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聲音傳入,聲音的主人也跨進了書房。
石漾漾一雙美眸看向影五:「你且說仔細了,我哥哥是不是有了心上人?」
影五垂首斂目,抱著拳不敢言語。
龍池安咳嗽兩聲,開口:「漾漾聽岔了吧?」
石漾漾哼笑一聲:「哥,你退了嫣兒姐姐的親事,難道不是因為有了心上人?」她蓮步輕移走到書案旁,「讓我猜猜,是不是哥哥在錦州凌縣遇到的美人兒?」
自家兄長退了顏嫣兒的親事。
這親事可是自幼便有的。
能把自幼定下的親事退了,還說什麼不敢誤了顏嫣兒的終身
以她對兄長的了解,肯定是遇到了令他心動的女子。
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能令兄長動了情?
委實好奇。
影五順著自個主子的話,與石漾漾道:「郡主誤會了,王爺沒有心上人。」
石漾漾攏了攏裙裾,坐到兄長對面,手指指了指一旁書籍上兄長的名字,指尖點在「龍」字上頭。
「哥哥得國姓,那是聖上舅舅對哥哥寄予了厚望。他日能配哥哥的女子,一定不能是尋常女子。小門小戶的,給哥哥當丫鬟都不配,更何況」
龍池安打斷妹妹的話:「石漾漾!」
溫潤的兄長極少詞嚴厲色地與她說話。
除非到了他不可觸及的點上。
石漾漾心神一凜,生怕被責備,掩唇嬌笑了一通,扯開話題:「方才我從龐家出來,你猜我看到什麼聽到什麼?」
龍池安一記眼風掃向影五。
影五會意,悄聲退下。
石漾漾瞧見,心裡便多了幾分肯定——
兄長心裡有人了!
不過此刻不再挑明,繼續講適才所聞所見:「龐家女回來了,身上穿得仿若乞兒,作男子扮相。」
「衣裳都破了不說,面上更是髒兮兮的。身上還有味了,也不知她多久沒洗了。」
「嘖嘖嘖,真沒見過她那等貴女。」
龍池安壓根不關心龐家人,但此刻能支開妹妹的注意力,便順著她的話隨口問:「龐家女,哪個龐家女?」
「駐西南將軍龐濟的女兒龐安夢,一個假小子。龐將軍只她一個女兒,哪還有旁的龐家女?」
「哦,她打哪回來?」
「西南,自然是西南,她時常隨父兄去西南的。」石漾漾輕輕拍了拍書案,「哥,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聽,自然在聽。」
龍池安想著如何與顏芙凝見上一面。
能見得仿若邂逅,沒有絲毫刻意便是最佳。
石漾漾又道:「你知道龐安夢為何要回來麼?」
見兄長沒接話,她自問自答:「她是逃婚回來的。」
「新婚當天,她脫了喜服,讓丫鬟穿上坐上花轎,她自個女扮男裝逃出來了。」
「方才我看她抱著自個祖母的大腿哭得稀里嘩啦,竟一滴眼淚都沒有,還偷偷沖我笑來著。」
真是莫名其妙,沖她笑幹什麼?
她又不是她的至交好友。
她是龐家表小姐的朋友,與龐安夢壓根沒什麼關係。
今日她去龐家,也是應龐家表小姐的邀請。
「真是稀奇,我從沒見過她那般女子,就算做樣子吧,好歹擠一滴眼淚出來吧。」
「她偏生沒有。」
「對了,哥,龐安夢也挺慘的。據她的意思,是她爹覺得她似野小子一般,往後難尋婆家,就在西南幫她尋了個。」
「她沒瞧上,就逃了。」
龍池安終於出聲:「她逃婚,與你何干?」
「那不是當茶餘飯後的談資嘛?」石漾漾道,「我原本還挺高興的,聽人八卦太有樂子了,哪裡想到龐安夢說我長得不好看?」
從沒有人說她長得不好看。
更何況是一個要姿色沒姿色,要身段沒身段的假小子說她的。
讓她到此刻還在生氣。
想尋兄長開解自個一番,便來了此處。
龍池安瞥一眼妹妹,淡聲道:「你長得還算好看。」
「就是說嘛!」石漾漾拔高了嗓門,「那龐安夢非說她在回京路上碰到了仙女,不光人美,而且心善。」
說到這裡,她忽然反應過來,龐安夢為何與她笑?
那是她覺得她沒有所謂的仙女漂亮。
如此一想,倒激起了她的好奇心與好勝心。
誰人能美過她?
她得好生領教領教。
龍池安不接話,在他心裡人美心善的,只一人。
——
傅辭翊一行用完晚飯,回了客房。
上房在二樓,打開窗戶,便能瞧見京城的熱鬧地段。
顏芙凝開窗往下望,夜裡還人來人往的大街異常喧鬧,果然令人嚮往。
瞧一眼不遠處的酒樓,客人絡繹不絕,小二吆喝聲不斷。
怪不得劉叔想來京城開酒樓,依照京城的客流量,生意斷不會差。
再看京城人士的穿著,不管是達官貴人,還是普通百姓,都勝於旁的地方。若能在京城開布莊亦或成衣店,生意肯定也好。
傅辭翊見她一直在瞧,以為她初到京城,對任何事都充滿了好奇。
遂緩步行至她身側,溫聲問:「想去逛逛麼?」
顏芙凝坦誠道:「想是想的,可是今日太晚了,而且我身上乏得很。」
舟車勞頓的,委實累人。
這半個月來,她渾身的骨頭仿若顛得散了架。
好在今日終於抵達京城。
今日就想美美睡個覺,明日睡到自然醒。
她伸開胳膊,打了個哈欠:「已經半個月沒睡到自然醒了,咱們今夜好好睡一覺,明兒再逛可以麼?」
「嗯。」傅辭翊頷首。
委實苦了小妮子了。
這一路行來,天還蒙蒙亮就被他拉起。
出門在外,睡眠質量亦不好。
今夜便好生歇息。
顏芙凝指了指沿街不少酒樓,喃喃低語:「京城天子腳下,機會大,風險也大。」
傅辭翊問:「怎麼說?」
顏芙凝理智分析:「眼前的各家酒樓,亦或旁的鋪子,生意仿若不錯,背後指不定有什麼靠山。」
畢竟全國各地的生意人,有很多想把生意做到京城。
如此競爭之下,勢必有鬥爭。
沒有靠山,亦或硬本事,只能被淘汰。
而她若與劉叔要在京城開酒樓,唯一能靠的便是硬本事。
傅辭翊道:「初來乍到,你竟能明白這點?」
嗓音戲謔。
顏芙凝側頭看他:「你可小看我了。」
「哦?那你說說,有哪些人已然接到你我抵京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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