,隔壁桌的陸問風聽聞,開口:「我也打算今日回去,咱們一起吧。」
飯後,一行人皆回房整理行囊。
收拾好行李,皆前往櫃檯結賬。
掌柜笑道:「幾位客官從初五至今,一共住了十二夜,大床房一兩銀子一晚,尋常單人客房六百文一晚。」
微頓下,他問:「幾位誰先來結賬?」
顏芙凝道:「我們吧。」
掌柜看向傅辭翊與顏芙凝這邊:「兩位定的是一間大床房,兩間尋常單人客房,房費攏共二十六兩四百文。餐費每餐結清,自是不必再算。」
傅辭翊先掏了銀錢,顏芙凝攔住他:「我來付。」
他的錢皆是脩金加潤筆費賺的,賺起來很是辛苦。特別是潤筆費,皆是他寫字一筆一划攢起來賺的。
說著,她給了掌柜三個銀錠子:「掌柜的,你找我吧。」
陸問風瞧得驚愕:「我說你們夫妻怎麼那麼見外,付個房費還分彼此的?」
「哪有見外?」顏芙凝道,「我夫君學堂教書,寫字賺錢不容易的。」
「你賺錢也不容易吧。」陸問風道。
酒樓小掌柜,光是想菜譜就費腦,還要防止嚴家來偷菜譜,可見也不易。
傅辭翊嘆息一聲,奪過她的錢袋子,將自己的銀錢全放了進去。
顏芙凝正好接過掌柜遞過來的找零,看他將銀錢全裝進了她的錢袋子,也不立刻還他。
打定主意,等會到了車上再給他也是一樣的。
掌柜抬手指陸問風:「這位公子定的是兩間房,皆為大床房,故而房費一共是二十四兩。」
陸問風聞言驚愕:「我兩間房也要二十四兩?有沒有搞錯?」
只差傅辭翊他們二兩多?
掌柜含笑應對:「這樣子的,您定的兩間房都是大床房,一兩銀子一夜,二十四兩沒錯的。」
彩玉剛剛還沉靜在自家姑娘一下子拿出去那麼多銀錢,她與李叔叔吃吃喝喝住住的,花了姑娘許多錢。
這會子聽到姓陸的定的是兩間大床房。
不禁笑著問出口:「如此說來,章銅張鐵也是住大床房的?」
此刻被問及的兩壯漢,面色發紅。
「公子說住一間可以省錢。」章銅鬱悶道。
「幸好床大,我與他彼此挨不到。」張鐵也鬱悶,指著陸問風,「公子,你說你,平日將我們兩個大老爺們當丫鬟使喚,也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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