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背的重量壓得戚寒洲直不起身子,撐在地面的兩條胳膊,輕輕打著顫抖。
可他沒時間考慮自己的安危,只想著如何讓身下護著的小姑娘,快些脫離險境。
「待會兒,我用盡全力撐起身體,你試試看,看能不能從我身底下蹭出去。」
「那你呢?你自己怎麼辦?」
「我自然也不會有事。」
雲茯不是傻白甜,有自己的判斷力。
不是他說沒事,就相信他真的不會有事。
「一下子猛地拼盡全力之後,你的身體會立即卸下力氣,根本撐不住那些石頭的重量,轉瞬的功夫,你就會被那些石頭壓垮。」
戚寒洲低頭,聲音輕柔:「我是男人,斷幾根骨頭算什麼,又死不了。」
「死不了?你當自己是銅頭鐵臂,鋼筋鐵骨呢。」
戚寒洲低低一笑,隨即神色猛地一沉,因為,身上壓著的重量,時刻在提醒著他,快沒時間了。
「小茯兒,我戚寒洲這輩子能夠遇到你,愛上你,也算是不枉此生了。我現在反倒是慶幸,你討厭我,不再愛我了。這樣,就算我今日死了,你也不會陷入傷心和痛苦之中。」
雲茯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我什麼時候討厭你了?」
「不討厭嗎?那你為何要一直躲著我?和燕三他們都有說有笑的,就是不願意搭理我。」
「我那不是討厭你,是因為」
雲茯話音突然頓住了。
討厭他?不愛他嗎?
她發現自己之前好像都錯了。
她逃避他,是害怕自己受到他的影響,不想自己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
害怕自己會愛上他。
可實際上,她已經愛上了他了,才會受到他的影響,一靠近他身體就會變得很奇怪。
「是因為什麼?小茯兒,你把話說完。」
戚寒洲想要知道她避開自己的原因。
「避開你是因為,我害怕自己會無法自拔地愛上你,可是,好像已經遲了,戚寒洲,我已經愛上你了。所以,你一根骨頭也不准斷。」
「你說什麼?」戚寒洲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確定地又問了句。
「我說,你一根骨頭都不准斷。我們一起想想辦法,兩個人一起脫險,我不受傷,你也不准受傷!」
畢竟經歷的太多了,眼前的這種危險對於雲茯來說還沒到要認命的關頭,她冷靜地伸出胳膊,又動了動小腿,竭盡所能去試探周圍的情況。
大概確定了兩人周遭的環境,雲茯迅速地在腦海里制定好了計劃。
「我數一二三,我們一起用力,推開你身上壓著的大石,然後,借著上頭石塊落下的間隙,朝著右手的方向滾,記住了,是你的右手方向,不是我的。」
雲茯怕他弄錯了方向,還特地強調了下。
戚寒洲擔心她受了傷的手臂:「你的手臂,沒問題嗎?」
「沒問題,我生來就是一身怪力,你不用擔心我。」雲茯又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
待兩人都做好了準備,雲茯開始數數。
清晰的數完了「一二三」。
兩人足夠的信任,且默契十足。
同時發力,頂開了壓在戚寒洲身上的巨石。
戚寒洲抓住機會,以極快的速度,滾向了一邊的方向。
雲茯也果斷地完成了自己的動作。
「小茯兒!你還好嗎?」
「我很好。」
兩人確定了一下彼此的身體狀況,除了戚寒洲的胳膊被落下的石頭劃出幾道小傷口之外,其它的一切都好。
「你剛剛說的話,還能再說一遍嗎?」
「什麼話?」雲茯低頭替他上藥,一時間沒能聽明白他這冷不丁冒出來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說你好像已經愛上我了。」剛剛在那種危機的情況之下,戚寒洲不好繼續追問,可不代表他忘了這件事。
雲茯到底是個沒談過戀愛的小學雞,一時間居然愣在了原地,臉頰一陣滾燙。
戚寒洲看不見她低垂著的小臉,和那害羞的表情,見她久久沒有回應自己,似乎明白了什麼。
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原來,你說那些話,是為了哄我。」
雲茯不喜歡兩人誤會來誤會去的相處模式,她剛剛既然說了,就不怕承認,自己對他也動了心這件事。
一把扯過戚寒洲的衣襟,把他拽向自己:「你剛剛沒聽清,那我就再說一遍。戚寒洲,你聽好了,我已經愛上你了。」
之前雲茯是沒有看清自己的心,才會躲避他。
可是現在,她既然知道自己的心了,那以她的性子,也沒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
「我不需要你發誓,會永遠愛我一個人這種沒有意義的廢話,我只需要你答應我,如果有那麼一天,你不再愛我了,那麼請你告訴我,不要讓我像個傻子似的被蒙在鼓裡。」
雲茯雖然沒吃過豬肉,但見過太多的豬跑了。
在逃生遊戲裡,她見過太多情侶、夫妻、相愛的人,最後,分崩離析的場面了。
她不想兩人的感情哪一天走到盡頭的時候,鬧得那麼難看。
即便是要分手,也該體面一些。
雲茯把話都說在了前頭。
戚寒洲沉著聲,語氣異常的堅定:「小茯兒,戚家男兒,很難動心,可一旦愛上了就是一輩子的事,所以,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他的父兄如此,他自然也不是那種負心漢。
兩人剛剛確定了關係,正是最高興的時候,雲茯也覺得現在就非得要假設他以後會變心這種可能性,有些不合時宜。
在愛情這門課上,雲茯真的是一隻純純的小學雞。
她努力回憶著,自己看過的那些豬跑的畫面。
一時間,沒剎住。
一些火辣辣的畫面從她腦海里划過,本來就羞紅了的小臉,這會兒像是煮熟了雞蛋。
緊接著,之前和戚寒洲無意間親吻的畫面,也從記憶深處襲來。
雲茯緊張地舔了舔唇瓣,剛甩開腦袋裡這些有的沒的。
那微微張開的唇,就被戚寒洲那落下的薄唇堵住了。
戚寒洲早就想這麼做了,天知道,他每次和她離得那麼近,需要用多大的忍耐力,才能忍住,想要湊過去親她的衝動。
這件事,他早已在心底演練了很多次。
所以,才能夠這麼精準地捕捉到她的唇瓣。
小姑娘的唇瓣柔軟而又溫熱,還帶著淡淡香甜,戚寒洲本來是打算輕輕地觸碰一下,就離開的,可他低估了雲茯對自己的致命吸引力。
呼吸漸漸變得粗重,著了魔似的。
雲茯被他禁錮在懷裡,小手本能地去拽他身上的衣衫。
腦海一片空白。
兩人的呼吸聲在黑暗的洞穴里起伏著,交纏出了曖昧的氣息,就連周遭的空氣都變得稀薄了。
在懷裡的小姑娘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戚寒洲才把人鬆開,氣息凌亂地把人擁入懷中,整個心都好似被填滿了。
「被嚇到了嗎?」
雲茯靠在他的胸膛喘息著,面色潮紅,和這個吻相比,她們兩人之前那個意外,只能算是嘴皮對著嘴皮碰了下。
「戚寒洲,你之前不是沒有喜歡的人嗎?怎麼」
「怎麼什麼?」
「怎麼對這種事情如此精通?」雲茯小聲嘟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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