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皎皎摸了摸肉乎乎的下巴,顧秋水要留在紀氏身邊做事啊。
原本話本里自己一出生,紀氏就被害死了,自己也被偷換了出去。
自然也就沒有顧秋水這個人。
但就現下看來,雖說是紀氏私下裡從江南買了顧秋水來,目的只是用她引誘燕鴻飛。但顧秋水聰明得很,並沒有被侯府的富貴和燕鴻飛的花言巧語迷暈了頭,而是緊緊抱住了紀氏的大腿。
這樣一個頭腦清明的人,紀氏願意將她留下來,倒也合情合理。
「大姑娘回來了?」
燕皎皎正想著呢,顧秋水已經從裡面走了出來。
手上,還捧著紀氏給她的銀票。
燕皎皎一點頭,「回來啦。顧姨幫著燕晚晚收拾收拾,明兒送她去清心觀啦。」
顧秋水心中一驚,雖然對燕晚晚下毒害死老夫人的事兒還有懷疑,卻也沒有多說什麼,當即頷首,「好,我回去就讓人收拾。」
「娘!」燕皎皎蹦跳著跑進屋子。
隔著厚厚的帘子,顧秋水也能聽見紀氏和燕皎皎的歡笑聲。
心下微微嘆了口氣,顧秋水默默離開了牡丹園。
次日,紀氏便以命格衝突為理由,著人將燕晚晚送去了清心觀。
臨走的時候,燕晚晚哭得杜鵑啼血,瘦巴巴的小手死命扒著玉竹園的門,也沒有抵擋過抱著她的婆子,還是被塞進了馬車。
與老夫人和燕鴻飛的死一樣,南安侯府將一個小庶女送去了清心觀,同樣是悄無聲息,並沒有引起注意。
清心觀本就不大。
自從柳家被抄,那個號稱是神仙的道人被皇帝借著一道霹靂劈死後,更是香火寥落。
此時再經歷了一場地動,更是門可羅雀了。
紀氏直接給清心觀捐了一千兩的香火錢,觀主幾乎要將紀氏當做了神仙來拜拜了。
紀氏也沒有別的說法,只說燕晚晚心性不佳,希望觀主好生看管。
觀主聞聲知意,自然給燕晚晚安排了個極清淨偏僻的小院子住著。
紀氏也沒有完全虧待了燕晚晚,留下兩個婆子照看她。
燕晚晚在清心觀里,真正過上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清苦日子。
好在,她也不是真正懵懂無知的稚兒,芯子裡頭是獲得過太子盛寵的,好歹也還知道韜光養晦的道理。
於是,憑藉著瘦瘦小小,又怯生生的模樣,清心觀里倒也沒有誰會去刻意地苛待燕晚晚。
如此安安靜靜地過了兩個月,天氣越發寒冷起來。
好在地動之後的賑災及時,這會兒並沒有因天寒再次引發天災。
眼看著到了年底,因地動之後,京城百官百姓都是有錢出錢有力出力,皇帝特意頒下旨意,嘉獎了不少人。
這其中,自然少不了紀家的一份。尤其是燕皎皎,要不是有她的預警,還不知道這一次要遭受多大的損失。
但偏偏又不好公開說她的功績,皇帝索性大手一揮,直接提高了燕皎皎的品級。
燕皎皎由安樂縣主,升級成了安樂郡主。
至於理由,皇帝也給的挺無賴。
燕皎皎是成王的乾女兒,也就是他皇帝陛下的侄女。
皇帝的侄女,可不就當得郡主之位麼?
朝中不是沒有反對聲,皇帝更無賴了——有不滿,去找成王妃說。只要成王妃同意,那他就把安樂郡主的品級再降下去。
成王妃彪悍,連郭太后的面子都不給的。
誰敢去惹她?
於是燕皎皎也就高高興興地做了郡主了。
她本來還打算進宮去謝恩,但被紀氏攔住了。
她親爹才死了,熱孝還沒過就進宮去,這不是現成的把柄送給人家麼?
更何況,皇后娘娘此時身懷六甲,也該避諱著些。
燕皎皎想了想,這倒也是正理,索性就安安分分地窩在侯府里不出門了。
這天又是一場大雪,紛紛揚揚的。
燕皎皎來了興致,叫人在侯府里的一處水榭里安置了火盆暖爐,又要來了鐵篦子等物,自己裹著厚厚的衣裳,坐在鐵篦子前面,等丫鬟給自己烤肉吃。
「這怎麼還能吃肉了?」
九皇子和燕容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燕皎皎正往嘴裡塞肉。
按說,守孝的時候須得不沾葷腥。
就算是吃,也是偷偷摸摸地吃。
但瞧瞧燕皎皎,水榭窗戶上圍著猩猩粘,四個角落裡又是火盆又是熏籠,中間桌子上擺了滿滿登登的各色肉菜。
周遭兒還有五六個丫鬟服侍著。
九皇子甚至懷疑,如果不是年紀小,燕皎皎還得整兩盅酒吃。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守孝呢,心意到了就行了。」燕皎皎吃得甚香,遞給九皇子一串,「你吃不?」
九皇子無語地接了過來。
倒是燕容坐在了妹妹旁邊,自己拿了一串來聞了聞。
他喜歡清淡的飲食,對烤肉這種東西敬謝不敏。
「你幹嘛來了?」燕皎皎問九皇子,「莫非又有賞賜給我?」
九皇子吃了一口烤鹿肉,「想什麼呢?父皇私庫幾乎要見底兒了,恨不能跟大臣們哭窮去。我來是要告訴你們,柳臨朗露出蹤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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