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斌爽快地應了一聲,宋沅和康雲平跟在其身後。
新的病舍和府衙只隔了一條街的距離,單從外觀來看,新的病舍確實是比老的病舍大上許多。
推門走近裡面,宋沅和康雲平才發現,這裡原來別有洞天。
房間足足有六間,這裡還有一個大院子,院牆角落裡還種了一些花草,給整座小院添了幾分生機。
「程斌,你從哪裡找到這麼一個小院?院子著實是不錯,地方寬敞,能容納不少人呢!」
「院子是一戶人家的,本來是計劃往外租的,後來聽說我們正在找病舍,人家自願把院子讓我們用幾天。」
康雲平滿意的點頭:「好啊,像這樣的百姓日後可得好好謝謝人家,不過這院子我們也不能白租,我們要出銀錢的。」
「大人,你放心,這點下官早就考慮到了,已經把這月的月租付給百姓了。」
康雲平朝程斌遞去一個讚賞的眼神,扭頭看向宋沅:「宋大夫,要不我們就把病人們都遷過來吧?」
「康大人,不能把病症全都遷過來,我們要根據病情的不同程度,區分出輕症、重症、危重症病人,這樣才好針對性用藥同時也方便更好的管理。」
「例如,輕症病人可以在院子裡隨便活動,重症病人則是在屋子裡活動,危重症病人隨時會有生命危險,不但要安排一個大夫,還要安排兩個侍衛負責照顧他們。」
「且院子裡還要安排專人點燃艾草,意在消殺細菌,爭取把疫病感染的風險降到最低。」
「程斌,宋大夫說的話你都聽見了?還不快點抓緊安排?」
程斌應了一聲,忙不迭往外走。
患病百姓眾多,為了更快把患病百姓區分開,康雲平調動全城的大夫在病舍門口架起桌子,挨個給患病的百姓們把脈。
根據其把脈的情況由大夫把患病的百姓區分出來,然後由侍衛把百姓們引進病舍。
康雲平本以為新找的院子能容納下全部患病的百姓,誰料,每日疫病人數仍舊在增加,新院子根本容納不了。
無奈之下,康雲平只好讓老病舍專門容納危重症病人,新病舍容納輕症和重症病人。
七八個大夫足足忙活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才把病人全都區分完畢,各個累得不輕。
這些人中,並沒有今天患病進城的百姓,宋沅找到康雲平,疑惑的開口:「康大人,今天患病的病人呢?診脈的時候怎麼沒有看到?」
「城內的病人應該都在這裡了,並沒有遺漏的。」
宋沅斬釘截鐵地開口:「不對,少了人,城門外的百姓們有許多新診出來的疫病患者,這些病人並沒有在隊伍中。」
康雲平見宋沅臉色不太對勁,收起了輕視的心。
康雲平叫住程斌:「程大人,患病的病人人數不對,今天從城門外新進來的疫病患者去哪裡了?」
今天城門外染病的百姓不算少,確實是進來了不少病人。
按理說只要確定是染病的病人,都會由侍衛領到病舍里。
程斌疑惑地看向跟在身後的侍衛:「你們可知今天從城門口進來的患病百姓去哪裡了?怎麼沒有在病舍?」
其中一名侍衛上前一步,「啟稟大人,今天領著百姓進來時,正巧碰到了錢太醫,他把把病人帶走了!」
宋沅想到錢太醫的為人,臉色大變,急忙追問:「你們可知錢太醫把病人帶走做什麼?」
侍衛搖了搖頭:「錢太醫並沒有明說,想來應該是把人帶走試藥了吧?往日裡錢太醫和吳太醫也曾帶人去試藥,除此之外,想不到別的用途了。」
侍衛這麼一說,程斌也想起來:「確實是,我們剛帶著人進來,錢太醫正好出現,他說新研製了治療疫病的藥,想要把病人帶走試藥。」
「試藥對病人來說也是好事情,我們也沒有阻攔,就讓他把病人帶走了。」
想到錢太醫精心鑽研寫出來的藥方,宋沅感覺心怦怦跳的厲害,錢太醫的藥方她看得清楚,並不適合疫病患者,尤其是脾胃虛弱的病人,服用藥物劑量過大,還會引發胃病。
「錢太醫現在在哪裡?」
康雲平現在才發覺宋沅有些不對勁,她好像很擔心似的。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看你的樣子好像很害怕,怎麼了?」
宋沅抿了抿唇,開口說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我的一雙兒女感染了疫病,被人帶進城內。本以為他們會在病舍里,誰料,我找遍了整個病舍,也沒有找到人。」
「你懷疑他們被錢太醫帶去試藥了?」
宋沅並不清楚康雲平和錢太醫之間的關係如何,未免冤枉錢太醫,宋沅開口轉移話題:「當前要緊的是要找到人,其他的並不重要。」
「錢太醫試藥的地方你們可知道在哪裡?請帶我過去!」
侍衛們下意識看向康大人,沒有他的發話,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康雲平擺了擺手,到底是故人之子,總不能見死不救。
侍衛們轉身往外走,宋沅邁步緊跟在其身後。
錢太醫和吳太醫是太醫院的太醫,倆人雖然在知府衙門裡住,但在距離病舍不遠處,另有一個簡陋的藥房,平時倆人需要試藥的時候都是在藥房裡。
這個藥房程斌曾經有幸來過一次,對此倒是並不陌生。
剛走到院子裡,屋子裡傳來錢太醫的驚呼聲:「藥的劑量難道不對?好端端的,這個女娃子怎麼暈倒了?」
宋沅覺得整顆心像是被人狠狠揪住似的,只覺得疼得厲害。
情況緊急,宋沅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她小跑著衝上前,抬腳用力踹開緊閉的房門,濃郁的中藥味撲面而來,宋沅眉頭皺得更深,屋內的情況一覽無遺。
靠近牆面有一整排的中藥柜子,在角落裡有一個藥爐,上面熬製著中藥,地上躺著一個暈倒的女孩,錢太醫正蹲在地上替女孩把脈。
聽見動靜,錢太醫循聲看去,宋沅逆著光站在門口,金色的陽光在她身後鍍了一層耀眼的光芒,仿佛天上仙子下凡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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