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十一是一個頗為奇怪的名字。
換成十一郎什麼的,或許更合符合本任務世界的畫風。
不過夏閻真在任務世界中,如果有安排身份的話,名字向來都有些奇怪。
他也從不在乎安排的身份。
開始還裝一下,後面分分鐘「破格」,做出種種不符合身份的舉動都是基操。
對夏閻真來說,安排的身份基本就是個指路標。
也就瘋獸世界那個相對有用點。
叫什麼奇怪的名字,無論是xx十一,還是夏蒙斯特,夏閻真都不在乎。
他看了一眼鏡面有一絲裂痕的手錶,時間是下午一點鐘。
這個櫻日風的高中學校,課程和正國高中大同小異。
上午幾節課,午休一個小時左右,下午一點半上課。
不同的是中午的午休屬於自由活動時間,不需要呆在教室裡面自修。
夏閻真走在教室中間明亮的走道中,沒一會兒,就有幾個人攔住了他。
「你剛才躲到哪裡去了?」為首的是一個身材頎長,長相帥氣,勉強能夠望夏閻真項背的男子。
校服故意多解開幾個扣子,顯出和尋常學生不同的不羈。
「你是誰?」夏閻真問道。
身份信息中,關於學校的這部分不算詳細,夏閻真只知道「自己」是二年d組的學生。
學校的大致情況,家裡的大致情況這些知道。
其餘的,比如老師同學的身份一概不知。
偌大的校園,他一個人都不認識,不能憑藉身份信息去發現蛛絲馬跡,一切都需要自己去發掘。
「哈……」聽到夏閻真的話,那男子笑了一下,隨即露出陰沉的表情,「你以為裝傻就能夠逃過去了?」
說著,上前一步,像是哥倆好似的攬過夏閻真的脖子,一群人如同朋友,一塊往廁所那邊走去。
這五個人並非是那種小混混類型。
而是「高級霸凌者」,就是本身學習成績可以,在學校算上風雲人物,老師心目中喜愛的學生。
這樣的人是不會把霸凌擺到明面上讓老師知道的。
當然,肯定會有老師能夠看出端倪,不過事情不鬧大,他們也懶得多管閒事。
鬧一鬧也只是和稀泥。
很快夏閻真就被帶到了廁所。
這裡沒什麼人在,還有門可以關上,是一個非常好的霸凌之地。
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都發生在這裡。
沒等這些人開始平時的娛樂,夏閻真對著為首的男子笑了一下,驟然出手。
那人像是小雞仔一樣被夏閻真抓住,掐著脖子提到半空中。
這一幕看得周圍的小弟目瞪口呆。
這是怎麼回事?
打開隔間的門,露出裡面乾淨的蹲坑,夏閻真略微皺眉。
這廁所有點乾淨啊。
身為廁所這麼幹淨?讓人失望。
夏閻真繼續提著男子,打開另外一個隔間。
這個蹲坑就沒那麼乾淨了,還殘留著上一個使用者留下來的一些痕跡。
夏閻真頗為滿意,把手上之人的腦袋,塞進蹲坑中,一腳踩上去,讓他動彈不得。
「別走,來,和我說說你的名字,對,從你開始。」
夏閻真看著雙腿發抖的小弟說道。
這些人不算蠢人,很明白一隻手舉重若輕地把人提起來是什麼概念。
更別說,被提起來的新牧隆志還是一個學校的空手道部的副部長。
參加過全國大賽的那種。
雖說放眼全國高中生中也就那樣,但在這個神奈高中,排名第二,僅次於空手道部的部長。
然而新牧隆志被流川十一抓起,不見任何反抗,看上去和死了差不多。
流川十一這個傢伙,長得不錯,但只是一個陰鬱膽小的廢物,怎麼可能做到這種事情?
簡直和換了一個人沒有區別。
這種巨大的反差變化,讓人本能地感覺到恐懼和不安。
而且,流川十一好像不認識他們了。
難道,眼前這個人根本不是流川十一,而是披著其外衣的惡鬼?!
作為歷史悠久的學校,不僅各種恐怖傳說,還有廢棄的教學樓縮在校園一角。
夏閻真表現暴戾,難免讓人胡思亂想。
「我叫……青塚將太。」被夏閻真指著的人惴惴不安道,開始介紹起自己的身份。
至於那位新牧隆志,想要掙扎卻覺得背後傳來萬斤之力,根本動彈不得。
只能忍受著臉和蹲坑上的殘留穢物發生親密接觸。
額頭上青筋暴起,臉色已經漲紅一片。
就算是看上去還算乾淨的蹲坑,常年時間下來,也是會有味道的。
新牧隆志想要呼吸卻又不不敢,憋得十分難受。
夏閻真讓青塚將太等人詳細地訴說關於這個學校,包括扮演身份的情況。
從他們口中,夏閻真得知「流川十一」的確是被這夥人霸凌的對象。
原因是太帥了。
流川十一的長相,入學後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緊接著新牧隆誌喜歡的姑娘(自稱從小長大的青梅竹馬)對流川十一告白。
青梅不敵天降,新牧隆志差點淪為敗犬,也不管流川十一有沒有接受,當場黑化開始報復。
流川十一又是空有一張「夏閻真臉」的膽小之人,很快淪為新牧隆志等人欺負的對象。
因為破窗效應,流川十一逐漸成為班級裡面的「奴隸」,隨便什麼人都能踩上一腳。
「這所學校里,有沒有什麼異物?」夏閻真打斷這幾個人絮絮叨叨,毫無誠意的道歉。
他不關心這些有的沒的。
關鍵是任務。
「異物?」幾個人愣了一下,不明所以。
「亂七八糟的傳說,鬼故事之類的。」
「這個有很多……」
什麼廁所里的花子,鬼樓之類的,聽上去頗為以訛傳訛。
暫時聽不出有用的線索。
夏閻真放過這些人,走向教室。
新牧隆志看著夏閻真離開的背影,一臉怨毒。
回到二年d組教室,夏閻真坐在了傳說中的主角位置的前面——教室靠窗倒數第二桌。
倒數第一桌,就是動漫里主角常坐的位置,特殊意義是「人少好畫」,減輕畫師負擔,減少製作費用。
快要上課了,教室裡面人不少。
過了一會兒,上課鈴響起,所有人都坐好。
包括從廁所回來,頭髮臉頰全部都濕透的新牧隆志。
他看了夏閻真一眼,又立刻轉過頭去。
老師進來,先進行點名,防止有學生不在,畢竟經過了一個午休。
一個個名字喊過去。
「黑島大我。」
「到。」
隨著身後的一聲到,夏閻真驟然轉過身去。
在他後面的桌子上,坐著一個長相平平無奇的男子,臉上帶著一絲僵硬的假笑。
在夏閻真看過來的時候,還點頭示意了一下。
「有點意思。」夏閻真轉過頭去。
他進來坐下的時候,身後的座位上是沒人的。
但現在,這「黑島大我」居然坐好了答「到」?
對其他人來說,可能是疏忽了,沒有注意到黑島大我進到教室坐下了。
可對夏閻真來說,這種疏忽本身就意味著「異常」。
以夏閻真的「感知」,一個人坐到了他身後的位置上,怎麼可能感覺不到?
這個黑島大我,不是一般人。
閉上眼睛聆聽片刻,夏閻真徹底肯定,黑島大我不是普通人,極有可能是任務所說的「異物」——
他聽不到黑島大我的心跳。
很有意思。
夏閻真又轉頭看了黑島大我一眼。
黑島大我繼續帶笑點頭,那種笑容,就非常虛假。
暫時沒有驚動這個可能的異物,夏閻真把注意力放在了整個教室中。
幾乎可以肯定,異物不只是物,也可以是「人」。
甚至有可能全是「人」。
不多時,夏閻真就發現有一個叫做吉田的男生,頻頻看向這邊。
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身後的黑島大我。
對別人的目光到底是不是在看自己,夏閻真能夠敏銳地分辨出來。
「吉田。」夏閻真默默記下這個男生。
講台上老師開始講課,內容枯燥,聲音幾乎沒有什麼起伏。
看那禿頂大肚的中年模樣,顯然打算混吃等死到退休,毫無上進和激情可言。
午後正是睡覺的好時候,班上的學生有一個算一個,也是哈欠連連。
夏閻真注意到,那位吉田看黑島大我的頻率越來越高。
從原本的幾分鐘一次,達到了一分鐘一次。
突然,吉田臉色一變,嘴巴張大著,一臉驚訝的模樣。
夏閻真轉頭看過去,黑島大我正端坐在座位上,書本攤在桌子,一副標準學生讀書的模樣。
似乎注意到夏閻真看過來。
黑島大我抬頭,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疑惑表情。
夏閻真盯著黑島大我看了一會兒。
黑島大我臉上疑惑的表情逐漸消失,重新低頭看書,不再理會夏閻真。
「吉田!」
老師的叫聲讓沉悶教室沉悶的氣氛突然鬆懈,「你在幹什麼!」
吉田站了起來,臉色驚恐地大聲說道:「黑島,黑島的鼻子掉下來了!」
「什麼?」
「黑島的鼻子?」
包括老師在內,一群人紛紛看過去。
黑島大我好好地坐在那裡,鼻子掉了?
他連一根頭髮都沒有掉。
「說什麼胡話!給我到外面站著去!」
禿頂老師難得展現老師的權威,讓吉田去外面站著。
「我真的看到了!」吉田嘗試分辨,看到夏閻真,「流川你剛才也看到了吧!」
「不,我沒看到。」夏閻真實話實說。
「去外面站著!」老師大聲咆哮。
教室里響起一陣鬨笑聲。
吉田表情難看地走出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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