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玉甫一說完,就看到自家小姐抓著姑爺的手,在他手上狠狠咬了一口,而後見她氣呼呼地爬出來。
顏芙凝出來了,轉頭見傅辭翊沒跟出來。
遂彎下腰:「喂,快出來。」
見他沒反應,她嗓音含了絲焦急:「傅辭翊,你怎麼了?」
彩玉猜測:「姑爺不會摔壞了吧?」
「我去看看。」
顏芙凝忙又鑽回去。
怕把車壁踩髒了,她趴著進去,到傅辭翊跟前,輕喚:「你沒事吧?」
「你是不是手臂受傷了?我們摔倒時,你摟著我,我知道是為了不讓我磕傷。」
「傅辭翊,你醒醒好麼?你騙我的事,我可以不計較。」
她湊近他,輕拍他的臉。
哪裡想到他倏然睜眼。
傅辭翊鉗住她的下頜,抬起被她咬過的手指,給她瞧。
「很好,又咬。」
知道他是為護她,還咬。
顏芙凝嘀咕一句:「這一口是何原因,你難道不知?」
「抱著我。」男子道。
「啊?」
「再摔,我不管你。」
顏芙凝也不知他要作何,只知道他面色頗冷,便拉住他一隻胳膊,抓著。
下一瞬,他右腳一跨,車箱呯的一聲,擺正了。
顏芙凝只覺又是一陣天旋地轉,幸好及時抓著他的胳膊。
只是他的力氣也忒大了吧。
見她一臉驚愕,傅辭翊顧自出了車廂。
這時,李信恆騎在騰雲背上回來。
他跳下馬背:「公子沒事吧?」
傅辭翊搖首,去看騰雲後頭拖著的車軲轆與橫木。
車軲轆被拖著跑遠,側面多了橫七豎八的劃痕,這些全都不是關鍵。
目光移到橫木上。
顏芙凝出來,看傅辭翊在查看橫木,遂站到他身側:「查出什麼?」
傅辭翊踢了踢橫木,冷聲道:「有人動了手腳。」
順著他的腳尖看去,顏芙凝、李信恆與彩玉皆看到斷開的橫木截面上,有一大半有鋸過的痕跡。
剩下不多的木質上有毛刺,這才是方才斷開的。
顏芙凝按住不安的心口:「咱們才剛駛出集市,若是經過橋面,車廂倒進河裡,倘若震暈過去,很有可能因嗆水而喪命。」
李信恆道:「可是今日到鎮上,先到酒樓後將公子送去學堂,馬車一直停在酒樓後院,應該沒人動手腳的。」
傅辭翊淡聲道:「鋸開之處,看色澤已有些時日,此事待查。」
李信恆頷首,瞧了眼天色:「時候不早,公子騎馬帶姑娘回去吧。」
「那你與彩玉呢?」顏芙凝問。
李信恆道:「我們走回去。」
彩玉努嘴指車廂,還有車軲轆:「都是值錢的,可不能這麼扔這裡了。」
李信恆又道:「車軲轆我背回去,車廂太大了,不好背。」
顏芙凝吩咐:「李大哥,你返回酒樓,尋些木條或木板來,錘子釘子借上。」
李信恆一拍自個腦門:「我怎麼沒想到?公子姑娘,我去去就回。」
說著,往集市跑去。
好在事發地離酒樓不遠,待李信恆回來,錘子釘子帶上了,還有幾塊粗壯木板。
不光如此,劉松帶著幾個夥計也來了。
「閨女有沒有摔疼?」劉松一臉關切地看顏芙凝上下,「好端端的,橫木怎麼就斷了?」
「叔,我沒事,橫木今日接上,明日再做打算。」
「車廂是牢固的。」劉松拍了拍車廂,抓起橫木也瞧了瞧,「橫木也粗壯,看來是有人使壞了。」
橫木用木板釘起來,也方便。
不多時,幾位男子合力將車廂抬上車架,再固定好。
「叔,那我們先回去了。」再次與劉松道別,顏芙凝跟隨傅辭翊上車,歸家去了。
劉松拿著錘子與她揮手:「路上小心。」
——
車子回到寶莊村。
顏芙凝一下車,就聽得婆母問:「今日怎麼回來晚了?」
「路上出了點狀況。」
顏芙凝不知該不該細說,怕細說後,婆母擔心。
彩玉嘴快,直接道:「嬸嬸,路上車子翻了,我們回來才晚。」
婉娘一聽,慌得不行:「芙凝,你有沒有摔傷?」
「娘,我沒事。夫君護著我,我沒事。」顏芙凝悄悄看身側走著的傅辭翊,「夫君可能磕到了。」
他人高,方才摔下,腦袋很有可能磕到凸起車內橫木,亦或車頂。
「辭翊,你還好吧?」婉娘問。
傅辭翊淡聲道:「娘,兒子沒事。」
說著,瞥一眼顏芙凝。
婉娘放下心來,喃喃低語:「怎麼會翻車?」
眾人進堂屋。
李信恆與彩玉將適才之事講了個仔細。
眾人聽後,紛紛猜測是誰所為。
傅南窈道:「馬車到了鎮上一直在酒樓馬廄,只有馬車在村里,胡家人有機會動手腳。」
反正什麼事情,聯繫到胡家人就對了。
李信恆嘆氣:「車子回來,騰雲關在馬廄內,車架我都是擱屋子裡,屋子還上鎖的。近來出門,可沒發現被人撬過的痕跡。」
「不是鎮上,不是村里,那還能是哪?」傅北墨皺眉道,「奇了怪了。」
孟力猜測:「是不是駕車到別處,停在外頭被人動了手腳?」
傅北墨趁機道:「看來,往後駕車的任務該交給我與阿力了。」
一聽這話,李信恆急了:「公子,姑娘,以後駕車前,我定檢查仔細,保證不再發生同樣的事件!」
傅辭翊淡聲:「此事我會查,你先回去。」
——
深夜,起風,風勢頗大。
西廂房內,夫妻倆剛都洗漱完,準備就寢。
耳聽外頭竹籬笆發出的聲響,顏芙凝分析:「村里基本都是籬笆院子,偶有幾家是石頭壘砌的圍牆。李家院子如咱們家一般,亦是竹籬笆,籬笆門從里便能輕易打開,外人確實很容易進來。」
傅辭翊問:「你的意思是?」
「白天,村里家家戶戶基本都是開著門的。就算門關著,也是虛掩。除非人離家遠些,才會將門上閂鎖。當然,夜裡大家都是上鎖的。咱們從州府回來,有幾日不曾用馬車,你說是不是那幾日,馬車被人動了手腳?」
「你的分析不無道理。」他道,「這幾日車子使用,橫木逐日裂開,今日徹底斷了。」
「看來村里是不太好住了。」顏芙凝嘆息,「胡家人有嫌疑,但咱們又沒證據。」(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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