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在牢裡受苦了吧?走,回去後好好睡一覺。」
宋沅伸手摸向臉頰:「怎麼?難道我瘦了?」
她有置物商城在手,這些日子在牢裡她沒少偷吃東西,先前還顧念著孫大夫,有些食物不方便吃。
後來孫大夫出去,整個大牢裡就她一個人,看守的衙差除卻每日固定的送飯時間過來一趟,其他時候一次都沒有來過。這樣反倒是更方便她吃東西,這幾天置物商城裡的糧食和各種吃食,快被她吃了一個遍了。
「瘦倒是沒瘦,就是有些憔悴了,尤其是眼下,你這幾天是不是都沒有睡著?」
宋沅點點頭:「大牢裡昏暗潮濕,裡面有無數隻老鼠,我不敢睡。」
大牢裡遍地都是老鼠,她被關在一個角落裡,雖然從置物商城裡兌換了好幾包老鼠藥灑在周圍,但因為她被關的原因,只是隔絕了她周邊一小塊地方沒有老鼠,大牢中其他地方的老鼠還是不少。
每天耳邊都有老鼠窸窸窣窣的聲音,她根本睡不著,也不敢睡。
現在好了,從牢裡出來,她能睡一個好覺了。
「我不在的這幾天,孩子們還好嗎?疫病有沒有嚴重?」
陸少廷嘴角含笑:「你放心,孩子們都很好,她們很想你。」
宋沅想到出來時碰到的吳太醫,開口詢問:「是你找到了證據,把吳太醫送進了牢裡?」
「這件事說來也好笑,一開始我也沒有想到我會找到證據,實不相瞞,吳太醫的屋子我偷偷潛進去了好幾趟,一直一無所獲,他很謹慎,把東西藏得很好。」
「偶然的一次機會,我進去後無意間看到書桌上他胡亂壓著的醫書,順手拿來翻了翻,誰料竟然被我發現了秘密。」
說話間的功夫,宋沅和陸少廷已經走到病舍門口,康雲平正站在院子裡等著宋沅,見她過來,快步迎了上去。
「宋大夫,恭喜你沉冤得雪。」
宋沅微微頷首,打量的眼神落在陸少廷和康雲平身上,「你們先聊,我還有事,我先回去了。」
康雲平急忙喊住宋沅:「宋大夫,本官這次過來不是找陸少廷的,是來找你的。」
「找我?」宋沅不認為她剛從獄中出來,能和康雲平有什麼可談的。
「殿下讓你過去一趟,替他診脈。」
宋沅眉頭微蹙,老實說,她剛從衙門裡出來,並不是太想過去替大皇子看病。
她一個人在牢中,周邊安靜的環境中,她反倒是想明白了許多事情。
這件事表面上是吳太醫的計謀,實則大皇子也參與其中。
她還沒有那麼大度,可以毫無芥蒂的去給一個想要害死自己的人看病,縱然他是皇子,她也不願。
「康大人,我剛從獄中出來,身上還沾染著霉味,這種時候去見殿下是不是不太好?」頓了頓,宋沅又道:「實不相瞞,我的醫術也就一般,孫大夫醫術比我好,可以讓孫大夫替殿下看病。」
康雲平沒料到她竟然會拒絕,怔了一瞬,脫口而出:「殿下指名點姓讓你過去,你不過去,這不太好吧?」
「康大人,我覺得整理基本的儀容儀表是對殿下的尊重,再者,剛才我已經說過了,我的醫術並不好,殿下想要讓更優秀的大夫看診,可以找孫大夫。」
「一會我會去見殿下,同樣的話我也會告訴殿下的。」
宋沅原本的好心情在得知要去見大皇子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進病舍里和兩個孩子說了兩句話,宋沅簡單的洗漱後,提著藥箱跟在康雲平身後給大皇子看診。
大皇子早就等的不耐煩,這會見到宋沅,也沒有好臉色。
「你怎麼才過來?」
「殿下身體哪裡不適?」
大皇子伸出手讓宋沅把脈:「你給我看看,這些日子我身體總覺得畏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宋沅仔細診脈,約莫一刻鐘後,把手收了回來。
「殿下的病屬於疫症併發症,這種情況是正常的,每個人身體不同,其疫病引起的症狀也不盡相同。」
「可有法子根治?」
宋沅輕搖了搖頭:「目前還沒有研製出根治的法子,且孫大夫的醫術高明,殿下日後有診脈需求可以讓孫大夫診脈。」
大皇子輕笑一聲:「宋沅,你這是在和本殿下打馬虎眼?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孫大夫倆人誰的醫術高明嗎?你的醫術比他更勝一籌。」
「是嗎?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和孫大夫倆人因為醫術不精被關進大牢裡。」
大皇子眯了眯眼:「宋沅,你這是在怨恨本殿下?」
「不敢,草民不過是被流放的犯人,我不敢埋怨殿下,也不能埋怨殿下,殿下所做的自然有殿下的道理。」
當著大皇子的面,宋沅不敢太過放肆,實則心裡早已把大皇子罵了八百遍了。
她不向大皇子討要她在大牢中的吃苦費已經算心善,真不知道大皇子哪裡來的臉,以為她還會替其看病。
「殿下,若是沒什麼事情我先下去了。」宋沅適時地揉了揉額頭:「也不知是不是感染了疫病,我覺得這些日子我的身體也不甚舒坦。」
大皇子嘴巴動了動,原本到嘴邊的責罵也咽了回去。心裡打定主意,宋沅也染上疫病,以後打定主意不能再讓她幫忙看診,省得他再被宋沅傳染了。
康雲平和宋沅一前一後從大皇子住處出來,康雲平疑惑地看向宋沅。
「你也感染了疫病?我怎麼沒有看出來?」
宋沅勾唇輕笑:「我身體底子好,一般人看不出來。康大人還有許多事情要忙,我就不打擾了,這幾天在牢裡連一個完整覺都沒有睡過,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宋沅不說,康雲平還沒發現,這麼一說,還真是,她的臉上滿是憔悴,尤其是眼角下的黑眼圈像是好幾天沒有睡好覺似的。
「確實,你眼下的黑眼圈尤為嚴重,沒什麼事情你就先回去睡吧,有事了我會喊你的。」
宋沅本想婉拒康大人的好意,話到嘴邊終究是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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