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今日入京,府中又無女主人張羅,一切便是柳元君在打點。
柳大人憐惜她自幼無母,將她養的嬌氣又純粹。但該會的,柳大人也從不心軟。
她雖年幼,但早早掌管中饋,將府中打理的極好。
空中出現異樣時,她正好坐在院中軟椅,讓丫鬟奴僕將一切記錄入冊。
她還未反應過來時,整個人便已經被吸到半空中。底下丫鬟面色大變,府中一片慌亂。
陸朝朝正好回府,瞧見這一幕來不及多想,飛身上前便攬著她的腰肢,將她推離漩渦中心。
丫鬟奴僕頓時將她拉到角落,陸朝朝緊皺秀眉:「那是個什麼東西?竟能吞噬凡人?」
這股力量不屬於三界,亦讓她陌生。
阿辭張口難言,他該怎麼說,這個世界已經變得面目全非呢?
他終究沒有守好這個世界。
上空的漩渦很快消失,京城內似乎出現了不少修士,配合朝中官兵處理此事。
柳元君已經洗漱完,換了身素白的裙裝,又給陸朝朝送來一套嶄新的衣裙:「元君還未謝姐姐再次救命呢。」
「元君這條命真是姐姐給的,若不是姐姐,元君不知死幾次了。元君竟不知姐姐有這般功夫,姐姐好厲害!!」柳元君眼睛都在泛光。
「獨居在山上,總歸要有點自保之力。」陸朝朝淡淡道。
元君也沒多想,只道:「今晚喪鐘已經敲響,想來陛下已經駕崩。陛下駕崩乃國喪,明日姐姐便穿這套衣裙吧。」
說完,柳元君擔心的望著門外。
柳大人直到深夜才面色難看的回來。
元君讓人在灶上備著好消化的吃食,親自給他送了一碗。
「元君怎麼還沒睡?一路舟車勞頓,快早些安置。」柳大人雖嘴上說著,但夜裡回府有盞燈等著自己,有口熱飯,心裡卻溫暖的很。
「爹爹,宮裡還好嗎?」
柳大人搖了搖頭,本想將女兒勸回去。可想起自己為保護女兒,導致她被刁奴騙到深山,想法便有了改變。
「陛下駕崩時,天上異變。有貴人被吸入漩渦,如今朝陽宗的修士已經出動救人。」
「陛下剛駕崩,便出現此事。只怕」柳大人深深的吸了口氣。
「如今,只怕不安生了。」這六年,是小劍尊用命為他們爭取來的時間。也不知,還能寧靜多久。
恐怕,這份難得的安寧很快就要被打破。
「幸好當年你母親為你定下一門娃娃親,對方今年已經十七,早些年還測出靈根,如今已在朝陽宗修行,你也快及笄,想來很快能交換庚貼。」柳大人眉宇露出幾分笑意,如今有修為傍身,就多幾分活命的機會。
柳元君是知道自己有未婚夫的,世族女子,生下來就有婚約很正常。
況且,那位哥哥她幼年時也見過。
是母親摯友的兒子,年長自己幾歲。婚約也是母親和周夫人定下的。
沒想到,對方竟覺醒了靈根。
柳元君忍不住微紅了臉。
「如今你回京,想來這幾日他便會來府中走動。你便在家中呆著,外邊不安生。讓丫鬟奴僕都安分些。」
陛下駕崩,今日一事又引得百姓不安。恐怕整個朝野都要忙碌一陣,他便抽空與女兒細細囑咐。
元君離開時,已經困的睜不開眼。
待回了房,丫鬟小聲道:「小姐,要不讓那位避一避?」
元君愣了愣:「誰?」她一時之間竟沒反應過來。
丫鬟壓低聲音,將手掌遮在唇邊:「廂房住著的那位姑娘呀。」
「那位姑娘的容貌,奴婢就不曾見過比她更出眾的。那通身氣質,說是仙女也有人信。有她在,豈不是將姑娘比下去了就連院中牡丹,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
這話還算是委婉的。
柳元君還未及笄,平日裡也稱得上一句清秀佳人。
可一切讚美,在陸朝朝面前都是枉然。
連皎潔的月光,在她面前都得暫避鋒芒。
柳元君在她面前
柳元君聽得此話,當即狠狠皺起眉頭:「住嘴!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還要我教你嗎?!」
「好大的膽子,竟敢妄議府中貴客!」
「她兩次救我性命,是府中恩人!避什麼避,便真有什麼意外,也只能說明對方非良人!再說,他可配不上那樣的姐姐。」柳元君忍不住撇了撇嘴。
丫鬟臉色漲紅難堪的跪在地上,低聲吶吶道:「可周公子覺醒雙靈根,如今在京城赤手可熱。」
她還待再說,柳元君心頭已經生出不耐,丫鬟只能不甘的閉嘴。
她是柳元君的貼身丫鬟,容貌又生的嬌俏,難免多了些旁的心思。
柳元君心裡卻琢磨著,自己還沒測過靈根呢。
當初測靈根時,她母親去世,便將此事擱置。後來族中幾次為父親續娶之事上門,父親便帶自己離了京。
這兜兜轉轉,導致她至今都不曾測過。
待忙過這陣,自己也測一測去。
柳元君心裡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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