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還去嗎?」陸少揚嘴巴動了動,開口詢問。
陸少廷擺了擺手,「未免引起張大人的懷疑,不用去了。」
陸少揚壓低聲音:「大哥,大嫂不就是去給村裡的老婆婆針灸?一會功夫應該就回來了吧?」
陸少廷攥緊了手,宋沅要是真的聽話就好了。
此時的宋沅順利從張峰眼皮子底下溜出來之後,徑直朝老婆婆家走去。
宋沅並沒有說謊,由於老婆婆服用解毒藥丸的緣故,連著針灸三次,能最大限度的發揮老婆婆體內解毒藥丸的功效。
聽到動靜,老婆婆顫顫巍巍打開院門,看到門外熟悉的面龐,老婆婆驚愕至極。
「你怎麼又過來了?我不是說了嗎?不管你再來多少次,我還是一樣的話,我不知道後山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宋沅輕笑一聲,安撫道:「老婆婆,你放寬心,我這次來不是詢問你後山情況的,就是單純給你針灸的。」
老婆婆疑惑地看向宋沅,渾濁的瞳仁里滿是質疑。
真當她老婆子眼昏耳聾看不出來?
今天小姑娘多番打聽,全都被她尋藉口阻擋回去。
現在她趁著天黑過來,意思不言而喻。
「老婆婆,外面涼,我們進屋去說。」
宋沅讓老婆婆躺在床上,拿出銀針緩緩給老婆婆推入身體,一陣疼痛感襲來,老婆婆直覺得嗓子眼癢得厲害,隨即一股腥甜味湧上來,幾乎是下意識的,老婆婆俯身吐出一大口鮮血。
見狀,宋沅仔細探其脈搏,隨即鬆了一口氣。
「姑娘,我怎麼樣了?怎麼還會吐血?」
宋沅指了指地上一大灘血跡,「老婆婆,你放心,這次你身上的毒清理了七七八八了。」
老婆婆驚訝地瞪圓了眼,激動地攥著宋沅的手腕,「你說真的?我身上的毒真的沒了?」
「你難道還不信我?地上的血跡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可以看看,血液顏色發黑,且有一股腥臭味,說明在身體已經待了很長時間,這口血吐出來對你的身體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老婆婆嘴角上揚,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喜色。
沒有人知道,她日日夜夜被病痛折磨的有多痛苦。
「老婆婆,今天你身上的症狀並不太明顯,明天最後一次針灸結束之後,你就能感覺到,整個身體都輕鬆了不少,尤其是晚上睡覺的時候,不再會有夢魘。」
老婆婆警惕地看向宋沅,「宋姑娘,你對我這麼好,到底所圖什麼?」
「身為醫者,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治病救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希望老婆婆身體康健。」
宋沅惦記著去後山的事情,確認老婆婆的身體沒什麼問題,當即提出告辭。
老婆婆躊躇了一會,宋沅的身影拐了個彎已經消失不見。
罷了,她要是真想知道,等明天過來施針的時候,再一五一十地告訴她。
明亮的月色照在宋沅身上,把她背影拉得修長。
倏地,宋沅轉身仔細打量四周,周圍靜悄悄的,只有道路兩旁的樹葉發出沙沙作響的聲音。
怎麼回事?這幾天怎麼一直覺得身後像是有人在偷看她似的。
宋沅無奈地晃了晃頭,抬腳朝著後山邁去。
擔心耽擱太長時間會引來張大人懷疑,宋沅加快了腳步。
越靠近後山,耳旁的聲音越來越響,宋沅邁出的腳步停了下來,耳朵微動,她猜的不錯,這道聲音就是從山裡發出來的。
宋沅小心翼翼地爬上山頭,周圍漆黑一片,除了冷冰冰的石頭和高大挺拔的樹木,再也沒有別的東西。
宋沅眉頭緊蹙,剛才她確實是聽到了聲音,在平日裡,那種聲音並不明顯,可在萬籟俱靜的夜晚,反而像是開了擴音似的,一下下地敲到了她心裡。
宋沅不死心,放慢腳步聲,繼續往前走。
難道一切都是老婆婆臆想出來的?
腦海中這個荒唐的想法剛冒出來,就被宋沅否定了!
原本人聲鼎沸的村子,短時間內竟然只剩下不到十人存活在世上,僅剩下的百姓們中每個人身患相同的劇毒,若說這村子沒有古怪,怕是鬼都不會信!
就在宋沅一籌莫展之時,那道聲音再度響起,宋沅眼眸亮了幾分,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她正愁找不到源頭。
宋沅閉著眼睛,仔細聽了聽,隨後快步朝東側走去。
她沒有聽錯,剛才聲音就是從山體東側傳來的。
宋沅往前走了兩步,原處亮起昏黃的燈光,隨著那人的走動,燈光左右搖晃。
情急之下,宋沅看了眼不遠處茂盛的樹木,手腳麻利地爬到樹上,樹幹枝繁葉茂,很好地遮擋了宋沅的身影。
「孫雲,你說老大是不是想得太多了?都這個點了,不讓咱們睡就算了,還非讓我們出來巡邏,這麼多年,除了剛開始山下那群村民上山要過人之外,這些年,哪天他們都不都是安安分分的?哪敢越雷池半步!」
孫雲下意識地伸手捂錢二的嘴,輕斥道:「你不要命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敢在背地裡說老大的不是?難道你忘了老大訓練的影子隊了?難不成你想讓影子隊把你說的話一五一十報給老大,然後讓老大把你丟盡蛇窟里?」
想到蛇窟里密密麻麻纏繞的蛇,男人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
「都是我的不對,都怪我口無遮攔,下次我絕對不敢背地裡說老大的壞話了。」錢二環顧四周,見周圍靜悄悄的,連個人影都沒有,懸著的心落到了肚子裡。
「好你個孫雲,你竟然騙我?」
孫雲瞪了錢二一眼,「我都是為你好,你再不謹言慎行,當心老大真拿你餵蛇!」
錢二罵罵咧咧,卻不敢大聲反駁一句。
倆人環顧一圈,見周圍沒什麼情況,轉身就往回走。
宋沅藏在樹上,大氣不敢喘一聲,生怕被他們發現她的存在。
見倆人往回走,宋沅下意識地伸長了脖子,想看看入口到底在什麼地方。
誰料,腳下踩著的樹枝發出咯吱的聲音,在寂靜黑夜裡格外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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